葉文秀趕緊說道:“不用了嬸子,我們不冷,我們就是隨便說說話,你看天氣這麼冷,你趕緊回去睡吧,別再凍著了。”

“我沒事,山裡住了一輩子,習慣了。主要是你們,在城裡待習慣了,怕不適應山裡的生活,你們餓不餓?我去給你煮點面。”

別緻的母親將關心與疼愛發揮到了極致,在葉文秀的眼裡她就是慈祥和藹的婆婆,而在書櫻眼裡,這就是後世人所說的狼外婆。

“我們不餓,我們也沒有吃夜宵的習慣,你不用管我們的,我們有什麼需求會說出來的,嬸子你快回去睡吧!真的太冷了。”葉文秀再次催促,這會子她是出被窩都不敢出,別母要是為了照顧她們傷了身子她會良心不安的。

“好,那你們也早點睡,別聊太晚了。”別母慈愛的笑出聲,滿臉盡是和顏悅色和對她們的關心。

書櫻突然明白葉文秀為何會不想走了,極度缺愛的孩子當有人對她一點好的時候她都會極度開心,畢竟誰會喜歡跟一個討厭自已的人相處,當然是跟自已喜歡又對自已很好的人在一起相處更愉快。

果不其然,別母離開後她看見葉文秀眼睛裡全是笑意,彷彿有星星在閃爍,與書櫻對視上以後,葉文秀眼睛裡有明顯的慌亂,肉眼可見她動搖了,剛才那番激情壯志被別母的出現擊得潰不成軍。

“文秀,你…”書櫻突然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她開始害怕聽到那個結果。

“我們先睡吧,什麼事明天再說。”葉文秀不敢看書櫻的眼睛,慌忙側過身子背對書櫻,拉過被子蓋好佯裝睡覺。

“文秀,你動搖了是不是?”書櫻此刻心沉到谷底,她只想要葉文秀一句話,如果她決定了,那她逃亡的計劃裡就不再有她,可若她否定了,那她無論如何也會將她安全帶回家。

“沒有,我只是太累了,真的好想睡覺,好了,趕了一天路累死了都,早點睡吧,啊!你放心,我心裡有數,快,趕緊睡吧!”

說完葉文秀拉著被子蓋過腦袋不願再說話。

她確實是動搖了,可別致的話言猶在耳,她不能刺激書櫻,不能表現出來,她已經再也經不住書櫻的一頓暴打了,還是好好哄著,過了今夜就好了。

看著她的背影,書櫻默默嘆息一聲,唉!戀愛腦啊!唉!要是能回來得再早一點就好了,在她們決定跟別緻回家前,她一定拉著葉文秀回她們自已的家,堅決不會踏進這個村子半步,可惜啊!可惜!

吹滅盈盈跳動的燭火,眼前頓時一片漆黑,緩了片刻,眼睛慢慢適應黑暗,反而能從窗戶裡照進來的月光看清房間內大概的佈局。

書櫻這一天都沉浸在重生還是夢境之中渾渾噩噩難以清醒,生怕這一切只是一場夢,從摔山醒來後她就沒敢上廁所,因為以經驗來談,只要睡夢裡小便必然會馬上驚醒,她害怕這是一場夢,她不想這麼快醒,她還沒見到爹和媽呢,她不能醒。

可是,這會子冷靜下來,那股尿意更加明顯,而且她清楚的知道,再憋下去已是不可能。

耳畔,葉文秀均勻的呼吸聲傳來,她已經睡著了,書櫻也漸漸感覺到睏意,可她強迫自已不準睡,萬一睡醒後發現這一切只是夢怎麼辦?所以她使勁強迫自已不讓自已睡。

尿意再次風捲殘雲般襲來,如同驚濤駭浪勢不可擋,終於,書櫻還是從被窩裡爬出來往廁所跑去。

從廁所出來,書櫻四處摸了摸自已的褲子,沒有潮溼的痕跡,也沒有那種尿床的感覺,開心之餘令她更加迷惑。

今夜的月色真的是太美了,美得令人沉醉,書櫻沒有急著回屋睡覺,而是走到院子裡那棵枯樹下坐在樹下的石頭上,身子倚靠在樹幹上,抬頭靜靜看著天上的月亮。

忽而,耳畔傳來一陣腳步聲,這深更半夜的,除了她這個心事重重的人還有誰也沒睡?不過這在山裡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山裡人走不出大山就只能起早貪黑靠山吃山。

抬眸望去,就見一高大的身影揹著揹簍踏著月華朝這邊走來,男子身形單薄,加上個子高挑,略顯瘦削,不過隨著越走越近,可以藉著月色清晰看清他的面容,五官端正,劍眉星目,渾然間一股浩然正氣。

來人她依稀有點印象,約莫姓季,至於叫什麼她記不清了,畢竟只見過面沒打過招呼,更沒有今日剛來就偶遇,為什麼記憶裡有這個人,可能是他們之間有相似之處。

季家父母和書櫻父母一般老實憨厚,是村裡有名的良善之家,這也註定了他們將是別人欺負的物件,雖然比不得現在的霸凌,那種是屬於濫好人的欺負。

不過這樣家庭養出來的都是良善之輩,是別家父母口中的別人家的孩子,唯一不足就是有點自卑。

可以說這個村子能讓書櫻不討厭的就屬季家了,所以看見來人書櫻並沒有任何反應,只靜靜的看著他,隨著他的步伐移動視線。

隨著走近,來人也瞧見坐在樹下的書櫻,來人明顯驚了一下,估計是沒想到這麼晚了竟然還有人沒睡,再有就是沒想過樹下會有人,驚駭過後,他的眼睛裡漸漸浮上驚豔之色,這個姑娘也太美了。

難道這就是鄉親們所說別緻帶回來的那個姑娘?五官精緻小巧,大眼睛高鼻樑,小小的嘴巴不抹汁而粉,模樣生得還真是絕美,若不是有所耳聞,他都要懷疑是天上的仙子趁著夜深人靜之際悄悄下凡了呢。

四目相對,來人被書櫻重重嚇了一跳,那雙眼睛,有著不屬於這個年齡,這個美麗姑娘該有的東西,那裡藏滿了歷經千辛的悲傷與滄桑,她到底經歷了什麼才會發出這樣的悲鳴?

他清晰的感覺到書櫻周身散發出來的悲涼比這山中的寒夜更要淒涼如水。

張了張嘴,本能的發出一句:“怎麼還沒睡?”

聲音溫潤,如那古井裡流淌著清冽的水,讓人聽著就很舒服。

“想家了,睡不著。”書櫻如實回答。

她與二弟差不多大的年紀,看到他就像看到二弟一樣,書櫻對他就沒有那麼大的敵意,與他說話也柔和很多。

男人沉默了片刻才緩緩說道:“嗯,快要過年了,是該回去了,家中父母肯定等著急了,還是早點回去吧!”

“好,多謝,”書櫻朝他微微一笑,“這麼晚了,季兄弟這是要去哪?”

男人不好意思的紅了一張臉,“家中已經沒有柴火,我趁著月色上山背一些。”

“深更半夜的上山著實危險,怎麼不白天去背?”

男人的臉更紅了,囁嚅著不知該如何作答,此番作為,瞬間讓書櫻洞察一切。

不是他非要夜裡上山,實在是不得不夜裡上山,若是白日裡去,即便撿了一揹簍也會被那些愛欺負他的人強行拿去,最後他只白忙活半日,索性深更半夜踏著月色前行,不僅能獲得勞動成果,還得落個清淨。

“那你小心一點。”書櫻趕緊出口化解他的尷尬。

男人不好意思的笑著邁步離開,剛走沒兩步突然站定腳步轉身定定看向書櫻。

書櫻被她的舉動嚇了一跳,不解的問道:“怎麼了嗎?”

“你怎知我姓季?咱們應該是第一次見面吧?”

書櫻瞬間覺得有一道驚雷在自已的頭頂炸響,叫順嘴了,昔年見面她就是這麼稱呼他的,沒想到方才一時說順了嘴,哎呀,真是該死,這下可如何是好?

“有~有嗎?我不知道你姓什麼呀,怎麼可能會喊出口。”書櫻大窘,一時間想不到好辦法只能裝傻充愣。

“你方才明明喊我季兄弟,我可是聽得真真的。”不得不說這傢伙還真是較真的性格,這麼點小事他竟然也能洞察到追著不放,這頭腦,不去當警察審問犯人可惜了。

“額~”書櫻快速轉動腦子,突然腦袋裡靈光一閃,胡謅道:“實在不好意思,一時嘴瓢說岔劈了,我們上班的地方有一個外地的女孩子,她每次說“這個”的時候我們都會聽成“季夠”,說快一點就成了“季”,我們覺得好玩就學了一點,其實我方才說的是這個兄弟,實在不好意思,是我整誤會了。”

書櫻解釋過後明顯從季的臉上看到失望的神情,季尷尬的笑了笑,“不好意思,是我想岔了,抱歉。”

書櫻搖了搖頭,“沒什麼,你慢慢習慣就好了。”

季走了,書櫻又恢復到一個人的狀態,“嗯,快要過年了,是該回去了,家中父母肯定等著急了,還是早點回去吧!”季的這句話始終縈繞在書櫻的耳畔,這話好像有點別的意思難道他聽到了什麼?

也是該回家了,歷經三十多年,她終於又走回來了,叫她如何能不想家,如何能不想快點回家。

夜風起,寒也至,寂寂寒夜撩撥她萬千青絲,吹動她心底惆悵萬頃,悽悽往事如同泛黃的老照片浮光掠影般在眼前重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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