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櫻死了,死在那個櫻花盛開的季節,以櫻花為祭。

“書櫻,書櫻,你醒醒啊!書櫻,你別嚇我,你快醒醒啊!”

空靈的呼喊聲在空氣中迴旋,一聲接一聲,侷促,焦躁,不安,聲音空靈得像是來自天外,讓人尋不到源頭,也找不到方向。

伴隨著聲聲呼喚,還伴隨著隱隱疼痛,好痛,好痛,聲音似乎更近了一些,彷彿就在耳畔,只要撕開這片虛無就可以清晰可聞。

“書櫻,你醒醒啊!我求求你了,你別死啊,我們說好了一起回家過年的,我們還沒回家呢,你醒醒啊!你快醒醒,你醒了咱們就回家…書櫻…嗚嗚嗚…”

嚶嚶啜泣聲在耳畔炸響,意識終於在疼痛的刺激下漸漸回籠,眼皮輕顫,緩緩睜開,刺目的陽光照下,晃得她迷濛著雙眼看不清眼前的人。

“啊,醒了,她終於醒了,快把她挪到陰涼的地方。”

然後書櫻就感覺一陣天旋地轉,如同墜入萬丈深淵一般,直直往下掉。

彷彿過了好久,才終於感覺到落地的踏實感。

“書櫻,你醒啦!你終於醒了,你可嚇死我了你,我還以為…以為…”說著又忍不住委屈的哭出聲來。

是誰?是誰在喊她?嗯…好熟悉的聲音,好熟悉,又好遙遠,在哪裡聽過?啊!這語調,好熟悉,是她記憶中的調調,是她自幼生長之地的方言,她是誰?怎麼會說她家鄉的語言?

睜開眼,朦朧的視線漸漸歸攏,清晰,面前的人臉也從模糊漸漸變得輪廓分明。

看清面前的人後,她頓時覺得喉間乾澀,不停翻滾,不停的吞嚥口水想要緩解這份不適,奈何口乾舌燥,越是吞嚥越是乾澀。

“葉文秀?”她不可置信的低低喚出這三個字。

對方聽後頓時喜極而泣,不住點頭如搗蒜,淚水也被甩得到處橫飛,“是我,書櫻,是我我是葉文秀。”

葉文秀?怎麼會是葉文秀?還是這樣年輕的葉文秀,依稀記得這是十八九歲的葉文秀,怎麼會…

自已不是拿著醫生診斷證明摔下天橋了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難道是夢,自已一生的磨難不都拜這個女人所賜嗎,難道是自已死後意難平,所以才會自已給自已編織一個虛擬的世界,就是為了找到這個女人?那是為什麼呢?找她做什麼呢?

好吧,既然死不瞑目,既然夢已編織,那就來吧!按照自已的心意復仇一回。

書櫻試著活動四肢,還好,除了一點皮外傷並沒有傷到骨頭。

正好自已胸中氣結難消,反正是夢,所以…

反手扯住葉文秀的頭髮一個翻身把她壓在身下,一邊扯她的頭髮一邊怒扇她的臉。

“你這個無恥的女人,我對你那麼好,你為什麼要那樣對我,你知不知道你害我有多慘,我打死你這個不要臉的賤人…”

葉文秀被突如其來的舉動嚇懵了,抱著頭痛苦哀嚎,想要掙脫逃離奈何頭髮在書櫻手裡攥著,拼命拉扯只會讓她更受傷。

“書櫻,我是葉文秀啊!你快別打了,嗷嗚…好痛…嗷嗚…痛死我了…求求你了別打了。”

葉文秀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一邊哭一邊不斷求饒,可書櫻就像著了魔一樣絲毫不手軟。

“賤人,你害了我一輩子啊!你讓我和我的孩子幾十年都活在生深火熱裡,要不是你害我,我怎麼會吃那麼多苦,我恨你,我恨不得殺了你,我要你贖罪,我要你死。”

“書櫻,你在說什麼?什麼孩子?什麼我害了你一輩子…嗚嗚嗚…你是不是…你是誰?你趕緊停手,趕緊從她身上給我下來,不然…嗚嗚嗚…好痛,別緻,你還看,你也傻了不成,快點來幫忙拉開呀,我快被打死了,救命啊別緻,我快疼死了。”

這時,站在旁邊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嚇得不知所措的男人在葉文秀一聲接一聲痛苦的求救下終於回過神來,這才猛然間驚醒,是的,是得趕緊拉開,這樣打下去葉文秀不僅會被薅成禿子,還會被活活打死。

別緻立即衝上前扣住書櫻扯著葉文秀頭髮的手腕,“書櫻,快鬆手,你會把她打死的。”

手腕處吃痛,書櫻越打越覺察出不對勁,怎麼會痛?打人的時候手上傳來麻麻的痛感,方才別緻扣住的手腕在他的力道下也傳來一陣疼痛。

這是怎麼回事?這不是她編織的一個夢嗎?夢裡的人怎麼會感到疼痛呢?

不對,這不是,疼痛是真的,葉文秀的眼淚是真的,手上的觸感是真的,眼前的人也是真的。

書櫻愣神的時間,別緻終於尋到時機掰開書櫻的手將葉文秀的頭髮解救出來。

一時失去重心的書櫻踉蹌向後幾步摔倒在地上,她不可置信的掃視周圍的一切,沒錯,是真實存在的,一切都是真實存在的,抬手想要伸手摸一摸這片土地,摸一摸面前的樹木。

抬手,入目的是自已紅腫的手,上面還纏著一些頭髮。

一瞬間猶如五雷轟頂,這是一雙稚嫩的手,沒有經歷過飽經風霜之苦,膚色不算白皙,也沒有特別細嫩,但緊緻的面板證明了它很年輕。

趕緊伸手摸一摸自已的臉,沒錯,緊緻的肌膚,瘦削的臉頰,是她年輕時的樣子。

怎麼回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自已明明因為被丈夫辱罵毒打後被孩子們送到醫院,後來又相繼查出來有精神疾病,好像叫:重度抑鬱症,她不知道這是一種什麼病,她只知道孩子們給她掛的是精神科,所以她始終認為自已得了精神疾病,俗稱神經病。

她為了不拖累孩子們,也害怕自已病發時會傷害到別人,給孩子們造成不必要的麻煩,所以她選擇拿著那張診斷書跳橋自殺。

她也確實跳橋了呀,又為什麼活生生的在這裡,如果沒記錯,這裡是去往別緻家的路上,自已不小心摔了一跤,從山上滾了下來,所以,她是重生了?還是摔傻了?又或者是精神錯亂?究竟哪個才是夢?

葉文秀被解救出來後就撲進別緻懷裡一邊哭泣一邊揉搓自已受傷的腦袋,“嗚嗚嗚…痛死我了,書櫻下手也太狠了,這是有多大的仇,多大的怨呀!她這是要把我往死裡打呀!嗚嗚嗚…”

“來我看看。”別緻柔聲哄著,伸手欲幫她檢查傷情。

指尖還沒碰到,就聽葉文秀斯哈一聲:“你輕一點,頭皮都被扯掉了。”

“好好好,我輕一點。”別緻只能順從。

小心翼翼扒開凌亂的頭髮,髮根處的頭皮被扯得充血,紅了一大片,好在沒見明顯傷口。

“沒事沒事,頭皮沒被扯掉,就是掉了一些頭髮。”別緻輕聲安慰。

葉文秀哭得更兇了,一邊哭一邊向別緻控訴書櫻罔顧她們從小到大的交情對她下這麼重的狠手,揚言要與她絕交,不然不知道哪天小命都交代在她手裡。

只有葉文秀驚天動地的哭泣聲,良久不見別緻有任何動靜,更沒有最初的溫柔輕聲哄她,葉文秀疑惑的抬起頭看著別緻。

這不瞧不知道,一瞧更是鬼火起,這個所謂的男朋友不安慰她就算了,竟然還痴痴的看向書櫻,這不是火上澆油嗎。

士可忍孰不可忍,葉文秀將心中火氣一股腦發洩出來。

“喂,別緻,我才是你女朋友,我都快被人家打死了你竟然不關心我,你還盯著她看,你是不是還沒死了那份賊心,我告訴你,除了我,人家是不會看上你這種人的,你就死了那份心吧!否則,我們就分手。”

別緻被吼了一頓終於回過頭再次將目光投向葉文秀,不過出口的話卻是:“別鬧,別一天到晚瞎想這些有的沒的,怎麼我就對人家賊心不死了,你可別瞎說,怎麼說你們也是一起長大的發小,我是看書櫻怎麼奇奇怪怪的,感覺…額,該怎麼形容呢?你自已看。”

“我才不看,我都差點死在她手裡了,我才不看她呢,我要跟她絕交,對,絕交。”

提起書櫻,葉文秀就恨得咬牙切齒,臉上現在還火辣辣的疼,頭上更甚,感覺整個腦袋疼得要炸開了一樣,這下手也忒狠了一點,完全是沒有絲毫顧忌下死手啊!

“不是,我總覺得書櫻像變了個人一樣,這完全不是她的性格啊!可是吧,模樣還是那個模樣,唉…就是說不上來到底哪裡不一樣,反正就是怪怪的。”

原本還負著氣的葉文秀聽到這裡也終於暫時放下個人恩怨施捨給書櫻一個眼神,就見書櫻坐在地上神神叨叨的模樣,豐富的表情變化像天上的雲朵,一會兒一個變。

“我想起來了,剛才我好像聽她說什麼我害了她,還有孩子什麼的…”

說到這裡,二人驚悚的互相對視,各自從對方神情中讀到了相同的驚恐。

書櫻還只是個十八九歲的小姑娘,別人不瞭解她,葉文秀是知道的,書櫻這輩子連物件都沒談過一個,怎麼可能會有孩子。

可是,她分明清晰的聽到書櫻邊打她便唸叨孩子什麼的,難道是…

這種情況下有且只有一種解釋,那就是書櫻身體裡的並不是她本人…

其它小說相關閱讀More+

飛花落楓葉

望城憶

穿越:釣系美人的生娃之路

一隻氧

玉見23的新書

玉見23

拜託我的狐仙宮司

鏡流的魔芋爽

修仙廢體的我能抽取天賦

努力成為一隻米蟲

系統禁止條令:躺平,你想都別想

咖啡凍奶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