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宴會結束後宋江單獨約了吳用到他住處。

“公明哥哥。”吳用進屋後問候了宋江。

宋江未說話,只鐵青著臉。屋內兩人沉默,吳用也不知道怎麼開口,沉默繼續。約莫一炷香功夫後,宋江率先開口。

“軍師,今日之事怎麼不提前知會我一聲?”

宋江責問之意溢於言表。吳用來的路上心中已猜了個大概,羽扇輕輕搖動兩下開口說道:“公明哥哥莫生氣,一來,晁蓋哥哥為梁山之主,梁山上下一心欣欣向榮實乃幸事。這不正是哥哥你想看到的嗎?二來,晁蓋哥哥於你我有大恩,為人者首重忠義,這是哥哥你和我說的。所以我們要忠於晁蓋哥哥萬死不辭啊。”

宋江的臉更黑了,其實吳用所說他也清楚,於情於理他都應該忠於晁蓋,但是他還有抱負,他要去實現它。這一點現在的晁蓋也很清楚,宋江他不會甘於寂寞的。

“心在山東身在吳,飄蓬江海謾嗟吁。他時若遂凌雲志,敢笑黃巢不丈夫。”吳用將宋江潯陽樓提的反詩誦讀出來,“哥哥的初心不正是印證在這首詩裡嗎?”

“我......”宋江嘴唇抖動卻不知道怎麼講,這首反詩純屬是他的酒後之作,就像是一個人喝醉了酒意氣用事滿口胡說一個道理,酒醒後還是當了個“理智”人。宋江因為酒後胡為落難入獄,事後想來全是悔恨。自此以後重不醉酒,與梁山上下飲酒也是點到即止。

晁蓋復活後當著全梁山兄弟的面讀了一遍他的反詩,今晚吳用又當著他的面讀了一遍他的反詩,更加深了宋江的悔恨之情。

“悔啊,那天我怎麼就喝了幾兩貓尿拎不清輕重寫了反詩了?”宋江心中滿滿的悔恨,重重地錘了胸口,他本可以等到朝廷大赦天下,免去自已的罪責後再投身大宋朝廷為國盡忠。如今人人盡知他的反志,卻無人知他皈依朝廷精忠報國的拳拳之心。

宋江老淚縱橫,不停地錘著自已的胸口。吳用大驚單手阻住宋江,“哥哥有話好說,莫要自損身軀。”宋江見效果已經達到便又開口說道:“我痛心啊,他人不知我,你還不知我嗎?你我兄弟一見如故意氣相投,哥哥的心你還不明白嗎?”

“哥哥的心!?”

“哥哥一心為梁山上下著想,為梁山之未來殫精竭慮,沒日沒夜苦苦思索梁山未來的出路。要知道大宋朝廷已經把我梁山視為眼中釘肉中刺,欲拔之而後快。雖然如今梁山已有些許實力,但如何與偌大的大宋朝廷對抗。強行對抗無異於以卵擊石,到那時我梁山上下死傷慘重,最後落得個雞犬不留的下場。每每想到此處總讓我痛心萬分。”

“所以公明哥哥所想到的出路是?”

“我為諸位兄弟謀了個好前程好去處,受降招安。”

吳用終於知道了宋江內心的真實想法,輕搖羽扇,雖然震驚,但是表面依舊平靜。梁山一把手晁蓋和梁山二把手宋江所指明的方向是截然相反的,這讓他一時也難以抉擇。

思慮再三,吳用心中長嘆一口氣,“唉......只能有負公明哥哥了。”

若按原來的歷史發展軌跡,晁蓋身死,宋江坐上梁山第一把交椅,那麼宋江所指明的方向就會是整個梁山的未來。如今宋江註定不能如願了。

雖然吳用不甘一輩子當個教書先生蹉跎一生,但是他本人對於未來的方向卻並不明確。這一點現在的晁蓋比誰都更清楚,原來晁蓋早已預料了宋江會私下找吳用這一步棋。在昨天晁蓋和吳用相談最後就提前知會了他,讓他務必勸宋江放棄招安念想,與梁山上下一條心。“現在想來晁蓋哥哥是早已預料了啊。”吳用心中不由的感嘆晁蓋未卜先知,對他的敬佩又增加了一分。

“公明哥哥為梁山上下著想,真是用心良苦。不過我梁山上下大局已定,眾心歸一,哥哥還是儘早放棄此念為好。”

吳用說完後便告辭了,留下屋內錯愕的宋江。

“他如此決絕的拒絕我了?!不應該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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