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對你好,對你好就是了。講條件的,不是真正對你好。

***

陸小果,大學畢業後來到中城,入職創嘉集團人力資源部,主要負責人事檔案管理與員工培訓。學會計專業的她,總覺得自已應該進入財務部,因而時常會感到有些懷才不遇。

抱著整理好的資料夾,今天的陸小果格外開心,決定晚上回去後煮些茶葉蛋放到明早的麵包咖啡袋裡。由於沒有專心走路,撞到了茶歇間旁的柱子上,資料夾掉落,裡面的檔案散了出來,《關於晉升金大民為集團副總裁的通知》躺在了地板上。陸小果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收拾好資料夾,有些小鹿亂撞。

***

燙火鍋的金大民,正開心地嚼著生菜葉,心裡有些著急。花店有些不靠譜,一再強調要準時送到,現在已經遲到一分多鐘了。看到第一盤肥羊才下了一半,金大民又不是那麼著急了。

“春麗,慢點吃,一會我有個好訊息要告訴你。”

“晉升為集團副總,可喜可賀。來,碰一杯。”

“你咋知道的?”

“雲十二告訴我的,我下午給他打電話了,他在忙。”

金大民剛放下酒杯,手機響,花到了。

看著手捧一束花傻笑的金大民,夏春麗停下了筷子。

“這是我給自已買的,以示慶賀。但見者有份,你可以選幾枝或者全部拿走。”

夏春麗起身取了一枝繡球。

金大民心裡樂開了花。

***

一早來到辦公室的金大民,又見到了熟悉的麵包咖啡袋。正要開啟看看這次裝的有什麼,被敲門而入的總裁秘書告知總裁有請。走在去往總裁辦公室路上的金大民,暗自下定決心,等自已有公司了,要換掉玻璃門,還要加鎖。總裁秘書看著麵包咖啡袋微笑的表情,觸動了他的小尬。

從總裁辦公室出來的金大民,有些犯愁。分管部門增加了人力資源部,而且明天就要帶隊出差。帶不帶陸小果去呢,是個問題。

接到出差任務的陸小果,決定好好練習煮茶葉蛋,他應該是喜歡的。

吃掉兩個茶葉蛋、一個椰蓉包,喝掉一杯黑咖的金大民,決定把櫃子裡積攢的麵包咖啡袋讓陸小果拿走。每次都買新的,有些浪費。

***

金大民率隊,一行五人驅車三個小時趕到了南城。集團開始轉型發展,今天需要對接一箇中藥飲劑專案和一支科研團隊。專案和團隊都對接的很順利。正在研發的中藥飲劑,貌似前景不錯。

下午實地考察中藥種植基地之後,對方邀請金大民一行去附近可看得見的一座小山峰上走走。

從山腳下到半山腰這段登爬時間,大家有說有笑。半山腰到山頂這段,歡聲笑語逐漸減少,隊伍人員之間漸漸拉開了距離。

金大民是開心的,有些意氣風發,登爬也不覺得累,一個人走在了隊伍最前面,唯一能追趕上他的是陸小果。兩人一前一後登上了山頂。

放眼望去,山坡上有紅葉、黃葉、綠葉,在別人眼中交織成一幅美麗畫卷的風景,金大民卻想到了紅綠燈,眉頭有些蹙起。直到看到遠處有一處小湖泊,藍藍的,眉頭才舒展開來。

***

金大民在觀風景。陸小果在看金大民。彷彿感受到了陸小果的目光,金大民扭過頭來,四目相對,瞬間各自望向遠方。金大民打破了沉默。

“小果,我辦公桌左邊的櫃子裡有不少麵包咖啡袋,回頭你拿走吧,不用再買新的了。”

陸小果感到臉頰有些微熱,“我明早拿走。茶葉蛋好吃嗎?”

“好吃。椰蓉包和黑咖也是很好的。你是不是經常起很早?”

“還好。只要你喜歡就好。”

金大民想說以後不要起那麼早了,也不用帶早餐。話到嘴邊卻始終沒有說出口。

藍藍天空中, 微風吹來了一朵白雲。金大民不知該聊些什麼,就問了一句:“小果,你是獨生女嗎?”

“我不是。我有一個哥哥,叫陸大花。”

金大民小默了一會,“我們下山吧。”

***

集團轉型發展的步伐越來越快,總裁貌似迷上了中藥材。金大民被委以重任,帶著企劃部、新產業部和人力資源部四處奔波,在邊學邊幹中品嚐著黃連和蓮子心,通透得很。

忙忙碌碌的金大民終於在一天早上發現自已好像很久沒有見到過麵包咖啡袋了。問過人力資源部主管後才知陸小果請假迴天津了,已回去五天了,家裡老人生病了。

金大民呆坐了一會兒,給陸小果發了條資訊。等了一會兒,沒有得到回覆。猶豫了一會兒,金大民決定去朋友那裡幫夏春麗取簽證。

夏春麗出差了。金大民早早回了家。

半躺在床上研究著中藥材產業鏈材料的金大民,有些煩躁,看不下去。拿起手機,才發現陸小果回資訊了。

“不好意思,金總,剛看到資訊。我爸不在了,後事快處理完了。下週回去上班。”

看到資訊的金大民,頭腦一片空白,不知該如何安慰陸小果。

生命短暫且脆弱,是找一個自已喜歡的人,還是一個喜歡自已的人呢。

金大民決定選擇自已喜歡的。

後來,他才知道陸小果的選擇跟他是一樣的。

***

陸小果回來了。金大民第一次單獨請她吃飯。金大民選了陸小果喜歡吃的鰻魚飯加溫泉蛋。

“多吃點,這幾天沒咋好好吃飯吧?”

“我沒事,有哥哥在忙。我主要是陪我媽。我爸是突發疾病。”

看著低頭用湯勺不停攪拌著米飯的陸小果,金大民也沒有任何吃食物的慾望,只是在喝水。

“吃不完的話,我們打包,想吃時再吃。”

“謝謝。明天給你帶早餐。”

金大民不能拒絕,說了聲謝謝。陸小果又開始無聲哭泣,有難過,有欣慰。

***

“春麗,你準備啥時候走?”今晚的金大民依然沒有吃食物的慾望,只是一口一口喝著紅酒。

“計劃年底走。”夏春麗依然在舞刀弄叉。

“還回來嗎?”

“不知道。”

金大民看了看杯中的紅酒,感覺今天的酒有些苦澀且酸。

“走之前,咱跟雲十二一起去成都找七全燙火鍋吧?”

“好呀,我們要吃最辣的鍋。”

“到時我們去玉林路喝酒吧?”

“沒問題。”

***

忙完了一週的工作,週末小聚。白九梅從天津回來了。這次練地攤,我們認識了新朋友,陸小果。

白九梅與陸小果一見如故,聊得比較投緣。夏春麗加入了我和萬三峰、金大民的啤酒時間。也許是因為天氣涼爽,啤酒下得很快。

白九梅年底會回到中城。

夏春麗年底會離開中城。

***

“小果,我有喜歡的人了,不是你。”

“我也有喜歡的人了,是你。”

金大民看著眼前的陸小果,心想這個女孩還真是簡單明瞭的人,就如她喜歡的麵包咖啡袋,金色的牛皮紙袋,一面印著麵包兩個字,另一面印著咖啡兩個字。

起風了,一朵被吹斜了的白雲,飄向了山的那一邊。

***

金大民每週都會讓花店給夏春麗送一束繡球,藍色的。

夏春麗喜歡吹海風。

他想送給她一片藍色的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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