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黑蜈幫眾逃離後，鏢師們按照慣例打掃戰場。
這一方面要收集戰死鏢師的遺物，等到回鏢局後歸還他們的家人。
另一方面也是想多攢一些積蓄，免得將來哪天死去，家裡沒錢用。
吳家兩兄弟是周衡殺死的，他們身上的物品都是周衡的戰利品。
幾位鏢師摸完屍，很快將物品收集好，送到周衡手中。
周衡接過兩隻染血的灰色布袋，又將板斧放在角落。
吳壯的板斧是精鐵打造，若是賣出去，確實能換不少銀兩。
但這是對普通鏢師而言，周衡現在擁有紅玉令，不差這一點錢。
比起銀兩，他更希望能獲得一些妖晶……
吳壯‘展示’的妖晶用法令他聯想到一些事：
當初鄭嶽給自已服用的那顆用花妖精華製作的丹藥。
既然那顆丹藥會被饕餮紋當作獻祭轉化為賜福之力。
那麼自已吞服下去的妖晶是否會被當作獻祭，轉化為賜福之力？
周衡將注意力放在摸著柔順的繡著黑蜈幫標誌的灰色布袋上面。
他記得戰鬥時，吳壯就是從這樣一隻布袋裡取出的淡紫色妖晶。
開啟小一些的布袋，周衡取出一個陶瓷小瓶。
他開啟瓶口軟木塞，想看看瓶記憶體放的東西。
軟木塞剛一取下，一股類似屍體腐爛的惡臭撲鼻而來。
周衡皺起眉，將瓶子移遠一些，瓶中內容物來回滾動。
周衡透過窄小瓶口，看到瓶中是一顆顆暗紅的小藥丸。
這些藥丸似乎是用不知什麼生物的腐肉和某種油混合的，很是噁心。
周衡搖搖頭，他重新塞好軟木塞，將陶瓷小瓶放在一邊，繼續摸袋。
小袋裡剩餘東西不多，只有一張字條和一個骨質的巴掌大小的圓盤。
紙條上寫的是小藥丸的用法和注意事項，其稱小藥丸為屍力借還丹。
服用屍力借還丹的人，能在三日內獲得媲美三流武者的力量和速度。
等到三日後，服用者會虛弱七天，隨後排洩出灰褐的屍力借還丹。
灰褐色的屍力借還丹能再次使用，寫紙條的人叮囑吳強記得回收。
“難怪那些黑蜈幫眾如此奇怪，明明有著三流戰力卻不會武功。”
“不過這東西對我沒什麼用。”周衡思索著，轉頭看向骨質圓盤。
骨質圓盤就沒什麼稀奇的地方，硬是要說的話，就是質地和模樣。
骨盤質地溫潤，竟有些似玉，其上刻畫著一些古怪邪異的符號圖案。
“吳家兄弟的身份也不簡單啊，無論是藥丸還是骨盤，都不像是正常武者的東西。”
周衡眼神閃爍，心裡想著：“還有吳壯吞晶，他是如何知道妖晶的使用方式的……”
“等到回薊縣，我最好找個機會去問問鄭嶽，順便跟他透露些屍力借還丹的訊息。”
周衡擔心給吳強吳壯撐腰的存在——自已殺死吳強和吳壯，等同於得罪那個存在。
他現在的實力或許能和一些修行者、妖物對抗，但那是在對方願意露面的情況下。
修行者和妖物的詭異手段層出不窮，對方若是不露面，玩陰的，他還真不好應付。
周衡感覺到一絲緊迫，只有千日做賊的，哪有千日防賊的。
他露出無奈苦笑，被這麼一個存在盯上，實在是有些頭疼。
儘快將狂雷勁體提升至九層的念頭再一次冒上心頭。
“九層需要的賜福之力太多，短時間內完成並不現實。”
“但是三層還是有可能的，狂雷勁體第三層是質變層。”
周衡想著，取出一份羊皮紙卷——這是陳貴的賠禮。
走鏢這一行，最重要的是實力和經驗。
能做到鏢頭這個地位的，經驗尤為豐富。
他們往往隨身攜帶一張地圖，這張地圖上標註著他們數十年所得。
比如猛獸的棲息地、某些常人不得而知的小路，強盜土匪的山寨位置……
當然，對周衡來說，最重要的是妖物的位置：陳貴走鏢這麼多年，也是見過妖物的。
他在出現過妖物的區域畫一個紅叉，若是區域的妖物被欽天監解決，他會再補個圈。
周衡一眼掃下來，整張地圖上總計畫有五個叉，其中四個已補上圈，沒有妖物肆虐。
唯一的還未被欽天監解決的妖物在靠近桑花縣的區域，也就是那個木仙教所在之地。
周衡點點頭，桑花縣當地的欽天監應該是忙著解決木仙教，沒工夫處理外邊的妖物。
“桑花縣有點遠啊。”桑花縣並不在薊縣和煙波府連線到這條路上，周衡微微搖頭。
“只能等到這趟走鏢結束，在空閒時間去試探一下。”周衡並不打算直接對付妖物。
妖物有強有弱，手段各異，周衡如果要出手，必然要提前觀察一段時間……
若是妖物表現出的實力在他能夠應對的範圍之內，他才會找機會攻擊妖物。
若是妖物太強，他不會出手——殺妖是為獲取賜福提升自已的生存能力。
為此冒著九死一生的風險去對付比自已強大的妖物，那豈不是本末倒置？
“不過，也不是沒有辦法，到時候可以把訊息告訴欽天監。”
“等欽天監出手的時候，看看能不能渾水摸魚，讓他們替我打工。”
周衡也不貪，等到欽天監對付大妖時，他跑去欺負欺負底下的小妖。
雖然小妖給的賜福之力少，但是勝在量大，積少成多也有不錯的收益。
“嗯，也不能說打工，是互利互惠，我也是在幫欽天監排除小妖的干擾嘛。”
當然，這方案的前提是桑花縣的妖物和黑風山熊精類似，喜歡做‘山大王’。
若是桑花縣的妖物社恐，喜歡一個妖待著，那就沒有可供周衡欺負的小妖了。
收起陳貴的羊皮紙卷時，土屋外的天空由黑轉白，雲裡滲出一股清冷的晨光。
周衡打個哈欠，他起身取來另外一個灰色布袋，探手拿出布袋裡裝著的東西。
喀拉拉~
布袋裡發出好像寶石互相撞擊般的清脆響聲。
周衡摸到一些冰冷而光滑的堅硬物體……他精神一振，將之全部取出。
淺藍色、橘黃色、土黃色……一個個散發著淡淡光芒的彩色稜柱體呈現眼前。
妖晶，全都是妖晶，周衡心頭一跳，忍不住露出喜悅之色，“竟有這麼多。”
布袋中的妖晶不如喜鵲精的大，它們每個都只有周衡食指中指並起來那麼粗。
但它們勝在量大，布袋中竟藏有四顆妖晶——要知道，小妖是不產妖晶的。
這四顆妖晶相當於四個比喜鵲精弱一些的真正的妖物，價值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