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歡呼聲中,一位老鏢師走到秦大川身邊。

他看著秦大川低著頭跪在地上,小聲說:“陳頭叫你。”

秦大川像是沒有聽到老鏢師的話一樣,依舊靜靜地跪著。

老鏢師皺起眉,他伸手挽住秦大川胳膊,想著將他拉起。

可就在秦大川起來的那一刻……噗,一股紅血噴出,灑在泥地上。

周圍鏢師皆是一驚,彷彿無形的手掌扼住咽喉,歡呼聲與吶喊聲戛然而止。

這時候他們才看到秦大川的臉:蒼白如紙,顯露出一股大病未愈般的疲態。

再加上秦大川剛剛噴出的一大口鮮血,使得他們隱隱覺得秦大川受了重傷。

鏢師們看向周衡的目光變得有些古怪,神情裡多出一絲疏離和厭惡。

鏢師慕強不假,但他們同樣講究團結,周衡把秦大川打至重傷,未免太過了些。

切磋講究一個點到即止,周衡如此做派,不但傷了和氣,還影響接下來的走鏢。

陳貴轉怒為喜,儘管和計劃相距甚遠,但秦大川成功影響了周衡在鏢師們心中的地位。

什麼樣的人物能成為鏢頭……有實力、有經驗,還要受到鏢師們信任,這三者缺一不可。

第三條聽起來似乎有些牽強,實際不然,鏢頭失去信任,鏢師們就不願意聽鏢頭的指令。

就算他們按著指令做,心裡也會有重重顧慮,若要戰鬥,一身本身最多使個五六成:

他們不信任鏢頭,自然也不信任鏢頭的指揮,於是下意識留著力氣,防備一些變數。

一個留力氣還好,個個都留著力氣,這支隊伍又有什麼戰鬥力可言。

而這僅僅是信任在戰鬥上的影響,更不必說平日裡還有其他安排。

陳貴叫陳鼎天去看望秦大川,這一幕發生在眾目睽睽之下。

陳鼎天拿出父親留給他防身用的參還丹喂下。

只是幾個呼吸,秦大川的面色就變得紅潤起來。

陳鼎天假意安慰著,聲音很大,“這是參還丹,我也只此一顆。”

“武者服用後能治療輕微的內傷,嚴重的也有壓制作用,你且好生休養。”

秦大川面露感激之色,朝著陳鼎天用力點頭,“大恩不言謝,將來必報。”

在陳貴安排的兩個鏢師的鼓動下,周圍的鏢師們看陳鼎天的眼神變得柔和。

“能夠治療內傷的丹藥啊,這一顆不得上百兩銀子啊!”

“陳鼎天雖然實力不濟,但對兄弟們這份心卻是遠超某個鏢頭。”

“慎言,與他無冤無仇的秦大川都被打成內傷,你說這話豈不是有取死之道?”

周衡五感比起一般武者還要敏銳,即使鏢師們壓低聲音,他也是聽得一清二楚。

面對鏢師們的惡言,周衡無奈一笑:即使面對秦大川的狠辣攻擊,他也留了手。

擊退秦大川的那一掌只用了二流巔峰層次的力量,按理來說只會擊退秦大川。

奈何秦大川的實力不是苦修來的,而是用特殊手段一蹴而就。

其力量如無根之木、無水之萍,一被攻擊便轟地潰散。

再加上藥物副作用反噬,秦大川才淪落到吐血、內傷。

說起來,秦大川內傷的根源還是在陳貴這裡。

這一點,周衡不知道,在場的其餘鏢師們也不知道。

鏢師們不喜周衡,周衡自然不會久留,他回到篝火邊修行狂雷勁體。

一段時間後,周衡耳邊傳來一道道歡呼聲,鏢師們又一次開始切磋。

只不過,這一次他們呼喊的不再是周衡的名字,而是陳鼎天。

周衡臉上浮現出疑惑之色,“陳鼎天是二流武者嗎。”

他瞥一眼,只見場上陳鼎天力壓一位鏢師,三兩腳便將他放倒。

這樣的畫面不斷重複著,陳鼎天輕鬆戰勝其餘鏢師,又不傷及他們。

一時間,他的姿態和剛剛的周衡形成鮮明對比,鏢師們呼喊聲更重。

周衡隱隱還能聽到夾雜在呼喊聲中的討論……

“倪總鏢頭這次真是看走眼,與其讓周衡來當鏢頭,不如給陳鼎天。”

“說的是啊,這幾個月陳鼎天跟著俺們到處跑,那周衡卻沒見過幾次。”

“周衡和同伴切磋都下如此狠手,真要有危險,他能和我們並肩作戰?”

“嘿嘿,你還不知道嗎,當初保護林家的那支隊伍,就剩周衡一個活著的。”

“嘶……你的意思是……”

啪啪,拍掉地上的炭灰,一位穿著華貴、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在周衡身邊坐下。

周衡轉頭看一眼,發現來者是此次走鏢的僱主杜孝義,“杜先生有事情嗎。”

杜孝義笑笑,經過家老一提點,他心中早就萌生出與周衡接觸的心思。

只是之前周衡被安排去看守貨車,他才沒有接近——太刻意反而不美。

眼下週衡被鏢師們排擠,反倒是給他一個不錯的接觸機會。

杜孝義說道:“周小哥心底不好受吧。”

他右手捏著木棍,往篝火裡添柴,“我年輕時不喜歡讀書,被家老說不如兄長。”

那時候杜孝義年輕氣盛,覺得天下道路如此之多,何須盯著讀書一條死走。

他不服氣,便離開家族外出行商,他當掉自已的純金長命鎖換了啟動資金。

“我在外行商十年,最後在煙波府站穩腳跟,有了自已的店鋪。”

“這一路我遭過山匪、遇過地龍翻身,貨物盡數損毀的情況不止一次。”

“當我回到家族後,我竟成為了家老們口中這一輩最有出息的杜家子弟……”

“而我那位讀書很好的兄長……他考中秀才後便難有寸進,現在只能做個管事。”

杜孝義轉頭說:“周小哥,這世界如此豐富多彩,一地不順,為何不換一地呢?”

杜孝義本覺得周衡年紀輕輕,聽到自已的經歷應該會感到些共鳴,會很認同自已。

然而,他看到的卻是周衡平靜如水的表情,“杜先生,林家曾請我去做教頭。”

周衡聲音平靜,好像世間的寵辱不能波動他心底的湖水,“您的意思我知道。”

他抬頭仰望著夜空,“但是星辰熠熠,怎畏黑雲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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