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在林府時那麼輕鬆就放過我，原來還有這招。
周衡捏緊拳頭，回想著剛剛的一幕，尋找破局之法。
我身體無法動彈，一身武功施展不出，想要正面打贏鄭嶽是不可能的。
目前最好的處理辦法是找到規律，防止自動回答，避免穿越者身份和饕餮紋暴露。
周衡思考之際，站在他對面的鄭嶽卻又開口說：“按照血矩問答規則，現在輪到你提問。”
血矩問答……周衡眉頭一挑，由於他目前的身體是由血液構建的，其表現為眼部上方血液波動。
沒想到這招數對雙方都有限制，周衡感覺自已的頭部恢復一定行動力，能做到簡單的開口說話。
周衡短暫思考後，快速對鄭嶽問道：“血矩問答的效果是什麼？”
鄭嶽一怔，旋即笑道：“沒想到你會問這個問題，不過我會回答你的。”
看著鄭嶽的表現，周衡心中一沉，與自已不由自主做出回答不同，鄭嶽似乎有更多的主動權。
“血矩問答是我血道的一門法術，需要受術者吞嚥施術者的血液才能施展，使用起來很麻煩。”
“我讓小二在你吃的菜餚中摻了些我的血液，至於它的效果，無非是我問你答、你問我答。”
鄭嶽侃侃而談，“不過和普通的問答不同，它會控制受術者、施術者強制回答真話，無法造假。”
原來是飯菜有問題，周衡恍然，他的慣性思維令他認為薊縣內的客棧沒有問題，但他忽略了一點：
欽天監是官家，對他們來說控制一個客棧都不過是一句話的事，何況是讓小二做點手腳這種小事。
鄭嶽說完，目光銳利地盯著周衡，“那麼現在請回答我的問題，周衡，你是否和妖物有勾結。”
此言一出，周衡表情僵硬，表面上看他與妖物並無勾結，但不要忘記一點——饕餮紋。
它雖然幫助了周衡學習、推演武功，但它同樣需要周衡殺妖物做祭品獻祭。
光從後面這點看，饕餮紋不一定是什麼好東西，周衡現在使用饕餮紋也不過是迫於無奈。
如果有更好、更安全的方式提升實力，周衡說不定會封存饕餮紋，直到弄清其本質或者遇到無法解決的危險。
周衡思索很久，現實卻只過去幾秒，他當機立斷趁著身體自動回答前開口道：“我與黑風山妖物並無瓜葛。”
說出這一訊息後，周衡感覺到自已再次獲得一部分身體的控制權，而在之後的數秒內，身體也沒有自動回答。
“我猜的沒錯，只要及時回答問題、不說假話，它就不會強制我回答。”周衡的情緒趨向於平靜。
對周衡而言，察覺到這點並不困難：根據鄭嶽的表現，他推斷鄭嶽剛剛是自已回答問題，而不是身體強制。
聯絡鄭嶽說的雙方都會被控制著回答真話，他敏銳地察覺到一絲不對勁：鄭嶽對血矩問答效果的回答非常模糊。
鄭嶽回答這個問題時說清了法術的來歷、使用方法，對於其效果是極盡含糊，只說會強制說真話、雙方都有效。
他回答的內容與周衡的問題有著明顯的不符，而血矩問答卻算他透過……
周衡推斷出兩種可能。
一是法術對施術者的回答更寬容、更好透過。
二是受、施雙方其實能控制自已說的內容，只要回答在一定程度上符合問題，且說的都是實話、不摻雜謊言。
如果是第一種，那麼周衡接下來無論做什麼都無濟於事，只能期待於鄭嶽不要問與身份、饕餮紋有關的問題。
至於第二種的話，他就能透過說部分真話、略過有危險的部分作答，以此避免暴露風險、掌握自已的命運！
這個推算過程看似簡單，實際上是非常困難的，從鄭嶽開口到周衡作答，整個過程不過三四秒鐘。
要知道，若是推測錯誤，接下來周衡便會被控制著說出真話，這個真話極有可能包含著饕餮紋！
一旦饕餮紋暴露，鄭嶽必然會詢問其由來，最終得到周衡是位穿越者的資訊！
到那時他要麼被鄭嶽帶去欽天監研究、要麼被當作妖魔斬殺，絕無倖存之理！
面對如此危局，周衡想清楚饕餮紋可能存在的問題，更抓住鄭嶽表現中的異常，推測出解決之法，果斷回答！
鄭嶽自然知道黑風山就是妖物肆虐的地方，他聽到周衡的回答後，整個面孔變得柔和下來，眼神也不再冷冽。
“不是妖物，也與妖物沒有牽連，那就是我大元忠誠的子民……很好，這很好。”鄭嶽的聲音變得舒緩。
察覺到鄭嶽態度上的軟化，周衡並沒有放鬆警惕，不過他表面上做出放鬆的姿態，“現在是我發問吧？”
周衡刻意用好奇的語氣進行提問，努力使自已表現得像是一個對修行好奇的普通人，“我也能修行嘛？”
在得知周衡與妖物無關之後，他整個態度發生一百八十度轉變，回答也變得詳細起來，“這個不好說。”
“修行是需要資質的，一個縣能出兩個有資質的修行者都算罕見的，你雖擅長練武，但修行不看根骨。”
鄭嶽聽出周衡語氣中的好奇與渴望，覺得他是個純正的人族，於是很有耐心，“修行沒有想象中的好。”
“我大元掌握著血道、肉道修行法，二者都有弊端，就拿血道來說，修行血道者的執念會被無限放大。”
鄭嶽一停頓，拿周衡之前見過的白若冰舉例道：
“白若冰的執念就是變強，你以武道勝她，正好觸及她的執念，所以令她精神亢奮，做出不智的行為。”
聽到鄭嶽的話，周衡這才明白當初在林府時白若冰為什麼跟瘋子一樣衝自已嚷嚷，原來是執念的影響。
“肉道的話說起來有些下流，肉道修行者每次動用法術式後都需排解肉體躁動，不然會失去理智。”
嘶，這不就是小頭控制大頭嘛，感覺肉道的負面影響比血道嚴重的多啊。
就目前看，修行者的攻伐手段就是法術式，肉道每次使用都要排解躁動……
他們一場戰鬥總不可能只用一次法術式，難道是一邊打架一邊進行射擊？
周衡嘴角一扯，他感覺這個世界的修行者畫風似乎有些不太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