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夢裡的女人是夏鳶

這頭，陸侃關上電腦，結束了一天的最後一個視訊會議。

他看著對話方塊內的晚安二字，終究還是沒有傳送而是刪除了。

他今天明顯感覺到夏鳶對他有好感，但是輩分在這裡，他不會和小女孩兒玩曖昧的。

補償完夏鳶後，他應該與其保持距離。

他摘下銀色邊框的防輻射眼鏡，揉了揉鼻骨，起身拿著手機走出書房。

回到臥室，他簡單衝了個澡，畢竟後背的傷不能沾染到水。

他穿著銀灰色絲質睡衣走出來，剛剛吹乾的頭髮遮擋住他深邃的眼眸，沒有白日裡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清冷漠然。

不知被什麼魔力吸引著，他又點開微信，點開一張極美的女孩兒側臉頭像，看著上面的晚安資訊，他拇指又向上劃了劃。

腦海中又浮現出女孩兒精緻的小臉，以及那極具有視覺衝擊力的畫面。

他是不是真的缺個女人了?

他深吸一口氣，熄了手機螢幕，臥床休息。

夜色朦朧。

一道玻璃門將圓形露臺和喧鬧的舞會大廳隔絕成兩個世界。

露臺圍欄前，輪椅上的男人輪廓深邃，五官猶如工筆雕刻一般，他肌膚呈現病態的白，眼神幽邃冷漠地望著夜色。

半晌，他拿出鋼皮亮面打火機焚上一支菸，猩紅的火光在夜色中半明半昧。

這時，玻璃門被推開，高跟鞋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

男人薄唇輕啟，不耐煩道：“滾！”

女人非但沒有離開，反而走到他的面前，直接落坐在他腿上。

紅色的深V晚禮服襯得她肌膚雪白，身姿嫵媚宛若午夜的妖精。

她指尖銜過男人唇角的煙，含住吸了一口，隨後對著男人吐了個菸圈。

男人額角青筋綻出，直接伸手掐住女人的脖頸，“找死！”

女人勾唇，瑩潤的指尖捻滅菸頭丟在地上。

她將男人修長的手指一根根掰開，忽地湊到男人的耳畔，“是我。”

聽到女人的聲音，原本暴怒的男人瞬間溫和下來，他一瞬不瞬地盯著女人的臉，“沒想到你這麼美。”

他當初就是因為那雙漂亮的眼睛，才淪陷其中。

女人雙手捧著男人的臉頰，深深地吻了一下他岑薄的唇，“謝謝你救了我。今晚是你的生日，我來給你送禮物了。”

男人嗓音暗啞，“什麼禮物?”

女人望著他那雙瀲灩的眸，吐出一個字，“我。”

窗外冰雪覆蓋，室內卻是一片春色旖旎。

男人知道她很疼，事後又吻了她很久，性感的喉結滾動著，“你能留下嗎?”

“不能。”女人掀被下床，看著地上撕壞了的禮服根本沒法穿。

她穿上男人的襯衫，披上西裝，走到床邊，伸手撫上男人的臉，“夜，明天的手術你一定的會成功的。”

男人沉默了一瞬，問，“腦部的手術，可能會導致我失憶。”

“如果你忘記我，我會來找你的。”女人摘下他脖頸上戴著的子彈頭吊墜項鍊，戴在自已的脖頸上。

男人握住她手，“說話算數?”

“一言為定！”

陸侃忽地睜開眼，他瞳孔無溫地望著天花板。

又是這個夢。

只不過這次夢中女人的臉，他看清楚了，是夏鳶。

他輕笑了聲，這小女孩兒對他的影響力實在是太大了。

短暫的接觸後，就成功地將他夢中的女主人公代替了。

自從腦部彈片取出的手術後，透過夢境，他覺得自已可能遺忘了一個女人或者說是關於一個女人的一段記憶。

這兩年，他做過不下百遍這個夢，夢裡他和她抵死纏綿。

他看不清楚女人的模樣，只記得她有一雙極其漂亮的眼睛，像小鹿一樣。

他不記得他生命中曾出現過這樣一個女人，但是那種真實感讓他難以忽視。

他這次之所以衝進火場去救夏鳶，是因為她那雙眼睛和夢中女人的眼睛像極了，動了惻隱之心。

他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凌晨三點鐘，又是這個時間。

這兩年，無論多晚睡，每天都會在這個時間點醒來。

他抬手覆在眼睛上，深思，是不是那個女人離開的時候，就是凌晨三點鐘。

而他，為什麼偏偏只遺忘了那個女人?

那個女人是真實存在的嗎?

如果存在，她是誰?

如果不存在，他的項鍊又去了哪裡?

翌日清晨。

夏鳶洗漱後，揹著包下樓。

客廳沙發上，夏在禮和楊素華正在品茶。

夏在禮循聲望去，“出門?”

夏鳶輕嗯。

“等一下。”夏在禮站起身，從錢夾中取出一張卡，“去買幾條漂亮的裙子，不要吝嗇自已，貴一點也無所謂。女孩子怎麼說也要打扮得漂亮一些，以前你那裝扮……”

他深深的擰起眉頭，“一言難盡。”

夏鳶挑眉笑，“讓我買裙子是為了明晚讓我相親嗎?”

夏在禮說，“爸爸也是為了你好，李家現在生意遍佈華國，餐飲、洗浴、娛樂、珠寶玉器等都有涉足，你要是嫁過去，那就是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夏鳶把玩著手中的卡，譏諷地一笑，“爸爸，你真的希望我去嗎?”

夏在禮語重心長，“爸爸都是為了你好。安顏，當初我把你送到鄉下是我的錯，這麼多年，爸爸一直活在懺悔之中。現在你回來了，爸爸希望能夠好好地彌補你。”

楊素華接腔，“雖然你沒有緣分嫁入陸家，但是我們會對你未來負責，給你謀一樁好的姻緣。”

夏鳶聞言，心裡不再有任何起伏波瀾。

父親的偏心、繼母的惡毒、繼妹的無恥以及奶奶的冷血，讓她無比慶幸自已只在這個家呆了三個月，要是這十五年都生活在這裡，她早就連骨頭渣子都不剩了。

夏鳶心內發笑，李家太子爺李榮威虐待女性成癮，前段時間因為玩虐女朋友，導致其子宮破裂、大出血，送到醫院為時已晚，最後切除子宮，永遠失去了做母親的權利。

李家賠償女方一筆錢，撤熱搜、壓輿論，送李榮威到國外避風頭，現在風頭一過，又把人接了回來。

夏家還真是為她謀了一樁頂好的姻緣。

夏鳶搖了搖卡，“裡面有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