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試的考試內容比較簡單。

對陳大器而言比較簡單。

作為一個穿越者,且記憶經過強化之後,他能輕鬆拿出諸多名傳千古的名篇。

因此,他只需記住太玄文的字數限制和格式限制,而後照抄經典文章就行。

但對一般學子而言,院試也不簡單。

太玄五試,縣試、院試、鄉試,會試、殿試,考試內容大體相似。

其一是太玄文,其二是詩賦,其三是策論。

只是鄉試和會試會有一些區別,針對性更強一些,除考經義外,還要考論、判、詔、誥、表時務策等。

尋常而言,一個太玄文便能難倒大部分人,莫說詩賦、策論,以及結合實際案件、時事政治的論、判、詔、誥、表等。

其實,在太玄國當下的環境中。

掙錢是比考試要簡單許多的。

這也是許多人考完鄉試,中舉之後,便不再參加會試,而是選擇捐官的主要原因。

更有人連舉人也是捐出來的。

而陳大器本就沒有什麼躬身報國的想法,因此,他只要考完鄉試,便不會再考。

而是準備捐個雲安縣令,好好經營自已的大後方。

而也因陳大器早早便預定了雲安縣縣令的位置。

因此,才踏上雲安縣地界,陳大器便生出某種親切之意。

“雲安縣確實比陳家鎮繁華一些。”陳大器輕語。

“這畢竟是一個縣,縣中有品階官員坐鎮。”

杜如月應聲:

“奴家小時候曾去過京畿之地,那裡才是人來人往,樓房鱗次櫛比,一幅人間盛世的景象。”

“將來,雲安縣會比京畿之地更加繁華。”

陳大器輕語:

“月兒你信嗎?”

“京畿之地畢竟是天子腳下。”

杜如月輕語:

“不過,夫君說的,奴家都信。”

兩人言語間,入了試院附近。

“月兒且去別院暫住,靜等為夫的好訊息。”

從馬車上下來,陳大器搖了搖手,大步走向試院。

考試嚴格,似杜如月這樣的閒雜人等,自然是不能進入試院範圍的。

因此,只能折返。

院試共考三天,吃喝拉撒都需在試院之中進行。

陳大器錄了身份資訊,進入考場。

待人來齊,考官發表完講話之後,便正式開始考試。

先是太玄文,而後策論,三作詩賦。

在陳大器正式開考時。

杜如月也已回了別院。

僕從端來吃食,她卻沒有絲毫胃口。

心心念念在擔憂陳大器的考試結果。

她這一生,命途多舛。

幼時是官家小姐,享受榮華。

後父親遭難,逃亡到了陳家鎮,又在陳家鎮長大。

旁人都說他父親犯了事,她卻知道自已的爹地是正直的人。

旁人都說他父親死了,她卻相信,父親還在活著。

她自是想探究父親當年究竟經歷過什麼事的。

可她舉目無親,飄零無依。

嫁給陳大器,她自是認命了的。

可陳大器不但身子好了,還參加了科考。

這讓她沉寂的心突然活絡了些。

她既希望陳大器能取得功名,走入官場,幫她探尋當年的事。

又希望陳大器平平安安,不要攪入這混亂的深淵中。

因此,她顯得糾結擔心。

顯得患得患失。

而僕從見主子心情不好,自然聽了主子的吩咐,遠離別院小院。

而杜如月,坐在院中石凳上,看著假山錯落,看著樹影叢叢,看著池中的魚忽靜忽遊,一時只覺過往種種,湧進腦中。

雙目不由流出些許清淚。

“倒是個美人兒,靜若神女;雙頰帶淚,又有種我見猶憐的破碎感。”

突然出現的聲音令杜如月一愣。

她扭頭看去,見一長髮披肩、頭上編了發,彆著一根樣式簡單的玉簪,面容清麗姣好,約摸一米六七左右,看著二十來歲的女子站在身旁。

“你是誰?”

杜如月本能地止住眼淚。

她看到,女子身上的衣服雖然樣式簡單,但織造工藝極其複雜,且其上隱隱有流光閃爍。

“應是上仙,不似凡人。”

杜如月心中當即有了猜測。

而云安縣偏遠,陳家也沒有什麼修行者。

修仙者怎麼就會找上她?

“應該是因喬思遠的事。”

杜如月的心微微提了起來。

女子的回聲驗證了這種猜想。

她沒有立即回應杜如月的問題,而是言道:

“如此美人,難怪我兄長會傾心於你。”

“只是,如今我兄長死了,雖死在縣衙,陳家卻總逃不開干係。”

“我此行下山,是為斬斷塵緣。”

“如月姑娘,可否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

陳大器這邊。

在考試途中,總覺有些心神不寧。

然考試共分三場,為保證公平,無論做題快慢,也只能熬過三天,才走出考場。

陳大器只能強壓心中的不安,堅守考場。

同時,也在心中呼喚雲安縣的陰界主官孫雲盛,密切監視孫家眾人。

孫雲盛得令離開,不久後便傳來訊息。

一切平安。

陳大器這才放下心來。

只當自已是因許久不參加考試,心裡有些緊張。

考試過程自是枯燥無比。

三日過後。

出了考場。

陳大器第一時間奔赴別院。

入了別院。

僕從在。

杜如月也在。

陳大器懸著的心稍稍放下了些。

杜如月的表情卻算不上好。

在欣喜中還帶著些擔憂。

“月兒是在擔憂為夫考不好嗎?”

陳大器輕聲詢問。

未待杜如月應聲。

屋內倒傳來另一個清脆的女聲:

“她應該是在擔心我。”

女子語罷,從門後閃出身來。

陳大器看到。

這是一個二八年華的女子,容貌姣好,氣質斐然。

當然,美貌並非重點。

重點是此人是個修行者。

隨著雲安縣的小陰間構建完成。

雲安縣的所有人,在陳大器腦海中都有了命數。

誰會在幾歲死亡,他的魂魄將會歸於什麼位置。

在小陰間構建完成後,即便是新出生的孩子,將來會走上修行之道,陳大器也大抵知曉其命數。

可眼前的人,沒有命數,沒有任何與雲安縣有聯絡的痕跡,且身上戴著一股與陰間之力屬性明顯不同的能量。

“這是個外來的修行者。”

“年歲不大。”

“女子。”

“她是喬韻?”

陳大器當即猜了出來。

而便在陳大器愣神的瞬間。

女子言語平靜,輕聲開口:

“聽說,我兄長從小傈村離開,在陳家鎮時,和你們夫婦的關係最好。”

“怎麼,最後倒是你將我兄長送去了衙門。”

“如今,我兄長死在雲安縣大牢之中。”

“總要給我個交代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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