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試探丫頭
黑暗狹小的甬道內，伸手不見五指，陳婉茹大口喘著粗氣。
她已經跑了很久了，還是沒有找到出口，好似永無盡頭。
突然，身後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她如受驚的兔子般，拼命向著前方跑去。
啊！
她一腳踩空，跌入萬丈懸崖！
“孃親！孃親！你醒醒啊！孃親！你快醒醒啊！”
“夫人，你怎麼了，你快醒醒啊！”
耳邊傳來蘇星苒和丫頭們焦急的呼喊聲。
陳婉茹拼命掙扎，費力掀開沉重的眼皮。
“孃親，你終於醒了啊，嚇死苒苒了。”看到陳婉茹睜開雙眼，蘇星苒忍不住長舒一口氣。
“我怎麼了？”陳婉茹嘶啞著嗓子詢問，感覺嗓子都快冒煙了。
“夫人，你高熱了大半宿，怎麼都不退熱。剛還突然大喊，尖叫著救命，嚇死奴婢了。”紅玉哽咽著回話。
“孃親，喝口水潤潤嗓子。”蘇星苒拿過綠荷遞過來的茶水，扶著陳婉茹喝了幾口。
喝過水後，陳婉茹才覺得嗓子舒服了些許。
回想起夢裡的情景，陳婉茹一陣後怕。
她一直在黑暗中奔跑，身後更是有可怕的東西在追趕著，沒有盡頭，沒有停歇......
“孃親，孃親？”
她思緒迴歸，憐惜的看著蘇星苒，“苒苒一晚上都沒有休息好吧，孃親無大礙了，你快去休息會吧。”
陳嬤嬤端著一碗清粥走了進來，“小姐，你歇會兒吧，這裡有老奴伺候著呢。”
蘇星苒點點頭，大半宿沒睡覺，她也有點扛不住了，“好的，那我去睡會兒，醒了再來看孃親。”
綠荷跟著蘇星苒去了側室，陳婉茹病著不方便，蘇星苒就暫時宿在側室。
用過一小碗粥後，陳婉茹感覺身上有了丁點力氣，她讓紅玉扶自已坐起來。
“紅玉，三年前，我生產那日可有發生過不尋常的事情？”
紅玉正在整理床鋪，聽到陳婉茹的疑問，她手上的動作一頓，乾笑一聲，“夫人，你為何突然問起三年前的事情？”
“昨日夢到那晚的事情，想起了一些事情，好像很重要。我記得迷糊間聽到你跟穩婆們商量著什麼，最後還起了衝突。你們是因何起了衝突呢？”
陳婉茹盯著紅玉，等著她的回答。
紅玉緊張的直冒冷汗，半晌才找回自已的聲音，“有嗎，奴婢不記得了，許是擔心夫人，才和穩婆們起了衝突吧。”
她說完趕緊找藉口離開了屋子，生怕被陳婉茹看出不對勁來。
陳婉茹看著紅玉匆忙離去的背影，眼裡閃過殺意。
陳嬤嬤從外室走了進來，“方才看到紅玉慌慌張張的跑出去，好似白日見鬼一樣，她這是怎麼了？”
陳婉茹冷笑一聲，“或許心裡有鬼吧。”
陳嬤嬤明瞭，便不再多問。
“嬤嬤，我想吃綠荷做的芙蓉綠豆糕了，你讓綠荷拿點進來。”
“老奴這就去叫她多做些來。”
不一會兒，綠荷端著一盤可口的芙蓉綠豆糕走了進來。
“夫人，奴婢聽聞嬤嬤說你想吃芙蓉綠豆糕，特意新做了些，你嚐嚐。”
陳婉茹拿起一塊芙蓉綠豆糕放進嘴裡，清甜不粘膩，很是爽口。
“不錯。”陳婉茹眯了眯，誇讚道。
“夫人喜歡，奴婢日日給夫人做。”綠荷被誇讚了很是高興。
“綠荷，三年前我生產那日，你都在做什麼？”陳婉茹狀似無意的開口。
綠荷並沒有表現出訝異，認真的思考起來。
“那日紅玉姐姐吩咐奴婢負責熱水、參湯、熬藥的事情，奴婢也不放心其他人，就一直在廚房守著。”
“那日是否有異常的事情發生，你仔細想想，任何細節都不要遺漏。”
綠荷仔細回憶了許久，陳婉茹並未打擾她。
“那日夫人生完後，奴婢聽到小姐的啼哭聲，特地進內室看了眼。小姐剛生出來跟別的小孩子皺巴巴的樣子不一樣，粉嫩嫩的，肉乎乎的，很可愛。
隨後就被紅玉打發去請侯爺，奴婢走到院子的時候隱約聽到紅玉姐姐和其中一個穩婆的爭吵聲。由於隔得遠，奴婢聽的不是很清楚。
後來奴婢問過紅玉姐姐，但是她說是奴婢聽錯了。奴婢也以為自已聽錯了，就沒有對別人提起這件事情。”
綠荷頓了頓，又補充一句，“夫人，奴婢就記得這些了，除了爭吵，就沒有其他不尋常的地方了。”
“夫人，奴婢當時以為就是件無足輕重的小事，也因為不確定，並未提起，還請夫人恕罪！”綠荷看到陳婉茹越來越陰沉的臉，忍不住跪下求饒。
陳婉茹這才意識到自已沒有控制好情緒，幸好綠荷不是外人。
“無事，你起來吧，不怪你。我在想其他的事情，嚇到你了吧。”陳婉茹笑著解釋，隨後褪下手上的鐲子遞給綠荷。“芙蓉綠豆糕蒸的不錯，我很喜歡。這個鐲子很襯你，你戴起來看看。”
“謝夫人賞。”綠荷接過鐲子，眼底閃過驚喜。
她知道這個鐲子很貴重，相當於他們家十年的花銷。
她戴起鐲子，抬起手臂給陳婉茹看。
平日裡陳婉茹對她和紅玉兩個大丫頭很大方，時常會賞些首飾衣物什麼的，所以她並不扭捏，直接戴了起來。
“很好看，很襯你的膚色。”陳婉茹真心誇讚。
“好了，我乏了，你去忙吧。今日的事情，我不希望第三個人知道。”
“是，夫人。”
陳婉茹躺在榻上，想了很多。
難怪當日清醒後第一眼看到女兒，心中竟有一絲莫名的不舒服，後來對她始終親近不起來。
反倒是蘇松海對這個女兒很寶貝，閒暇時經常陪著她玩耍。
蘇景禾對自已這個母親也很疏遠，有什麼事情第一時間就去找老夫人或者長平侯，自已這個母親總是最後一個知道。
然後她又想到紅玉背叛了自已，當年就是紅玉夥同穩婆換了兩個孩子，就是不知道穩婆是自願的還是被逼的。
還有當日她們因何爭吵，這些都需要一一查證。
無論如何，一定要找到當日的真相，還女兒和自已一個公道。
一定要找一個信得過的人來調查此事。
陳婉茹腦海裡閃過一個人，陳嬤嬤的兒子陳坤。他是家生子，跟著哥哥們學過防身的功夫，這個差事交給他正合適。
許是湯藥發揮了作用，她又沉沉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