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嚴堂只於皇權之下,在首丞的暗箱操作下,逐漸成了太子的一言堂,

禁嚴堂內幾個黑色木箱被緩緩抬出,

一聲“將軍~”叫得柔音百轉,甚至讓人聽得有幾分耳紅的戲謔之意,然秦至年是十分鄭重的,

他彎腰將木箱一 一開啟,入目是滿箱金銀,秦至年乖巧的側站一旁,眸子含著些笑意“將軍您的軍餉”

莫隨輕瞥秦至年,又看向滿箱珠寶,她微微抬手示意,身後計程車兵便整列而出將木箱抬起,莫隨眸子輕閃,又看向秦至年,微闔的紅唇緩緩張開,淡淡吐出兩個字“謝謝”

秦至年邁步向前,走到將軍身邊,一手探入自已袖口,摸索出一把精巧的浮花鑰匙,他將它塞入將軍手中,竊聲道”這是我府中私庫的鑰匙,防守不嚴,將軍若有需要,可隨時過來取”

莫隨 ”……“

這人……莫不是傻的?

“不……”莫隨垂眸沉思,淡然的眸子也攢簇起細光,她抬眸深望“此話……當真?”

“從不戲言”

莫隨帶著一隊士兵,抬著幾箱珠寶,浩浩蕩蕩離了太子府,

-

光陰破影,海棠低羞,各府各院,哪怕是敗落的凌府也開出了海棠花,慢慢側出牆頭,時光轉而至夏……

邊疆戰事,五敗三捷,

“聽聞大殿下邀著賞海棠,賦詩章,那花瞧著溫麗,也沒甚意思”

公子玉簪青衫,摺扇翩扇,咧嘴笑著“不過……也算符合我等文人氣質”

所謂文墨之客不通文墨,風雅之人不附風雅,

宴會之主秦幕淵,據人說是個儒雅公子,清俊有餘而剛勁不足,喜文章詩賦,常憂思纏身,

與他為好的人說他學富五車,同他交惡的人言他賣弄風雅,

他的母妃原是王爺侍婢,洗衣物時不小心將髒水甩到皇帝龍袍上,又曾幾次三番跌倒在皇帝懷裡,而被意外看中,是個並無任何外勢的平凡女子,往往只能憑藉著自身柔弱惹人憐惜,

耳濡目染,秦幕淵表面算是個格外懷柔的人,一旦撕開面具,他便面目猙獰,張牙舞爪般去掙搶,一分不讓,

簇花宴來的皆是官宦子弟,高門富戶,亦可說是紈絝子弟,名門閨秀,

當然也少不了,這官宦府中的常客,他人眼中“麤人”——莫隨大將軍,

將軍今日一襲紅衣勁裝,腕上戴著刻入佛文的護甲,黑色藤冠高束墨髮,

她張揚著走了進來,未等府人招呼,便自已尋了個位置,直腰正坐,長刀天節被花玉軟抱著立於一旁,

管家看著自已兩手空空,撓了撓頭,繼續去招攬客人,

大將軍沒帶拜禮,因戰事吃緊,可理解,

這太子殿下向來與自家主子交惡,來訪從不帶禮,如今也上趕著附庸風雅!

秦至年緩步而至,宴會內的人皆迎步而來,剛坐下的莫隨也起身行禮,

“臣,叩見太子殿下”

秦至年撩起衣襬,落座首位,

“不必多禮,孤今日只是以臣弟的身份來看看我那體弱多病的兄長”

他勾唇笑著“孤請來一位民間神醫,為我那閨閣未出的兄長瞧瞧”

目中無人!欺人太甚!

往往幾句話便容易觸及到文臣子的道德底線,他們低著頭不敢窺顏,只得幹怒著目,滿腹譴責,

權位越高的人,氣性也比別人略大了點,壯著膽子抬頭直視太子殿下,

目光沿著視線,一直落到莫隨身上,那些公子哥們相互嗤笑一聲,

沒什麼意思,

莫隨對上秦至年的視線,

他今日倒比從前少了幾分少年稚氣,

一身黑色錦服,金色紋路若隱若曜,蔓至領襟,頭髮也是金冠高束,幾捋碎髮半撩半垂,欲碰眼尾,一雙劍眉下是過分幽沉的眸子,

性子讓人看起來陽光的,斂起笑意,沉穩下來,便能突然讓人注意到他的姿色,

她想秦至年或許就是這樣的人,也許表面看著處處冒進,其實每一步都深思熟慮,

莫隨彎唇笑了笑,清淺的眸子也暈染開些深色,

她紅潤的唇角微彎著,陽光破開戾氣,露出一雙精緻的過分的眉眼,似是從一個目中無人的將軍變成了外來客,於是四方安靜,

被人捻在手裡的花枝,不經意間落在地上,有人踩上去,就像無視了那把立著的長刀,覺得自已可以覬覦,

太子將手中的重劍扣在桌上,“砰”的一聲,那些富貴公子便去採了別的花,甚至開始鋪上了文墨,詩詞歌賦都互相比較了一遍,也互相捧踩起來,

此時秦幕淵被侍衛攙扶著,一步一喘,施施而來,他壓聲咳嗽著,氣質卻不顯頹弱,溫潤儒雅,

秦至年周圍氣氛卻驟然又冷了幾分,

莫隨移開視線,看向被眾賓客擁簇其中的病弱皇子,

他一身深藍色雲錦服,銀色簪冠將頭髮半綰,左手食指戴著藍色玉石戒指,拿著書卷,氣質十分出眾儒雅,可卻生了雙陰鷙的眼睛,

儘管它已經儘量含些溫柔的笑意,

秦幕淵在侍衛的攙扶下緩緩從眾人中走出,向高坐的秦至年行了禮,他聲音低頓空悠,像是寺廟晨鐘的餘響,又似佛聲低吟,

“太子殿下送來的神醫少說也有幾十個了”

秦至年聲音微沉“誰讓他們都無故身亡了呢”

“風寒,醫者不自醫”

“屬實,你這一病,只死他人,不死自已”

“……”

話不投機半句多,秦幕淵端起酒杯敬道“兄長有錯,自罰一杯”

周圍紈絝貴女又開始暗暗譴責,

秦幕淵端起第二杯酒對向莫隨“這位便是孔健勇武,將名在外的莫將軍吧”,

他蔥白如玉的手指似是捏不住酒杯般輕顫著,他唇色淺淡,微微抿起,忍不住般得松唇輕聲咳嗽,酒杯便從手中脫落,

莫隨伸手接住,將杯子放在桌子上,抬眸看向他“臣,莫隨”,她起身行禮“殿下”

秦幕淵接過侍衛呈來的一杯酒,要再敬莫隨,一把劍赫然橫在了他們中間,

“兄長,生命可貴,讓自已多活幾年”

秦幕淵手指緊緊捏住酒杯,恨不得嵌入其中,嘴唇也漸漸泛白,他瞥了一眼莫隨,眼神脆弱又隱忍,像是被箍在原處一動不動,

不過頃刻,他便撩起笑容,周身氣氛瞬間軟化,他苦笑著,顯得柔弱又可憐,

他彎腰將酒杯輕放在莫隨桌上,無奈一聲“是我福薄”

莫隨將聲未語,她抽過長刀將秦至年的重劍一挑而開,端起桌上的酒一飲而盡,烈酒入喉,胸口瞬間被灼熱,甚至連鼻腔也充滿酒的味道,難以呼吸,清淺的眸子似是也蒙上一層霧氣,

在場的高門子弟無一言語,皆暗戳戳得圍觀著,

莫隨瞥向秦幕淵身後的健將,看他身材高大,面板黝黑,頭髮茂密凌亂,手臂粗壯,肩寬如門,眼睛卻明亮有光,一整個彪膀大漢,穿著小一號的紫色侍衛服,直直得看向你,莫隨轉視而道:

“殿下,臣府中侍衛眾多,若殿下看中,儘可隨意挑去,只是戚校尉為臣部下,是一員不可多得的猛將,還望殿下給他一個建功立業的機會”

秦幕淵看著謙恭的莫隨,柔柔一笑“吾身體羸弱,原是父皇憐惜,不曾想竟要了將軍部下,既是如此……戚校尉給你,將軍護我幾日可好”

話音剛落,鋒利的劍刃便懟上了他的脖頸,秦幕淵微微昂頭,不可否認,此時性命攸關,他是害怕了,

秦至年緊握重劍,深邃的眼睛一片幽暗,他劍眉微壓,聲音冷厲“我說過,讓自已多活幾年”

秦幕淵僵硬著向後撤身,聲音啞顫“……好”

秦至年收回劍,在秦幕淵側頸留下一道血痕,他看向周圍縮成鵪鶉的貴子們,威脅道“往後在坐的若想賞花,不妨來我禁嚴堂”

話落,便持劍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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