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魔鬼的陰謀，陸點看到的未來
“生意？”
蘇煜似笑非笑的看著眼前的小鬼，這或許就是瑪麗剛才提醒自已要注意的事情。
總會有實力弱小的惡魔，試圖欺騙路過的商人們。
蘇煜沒想到，這件事情居然現在輪到自已身上了。
難道我看起來這麼好騙？
“是的，尊敬的米塞裡先生！生意，很大很大的生意！”
小鬼愈加的興奮了，它劇烈的喘息著：“偉大的您，已經和帕祖祖做過交易了，整個帕祖尼亞的惡魔都是您的朋友。”
“所以，朋友的朋友就是敵人，我有一群關於其餘舊日代言人的訊息，您想得到嗎？”
其餘的舊日代言人？
蘇煜聞言，頓時收斂起臉上的笑容。
根據蘇煜所知，當前世界的舊日諸神有二十位，既然自家痛苦陣營有舊日代言人，那其餘的舊日也會存在代言人。
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哪怕沒有蘇煜的存在，痛苦陣營之前也有代言人艾麗莎。
這是因為二十位舊日被惡魔們壓制，從臺前轉到了幕後，這並非是代表著舊日們完全被惡魔壓制。
已經通讀痛苦聖經的蘇煜，對二十位舊日的情況已經略有一些瞭解。
在久遠的歲月之前，深淵的裂隙被開啟，深淵惡魔們大肆入侵當前世界，掀起了長達數萬年的戰火與僵持。
舊日們沒有第一時間解決深淵的隱患，最終導致深淵裂隙被撕扯到足夠巨大的地步，直接導致惡魔君主們的集體降臨，它們帶來了深淵層面的投影，讓世界遍佈焦土，成了深淵的一部分。
自此，舊日諸神陣營一敗塗地，再無法抵抗深淵惡魔們的力量，放棄自已在主位面世界的一切利益，全部隱藏於黑暗之中。
這是痛苦聖經裡記載的全部內容，說的不是很詳細，有許多細節比較模糊。
比如說，在長達數萬年的深淵惡魔入侵中，二十位舊日為什麼沒有解決深淵裂隙問題？
在思考這個問題之前，蘇煜首先明確了舊日諸神的力量等級。
以自家神爹來舉例，蘇煜雖然還不清楚痛苦邪神的具體實力強弱，但從他和帕祖祖簽訂的契約內容上可以看得出來，神爹的實力絕對不弱帕祖祖。
每一個惡魔都是貪婪和自私的，如果沒有強大的實力做依靠，惡魔們是絕對不會心平氣和的與你做交易，它們完全可以用武力去豪取強奪。
就算是蘇煜和帕祖祖前不久的新契約簽訂，以及先前和莫爾格的新契約簽訂，在很大程度上都是因為蘇煜出身痛苦陣營。
蘇煜不但掌握了惡魔陣營急需的哀稻資源，更背靠痛苦邪神這個大爹。
若是沒有這個前提，蘇煜哪怕舌燦蓮花，再能說會道，也不可能讓莫爾格吃虧。
所以，回到剛才的問題，神爹的力量絕對不弱帕祖祖，甚至可能在某個領域和層面中更強於帕祖祖。
那麼，暫且認為【舊日】的實力等於【惡魔君主】。
那麼舊日的隱退，有很大程度上或許是因為深淵的投影已經出現，整個世界已經不再適合舊日諸神作為主導，它們才被迫放棄。
蘇煜認為，這大抵相當於是一場遊戲，舊日與惡魔君主實力相當，不分伯仲；但惡魔君主們有了【深淵投影】這張環境卡的巨大加持，彼此實力就失去了平衡，舊日落入了下風。
清楚這一點之後，再去思考前一個問題，就很容易得出一個結論：舊日們是有實力解決深淵裂隙，在問題出現的最初時刻去處理問題。
深淵入侵雖然可怕，但在大多數的時候深淵是很難突破主位面的壁壘，在深淵大舉入侵之前是存在一個相對長期的拉鋸戰過程。
在這個過程裡，舊日們完全能做到解決深淵裂隙。
但它們沒有這麼做，而是任由深淵裂隙的不斷擴大。
這就相當於是一個生病的人發現了自已的疾病，但放置不管，任由疾病逐漸嚴重，最後發展成為無法治癒的絕症。
那麼，蘇煜就完全有理由去懷疑：舊日們要麼本身內部不團結，要麼就是有人當了漢奸，故意把惡魔們放進來。
不管是什麼猜測和理由，都不能否認先如今世界的慘狀和恐怖環境，有舊日們的一份功勞，它們之中部分甚至是全部存在，都有過推波助瀾的行為。
再把目光放回現在，在如今世界的大格局裡，舊日和惡魔是彼此對立的，這是全世界生物都知道的事情，哪怕是路過深淵投影層面的位面商人們都知道這件事情。
那麼顯而易見，在彼此身為敵人的情況下，蘇煜應該更親善其餘舊日陣營，做到團結一致，才能抵抗惡魔陣營。
但眼前這個微魔小鬼的語氣，似乎並不這麼認為，它覺得對於蘇煜而言，其餘的舊日陣營才是蘇煜的敵人，而惡魔陣營才應該是蘇煜的朋友。
蘇煜在極短的時間內就想到了問題所在，把事情的全貌都仔細考慮到位。
他微微眯著眼睛，打量著眼前的微魔小鬼：“小傢伙，你認為我需要這個情報嗎？”
“需要，當然需要！”
微魔小鬼在興奮的尖叫著：“偉大的米塞裡大人，我知道您和帕祖祖大人是最好的朋友，如果拿舊日代言人的靈魂去進獻，這一定會讓帕祖祖大人更開心的！”
拿同類別陣營的其餘人，去討好敵人？
蘇煜笑了笑，搖頭拒絕：“我暫時沒這個想法，你還是把情報賣給其他人吧。”
“哦！不不不，這一定要賣給米塞裡大人！”
微魔小鬼在尖叫，喘息聲越來越誇張：“大人！我親愛的大人！您可能還不知道那件事情！在上一層面傳來了訊息，殺戮舊日已經發現了巴努爾的位置！”
“它們已經聯合了叨忒和七罪，要去毀滅巴努爾！”
“哦，我親愛的大人，您難道還不知道這件事情嗎？全世界都已經傳開了！”
微魔小鬼用誇張的語氣，不斷渲染著蘇煜即將面臨的危險。
蘇煜眉頭微微皺起，平靜的看著眼前的這頭微魔小鬼：“你在撒謊！以你的實力，你無法獲取其它層面的訊息！”
叨忒，一個神秘的組織，據說來自於無信者的一個分支，自成勢力，但比無信者更強大，地位更高，也更神秘。
蘇煜對叨忒的瞭解不多，但他知道七罪。
七罪是傲慢、嫉妒、憤怒、懶惰、貪婪、暴食、淫慾，是七種最邪惡的地獄力量，被掌握在最具有影響力的七位魔鬼手中。
是的，地獄和魔鬼！
這個該死的病態世界，不只是有無底深淵，更有巴托地獄的存在！
或者準確的說，每一個有深淵存在的主位面，都會同時受到巴托地獄的部分影響。
因為無底深淵和巴托地獄是兩個互相交纏且彼此相連的特殊邪惡世界，它們的某些層面互相連線，彼此互通。
而鮮為人知的是，深淵惡魔與地獄魔鬼，本身是比較對立和敵對的陣營關係。
惡魔是混亂邪惡，絕對的無序生物，純粹且極端的惡。
魔鬼是守序邪惡，遵守一定的秩序，可以說是壞的有有理有據。
簡單形容一下：惡魔犯罪，全憑心情，就像是個神經病，完全不知道會什麼時候突然發瘋；但魔鬼犯罪，一定有充分的理由和動機，即便魔鬼要殺一個人，那也有絕對說得過去的理由，是相對惡魔而言還算講道理的一群生物。
巴托地獄又被稱為九層地獄，是憐憫凋零，怨恨旺盛之地。
但不為人知的是，巴托地獄也是阻擋無底深淵不斷擴散的第一道防線。
這是很瘋狂的一件事情。
一股邪惡力量在阻擋另一股邪惡力量的壯大？但事實如此！
深淵血戰之地，就是惡魔和魔鬼們常年廝殺的地方。
如果將無底深淵看做是宇宙的一大塊毒瘤，那地獄就是壓制這股毒瘤的最強大力量。
但如果有人因此認為地獄是善良且正義的一方，那就會被擅長陰謀的魔鬼們教訓一頓，它們從不是什麼良善之輩，只是一群更邪惡的力量。
整個深淵的惡魔們，哪怕是幼蟲都知道地獄的存在，這是無盡歲月中不斷彼此廝殺留下來的仇恨。
微魔小鬼知道巴托地獄，這並不意外。
但蘇煜不相信，來自魔鬼的陰謀能被一頭微魔小鬼知道？
這把魔鬼們當成什麼了？
它們是天生的陰謀家，是絕不會讓人知道自已真正的目的！
“哦，不！先生，您太大意了！”
微魔小鬼還在頓時激動起來，它在大聲尖叫著：“我沒有撒謊！我怎麼會對偉大的米塞裡先生撒謊！那是對您的不尊敬！”
“米塞裡很危險！魔鬼們在找你，舊日們在找你，叨忒們也在找你！”
“巴努爾會被毀滅，這是毋庸置疑的事實！必須要找到源頭，去消滅潛在的危險！”
微魔小鬼在尖叫著，聲音越來越大，以至於監督衛兵們搭建營帳的瑪麗也聽到了動靜，不由得快步走到蘇煜的身邊。
“怎麼回事？”
瑪麗看向蘇煜身後負責安全的巴德，巴德看了一眼她，沉默著沒有開口。
倒是陸點小聲對著瑪麗介紹事情的原委，瑪麗聽完後連忙打斷微魔小鬼還想繼續渲染恐慌的話語：“滾開！小鬼！不要用謠言欺騙我的主人！”
“深淵每天都會有無窮無盡的謠言，我的主人不會相信你！”
“離開我們身邊，否則莫爾格大人會懲罰你！我的主人已經是莫爾格最尊貴的客人，你不要招惹她的怒火！”
瑪麗瞪著眼睛，發出明確的威脅與警告。
若非這裡還屬於幽冥堡的範圍，她早就動手殺了這頭微魔小鬼，哪裡還用得著威脅的手段。
“你！你是個壞女人！你會害了米塞裡！”
微魔小鬼不甘示弱，死死盯著瑪麗，它似乎不得逞就不罷休，一定要從蘇煜手裡騙到一些東西。
“主人，我來趕它走，您快去休息吧。”
瑪麗低聲對著蘇煜開口建議：“這是謠言，如果真有這樣的事情，巴努爾一定會知道的，我們很在乎領地的安全問題。”
舊日們藏身的手段各有不同，痛苦舊日陣營的巴努爾大名雖然響徹整個帕祖尼亞，但依舊沒有人知道巴努爾的具體位置。
即便是帕祖祖也不知道，沒有人能知道，更沒人能成功前往。
如果連老家都能被人輕易端了，神爹還當什麼舊日啊，早就被滅了七八回了，哪裡來輪得到蘇煜的加入。
瑪麗是堅決不相信微魔小鬼說的話，她堅信父親的力量無比偉大，巴努爾無比安全。
但蘇煜沒有離開，他上下打量著小鬼，平靜開口：“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你是怎麼知道這個謠言的？”
“這不是謠言！是商人們告訴我的事情，有人從其它層面帶來了商品！”
小鬼的聲音十分堅定，不像是在撒謊：“我付出了三個靈魂，才拿到了這個情報，它十分珍貴！”
“三個靈魂？這恐怕是你全部的資產吧？”
一旁的陸點突然開口，戳破了小鬼的謊言：“我看到了，你被那群商人欺騙了，身為惡魔居然被商人欺騙，你真是惡魔中的恥辱。”
“你！！”
微魔小鬼大驚失色的看著陸點，急切的跳腳。
“不是這樣！根本不是這樣！”
“聰明的我不會被欺騙！我沒有被騙！”
它試圖狡辯，但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只能抓狂的在原地不斷轉圈，跟小狗似的一樣滑稽。
陸點嘴角的笑容越發的譏諷，他很樂意看到惡魔崩潰抓狂的樣子，哪怕對方只是一個微魔小鬼，也能讓他有報復仇人的快感。
“你看到了？”
蘇煜看著陸點，輕聲問道：“是預言？”
“是的，先生。”
陸點收斂笑容，畢恭畢敬的點頭：“我看到了它的謊言，它被那群商人欺騙了，它應該是試圖挽回損失。”
“而恰好這個訊息，與您有關，所以它最好的辦法就是把訊息告訴您，從您手裡挽回損失。”
陸點的解釋很清晰，他的預言似乎還擁有看清動機的力量。
這本來是一個簡單的複述，但蘇煜卻在陸點的話裡聽出了別的意思：“這麼說...它說的訊息，也未必是謠言，對嗎？”
蘇煜看著陸點的眼睛，如果是謠言的話，陸點完全會告訴自已。
他有理由去討好自已，不管是因為現在的環境還是對未來的衝動，他都沒有理由去損害蘇煜的利益，至少目前為止。
“抱歉，先生。”
陸點臉上有些愧疚：“我無法分辨這件事情的真假，它涉及到很多高階的存在，我只能看到有危險和陰謀在醞釀，但不確定是否與您相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