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我的朋友。”

狗頭惡魔點了點頭,帶著其餘的惡魔們轉身離開,毫不猶豫的消失在漫天的平原毒風之中。

它看起來很著急,不知道是為了不想陪同蘇煜趕路而實現保護的承諾;還是急著找合適的地方,去參悟這些書裡的奧秘。

或許都有吧。

蘇煜懶得去管,他的目光落在了被丟下來的無信者隊伍中。

這些無信者約莫有七八十人的樣子,男女老少都有,身軀十分殘破,靈魂也破碎不堪。

蘇煜估測,這些無信者應該是下屬惡魔準備送給帕祖祖的俘虜戰利品,但在他們被真正送到山脈要塞之前,他們已經被層層惡魔都“體驗”過了,現在都是一群殘次品。

帕祖祖可能也知道這件事情,所以順手就把這幫破爛當做交易酬勞賣給了蘇煜。

該說不說,帕祖祖可真會做生意啊。

“主人,我們該怎麼處理他們。”

瑪麗接過蘇煜手裡的皮鞭與枷鎖,輕聲詢問。

她比蘇煜更懂得怎麼利用這兩個道具,別看魅魔剛才介紹的很珍貴,其實這兩個玩意兒就是深淵惡魔小隊裡極為常見的制式用品罷了,甚至花點小財富能買到一大堆。

它們在深淵很常見,皮鞭能同時對獵物的肉體與靈魂造成傷害,枷鎖能鎖住獵物的靈魂與肉體的連線使其不會進入常規的生物死亡狀態。

簡單來說,這兩個東西跟刑具沒什麼差別。

“你覺得該怎麼處理?”

蘇煜詢問瑪麗,又補充道:“你經常在外行走,應該比我更懂無信者,我聽你的。”

“主人,我建議找個商業要塞,買一些造物材料把他們的身體修復好。”

瑪麗略微思索,很快給出建議:“如果主人願意讓他們活著的話,這是必須要做的事情,否則只要離開這一層面回到巴努爾,枷鎖和皮鞭的力量就會失效,他們會當場死亡,靈魂也會成為深淵的祈並者。”

要是不額外做些準備和修繕工作,相當於蘇煜什麼都沒賺,這幫無信者的靈魂依舊屬於帕祖祖。

帕祖祖真的很壞嗷,都不提醒自已的好朋友。

“嗯,按你說的做。”

蘇煜點了點頭,又看了一眼巴德:“還剩下多少書?”

“368份,每份7本。”

巴德木訥的彙報著,蘇煜託著下巴,喃喃著:“差不多夠用了,先找個城市試點吧,爭取把書都分發出去,然後治療這群無信者們,再順便看看能不能開發到新的客戶目標。”

“嗯,就這麼做,目標明確!爭取在一個月後回家!”

蘇煜點了點頭,看向其餘人:“明白了嗎?”

巴德和瑪麗點頭:“明白了。”

瑪麗沒什麼意見,但是巴德又突然開口:“主人,為什麼不乾脆殺了他們?無信者是沒有價值的東西,帶他們回家只會破壞巴努爾的純粹。”

剛才不開口提意見,現在我拍板了又開口,哥們你這脾氣是真跟領導對著幹啊!

蘇煜都無奈了,他沉默的看著巴德,問道:“巴努爾的核心價值觀,第八頁第三小段,還記得嗎?”

“記得。”

巴德幾乎沒有絲毫,跟復讀機似的背誦出來:“革命是一種劇烈的社會變革,往往由人民群眾推動,旨在建立更加公正、平等的社會秩序;所以,人民是革命的主體,他們的參與與支援是革命成功的關鍵。”

“嗯,什麼是人民?”

“人民是一種革命概念,它的存在相對於【敵人】而言,在巴努爾核心價值觀中,一切受到壓迫與剝削的底層存在都是人民,在當前世界的人民們是痛苦且不安的,是需要被解放與拯救的。”

“繼續背。”

“革命同志從人民中來,到人民中去;人民需要解放,解放誕生於革命;三者有著緊密不可分的關係,一切遵循於社會體系的框架,人民都是至高無上的。”

“現在明白了嗎?”

蘇煜看著巴德,指了指無信者們,鄭重開口:“你親眼看到了,他們是被惡魔所壓迫的,他們符合人民的革命概念。”

“如果任由他們在痛苦中沉淪與掙扎,這符合巴努爾的革命理念嗎?不符合,所以我們要讓他們活著,且讓他們活的更好!”

“巴德,你明白了嗎?”

面對蘇煜的問題,巴德很認真的思考,然後嚴肅的搖頭:“不明白,但我懂了,他們得活著。”

很好!

全白說了,這木頭腦袋。

蘇煜翻了翻白眼,整個領地也就巴德的覺悟最低了,但也就他最聽話,會一絲不苟的執行蘇煜的命令。

不會變通,但也絕不更改。

“巴德,留一套書別發出去,自已回去多看幾遍。”

“好的,主人。”

巴德點頭,突然他身後傳來了一個沙啞的聲音:“可以給我一本書嗎?”

這是完全陌生的聲音在詢問,不是任何隊員,而是來自於無信者群體。

蘇煜挑眉,眼神落在無信者們的身上。

是那個眼瞎的男人,他正拄著一根彎曲的木頭勉強撐著佈滿傷痕的身體,在衣衫破碎不整中,卻抬起頭用空洞的眼神看向蘇煜。

“米塞裡先生?尊敬的大人,可以給我一本嗎?”

眼瞎的男人再次發出請求,他是認真的,字正腔圓的。

他不同於其餘的無信者們只剩下麻木與絕望,他看上去依舊維持著靈魂上的清醒,有理智存在。

“為什麼?”

蘇煜看著他,突然問道:“我為什麼要給你?”

瑪麗有些驚訝,主人對散播革命的慾望十分強烈,連路過的惡魔都不肯放過,現在卻不想散播給無信者們?

“您在恐懼嗎?”

眼瞎的男人在笑,因為身軀的痛苦,笑的有些勉強:“是因為未來裡的變數,因為人類對知識的慾望與瞭解,會扭曲您所說的革命嗎?”

“但先生,未來是不確定的,沒有人能真正看清未來。”

“比起您的恐懼,我更渴望成為您所說的革命同志,或許這會讓我活得更久。”

眼瞎男人說的很誠懇:“我只是希望活下去,尊敬的先生。”

“你很懂未來?”

蘇煜皺眉,這個男人說破了他的心思,比起惡魔們,他覺得無信者是一群在思想上更有威脅的群體。

身為舊日人類的他們,沒有完全剝離人類的身份,他們的身體或許不完全屬於人類,但依舊具有人類群體誕生璀璨思想與文化的潛力。

這群人,是巴努爾革命中最大的變數。

但同樣的,也是蘇煜最想擁有的一群人。

因為這份變數,同樣能成為革命火種的最洶湧燃料,催生出最耀眼的革命浪潮。

“我不懂未來,我只是單純想活下去。”

眼瞎男人搖頭,他並不畏懼蘇煜,甚至毫不掩飾的表態:“如果您願意,希望可以給我一些庇護,讓我活著就好。”

只是因為看出惡魔們對巴努爾的態度,所以想要抱大腿嗎?

只是,純粹的求生慾望?

蘇煜略微沉吟,擺了擺手:“巴德,給他一本。”

“主人,給哪本?”

“隨便。”

巴德點了點頭,抽出一本遞給了眼瞎男人。

眼瞎男人視若珍寶的將其捧在手裡,他甚至都不在意手裡的柺杖已經掉在了地上。

他貪婪的注視著封面,伸手細細撫摸著,彷彿在品嚐情人的肌膚。

《論革命在當前世界的必要性與正確性》。

眼瞎男人很渴望現在閱讀,但他知道自已要忍耐住,不能怠慢了蘇煜。

“感謝您的慷慨,我的先生。”

眼瞎男人對著蘇煜深深鞠躬,撫胸施禮。

這本書的意義不只是一份全新的知識,也是蘇煜願意庇護他的承諾。

不管是因為他身為“人民”的身份,還是其它原因,至少他現在是安全的。

“你有點意思。”

蘇煜打量著男人,微眯著眼睛問道:“據說,外出的無信者都是苦修士,你是嗎?”

“是的,先生,我是一名戰敗的苦修士。”

“那麼,你是靈脩,還是體修?”

“靈脩。”

眼瞎男人平靜的回答,介紹著自已:“先生,請允許我彙報自已,我是叫陸點,擅長預言。”

預言家?神秘學?

蘇煜並不吃驚,無論是當前世界和深淵世界,都有很多無法輕易理解的神秘學。

預言體系,在神秘學內也不算太神秘,雖然不是什麼普遍體系,但掌握預言知識的存在有很多,惡魔裡也有不少。

只是,大多數都是學藝不精。

預言體系雖然常見,但也是神秘學裡最難掌握精髓的知識體系。

陸點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如果他真是一個合格的預言家,會淪落到現在的地步嗎?

“看來你的預言並不專業,你被惡魔抓起來了。”

蘇煜不太相信陸點所說的專業能力,直到陸點微笑著,微微抬起頭注視著蘇煜頭頂的天空,然後開口。

“先生,如果我不站在這裡,又怎麼能遇見您?”

“嗯?”

蘇煜一愣,他瞬間明白了陸點的意思。

合著你是故意的?

故意被抓,就是為了遇到我?

難道這個無信者真有點能耐?

蘇煜皺眉,他無法判斷出陸點這句話是不是在故弄玄虛,畢竟預言體系裡有很多神棍,蘇煜不太瞭解這個體系,無法準確看出陸點的底細。

先留在身邊慢慢觀察吧,反正都已經屬於巴努爾了。

蘇煜不著急,也不太在乎陸點是不是有真正的預言能耐。

畢竟在蘇煜構想的世界社會大體系框架藍圖中,預言體系也能融入其中。

融入的好,就是珍貴文化,非遺傳承。

融入不好,就是封建迷信,要被剷除。

蘇煜的自信,就是來源於自已所掌握的思想與文化,包容力直接爆表的大融合思想!

沒有什麼東西,是融合不進來的。

如果有,那就請征服我,然後我再融合你。

我目之所見,皆是屬於我!

“出發吧,瑪麗,挑一個合適的商業要塞。”

“好的,主人。”

瑪麗是一個很好的嚮導,她對外面的世界十分了解,很快作出引導:“我們還需要走上兩天,就能達到幽冥堡,那是高位惡魔莫爾格的地盤。”

在深淵惡魔的制度中,惡魔的等級普遍分為:微魔小鬼、下位惡魔、中位惡魔、高位惡魔、超位惡魔

像是帕祖祖這樣的存在,被列為超位惡魔,是深淵裡極為稀少的惡魔領袖、惡魔君主、惡魔領主,獨享一個層面的深淵規則加持,有深不可測的實力。

至於高位惡魔莫爾格,高位惡魔則是相對地位與實力較差的存在,但也僅僅是次於超位惡魔,比起一般實力的神明依舊是可怕恐怖的存在。

“就去那兒,早點辦完事早點回家。”

蘇煜點頭,他也不想在危險的外面遊蕩太久,這個世界到處都是深淵層面的投影,哪裡都不安全。

只有看似變態扭曲的巴努爾,才能給蘇煜一絲絲安全感。

“好的,主人。”

瑪麗微笑著點頭,主動帶領隊伍前進,她突然變得有些積極起來。

蘇煜發現瑪麗變化的細節,這讓他感到有些欣慰。

瑪麗在行商隊伍裡,一直都是有問必答的態度,雖然恭敬聽話,但很少主動表現自已,比起變態的克里斯而言她反而顯得有些內斂。

這也是蘇煜第一次看到,瑪麗在主動帶領隊伍,而非是出於自已的命令。

“瑪麗,你看起來心情不錯?”

“是的,主人,我認識到了一件讓我心情愉悅的事情,但它可能是錯的。”

“哦?這聽起來很有趣,你介意與我分享快樂嗎?”

蘇煜一邊走著,一邊詢問,呼吸著滿是腐蝕與臭味的空氣。

這該死的深淵層面投影,遲早有一天要把這裡完全大改造,讓這群惡魔知道保護公共衛生環境的重要性!

“主人,你剛才對我說的話,是認真的嗎?”

瑪麗沒有回答蘇煜漫不經心的詢問,而是微笑著反問,蘇煜歪了歪頭:“我對你說的話?哪句話?”

他這一路上和瑪麗沒什麼額外的交流,大部分都是命令式的對話。

“是那句,她是我的革命同志。”

瑪麗一邊走著,一邊輕聲提醒。

“哦,那句話啊。”

蘇煜笑了笑:“是的,我認真的,你們每個造物都是我的革命同志,那是超越一切情誼的密切關係。”

蘇煜很認真,這也是他在核心價值觀裡記載的關鍵內容思想。

一起幹革命的,那就是好同志!

“瑪麗,你是感動了嗎?”

蘇煜打趣的開口,革命同志的身份是最讓人震驚且無法理解的思想文化核心,如果不瞭解革命體系的本質,是絕對無法理解這種關係。

可一旦加入其中,就會被密不可分的關係深深影響,被感動也是常有的事。

“不,不是感動。”

瑪麗搖頭,語氣很輕:“我只是...我只是有些迷茫,我不知道這對不對。”

“我不是父親創造的,甚至我不沒有資格這麼稱呼尊貴的神,我不應該與您相提並論。”

“您的存在,比我更重要,我沒有資格與您的生命去互相比較。”

瑪麗像是在背誦與默唸,這是銘記於所有造物靈魂深處的印記。

她並未覺得感動,她覺得蘇煜是說錯了。

“看來你要多看看咱們的核心價值觀了。”

蘇煜並不介意,只是笑著鼓勵:“人人平等的思想,你得多理解一下;瑪麗同志,你的覺悟還有待提高啊!”

“好的,主人。”

瑪麗沉默的答應著,走了一段路後,她突然又一次開口。

“好的,主人,我會認真重新看一遍的,或者會多看幾遍。”

她重複回答了兩次,蘇煜並不意外。

巴努爾的造物們偶爾都會有點神經兮兮的表現,但這不妨礙蘇煜接納他們。

蘇煜也不指望一天兩天的時間就能徹底改變大家的想法與認知,革命任重而道遠,慢慢來唄。

“好,多看幾遍。”

蘇煜笑著贊同,心裡還在盤算著到達要塞之後的規劃。

他沒有看到,他身後的無信者群體裡,一邊走一邊閱讀書籍的陸點突然抬起頭,用空洞的眼眶注視著瑪麗的背影。

“他開始了...”

陸點低下頭,翻閱著書籍,有些含糊的輕聲呢喃著:“開始與神爭奪所屬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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