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本名王秀琳,也是官宦人家出身,畢竟姨母當初嫁的不錯。

又因著各自的母親是親姐妹,關係十分要好,她們表姐妹二人自然也是十分親密,從小一塊長大。

當初,表姐蘭芝不顧家人的反對,非要嫁給一個百夫長,還與他私奔至邊關,所有人都不看好這一對,甚至蘭芝家中還差點與她斷絕關係。

哪曾想,趙氏一族十分爭氣,他們父子二人更是在南朝一統天下中立下了赫赫戰功。

老國公在天下一統後沒幾年便病逝,其子趙世忠承襲爵位,而蘭芝也一躍變成了國公夫人。

看的王秀琳十分眼熱。

她自忖從小與表姐一同長大,所學東西都是相同的,品味也是相同的,那麼看男人的眼光自然也是相同的。

便不顧爹孃反對,執意要嫁給一貧如洗卻一表人才的狀元郎。

甚至周圍人的阻礙也讓她心中沾沾自喜,越發覺得自已押對寶了。

畢竟表姐當初不也是這樣嗎?

最終不也排除千難萬險,苦盡甘來居於高位,成為所有人巴結的物件嗎?

哪曾想,最初的甜蜜過後,她很快便陷入了噩夢當中。

狀元他娘是個十分粗俗的女人,膀大腰圓的,就跟她家的粗使婆子一般,性格還十分潑辣,將一家人捏的死死的,哪怕她這個千金小姐也得聽她的,不然她就撒潑耍橫。

她又是個體面人,哪裡見過這種架勢?還有個孝道壓在頭上,嫁進去的日子那叫一個憋屈!

狀元他爹倒是瞧著是個老實男人,嫁進去後才發現自已瞎了眼,這分明是個色胚!

只不過有色心沒色膽,被婆娘壓的死死的,但是在沒人看到的角落,那眼珠子死死地黏在她身上,目光晦澀又噁心,偏偏她還沒辦法說出口。

好幾次她忍無可忍的跟相公說了,結果相公還把她呵斥了一番,覺得她血口噴人,居然如此汙衊公爹,將她氣了個倒仰。

而小姑子又是個刁蠻任性的,成天變著法子的從她這裡哄錢,不給她就鬧,去給婆母公爹告狀,又給她相公告狀。

然後一家人便合起夥來指責她吝嗇,說她一個做嫂子的居然還苛待小姑子,不就看上你幾樣東西了嘛,你那麼多,給她幾個又怎麼了?

王秀琳是怎麼也想不通,明明她嫁進來之前一家子母慈子孝,家風優良,卻在短短一月不到變成了這個樣子。

可她已經嫁為人婦,和離是不可能和離的,男人是她千挑萬選的,也是她死活要嫁的,她根本就沒臉提。

就算兩人和離了,她二嫁哪裡還能嫁的什麼好人家?說不定比這還不如。

好歹相公還是當今狀元郎,一表人才,未來前途遠大,她便暗暗告訴自已,忍耐忍耐,忍過去就好了!

誰曾想,丈夫居然還有個青梅竹馬?!

那是個柔柔弱弱宛如風中搖曳的小白花一般的嬌弱女子。

她曾不小心撞見過他們一起相處的情景。

那時才發現,對著她一副彬彬有禮、與她相敬如賓的相公,對著那位女子時居然能夠那般溫柔細心,嘴裡輕聲地哄著她,嘴角的笑容又是那般寵溺……

而這樣的溫柔他從來都沒有給過她。

王秀琳整個人都呆住了,久久回不過神來,甚至連衝上去質問都忘了。

後來,經過她多方打聽、以錢開路,才知曉了這位嬌弱女子的身份。

可打聽到的結果卻讓她那般難以接受!

為什麼?

相公竟然騙她?

還說自已從來沒有過心上人,對她是一見傾心,只想將她呵護在手心裡。

他原來竟是騙她的!

此時此刻,她還有什麼想不明白的?

他娶她,就是為了攀高枝,就是為了往上爬,就是為了少奮鬥二十年。

可他心機算盡,費盡功夫,卻萬萬沒有想到,因為她不顧父母反對執意要嫁給他的緣故,爹孃拒絕為他提供任何幫助。

娶了她,除了她的嫁妝,他什麼都沒有得到。

甚至連嫁妝都不是他的,嫁妝是她自已的。

所以在成婚後,他便連裝都懶得裝了,一家人原形畢露。

王秀琳臉上露出了悔恨的淚水。

這時候,她不再考慮什麼二嫁的問題了,她只想和離,逃脫這個令她感到窒息的地方。

哪怕爹孃都不認她,她憑藉著自已的嫁妝也能過得很好。

哪曾想她卻突然孕吐,意識到自已懷有身孕。

這讓她的心猶豫起來,這可是她第一個孩子呀!

正當她搖擺不定,暗暗思考自已是否要趁著月份不大將孩子打掉時,又突然發現一家子對她的態度和善了起來。

那個粗俗的婆婆對著她笑的那叫一個溫柔,噓寒問暖,呵護備至,規矩也不給她立了。

在她為曾經發生的事耿耿於懷時,甚至拉下臉來痛哭流涕的對她道歉,一副真誠悔過的模樣,只求她千萬不要氣壞了身子,好給她生個大胖孫子。

一時間,她的周圍變得前所未有的友善起來。

公爹也不會再用那種令人噁心的眼神盯著她了,小姑子也不作妖了。

相公雖然依舊對她相敬如賓,但好歹比以前的態度軟化了許多。

孩子、孩子。

原來有了孩子居然能產生這樣的作用!

怪不得都說孩子是一個女人的依靠,有了孩子,女人就能挺直腰桿子。

生下個兒子更是能當家做主!

一時間,這個肚子在她心目中的地位簡直比金子還要尊貴。

都說酸兒辣女,她懷孕期間一直都喜歡吃酸的,把她婆婆樂的合不攏嘴,直說是個大胖小子。

她自已也堅信這一胎一定會是個兒子。

卻未曾想生下來竟然是個女兒……

公婆當時就翻臉了,對著她陰陽怪氣說了一堆難聽的話,小姑子也嘲笑的看著她。

這幾個月來的稱心如意,高高在上的地位,一下子都消失不見,從高處直接跌落泥裡。

她忽然又想起來了這家人的可惡嘴臉。

是啊,他們一直都是這樣的,只不過因為懷孕而對她轉變了態度。

灰心喪氣之時,她又想起了相公,她拼死為他生了個孩子,他應該會高興吧?

這可是他們的第一個孩子!

誰曾想?

曾經用金錢開路留下的一點交情,人家又給她賣了個訊息——

她相公養在外面的女人,居然也生了個孩子,與她就是前後腳的時辰。

而人家生了個兒子,尊貴的很。

對著她橫挑鼻子豎挑眼的公婆月子都不讓她坐的安生,卻在那個外室那裡噓寒問暖,什麼東西金貴專挑著往她那裡送,眼睛都不帶眨一下。

張口閉口就是我的乖孫兒,在她面前是一點都沒避諱。

對上她的眼神時還理直氣壯的道:“看什麼看?自已生不出個兒子,還不許別的女人為我兒子生個兒子嗎?就該讓我兒子把你給休了!留著你有什麼用?連個兒子都生不出來,站著茅坑不拉屎。”

王秀琳絕望的摟著瘦巴巴的女兒。

她陪嫁的侍女早都被這家人找了各種由頭給趕了出去。

而在這家做工的下人完全看她婆婆的臉色,她婆婆寵著她時,他們就對她和善,她婆婆討厭她時,他們也明裡暗裡的苛待她。

她因為生了個女孩兒不招人待見,連月子都沒坐好。

吃的不如意,奶水也沒有,女兒餓的哇哇哭,周圍人跟沒聽見似的。

只有在公婆覺得吵的時候,才會給她喂一點米湯。

要麼就得她花大價錢從這群下人手中買食物。

平常食物的價格,他們對著她敢要雙倍甚至三倍的價錢,都知道她有嫁妝,使勁兒薅。

這一家子,從主子到下人,全都壞透了,一家子的惡人!

從小到大沒吃過的苦,在她嫁人這短短一兩年內全部吃了一個遍。

王秀琳躺在床上絕望的流眼淚。

為什麼表姐為愛不顧一切就能得到這麼好的結果?

她為愛不顧一切,卻慘遭欺騙與背叛。

她甚至一度想過一死了之,可她又不甘心。

憑什麼?

憑什麼死的要是她?

一切的艱難苦楚,直到她生了個兒子才得到了好轉。

再後來,她的父母思念她,她又恢復了與孃家的關係。

見她身上又有利用價值了,婆家也不再使勁作賤她了。

可一切都晚了,此時她的心已冷。

她也又與表姐恢復了走動。

表姐夫對錶姐可真好啊!

位高權重,身邊卻只有表姐一人,連個通房妾室都沒有,只對她一心一意。

不像她那個無能的丈夫,現在還在底層打轉,連比他後一屆的狀元都爬的比他高了。

就是這麼個敵不過表姐夫一根手指頭的無能男人,還有臉揹著她養外室。

越是比較,越是嫉妒,越是不甘,越是憤恨。

她看著表姐具象化的幸福簡直刺眼。

她控制不住的仰望著那個男人,慢慢就生了不一樣的心思。

她去國公府越發殷勤了,為了不讓婆家懷疑,還走表姐的關係,想辦法替她丈夫升了下官。

丈夫一升官,這下子,她徹底成了婆家的心肝寶貝。

婆婆天天討好她,公爹也對她諂媚,小姑子更是乖的不行,相公也對他溫柔體貼起來。

全家人都供著她,她在這個家說一不二,沒有人敢惹她不高興。

這般美好的日子襯得曾經她所經受的苦難,彷彿是個笑話。

她覺得噁心,卻再也不會將表情放在臉上,她學會了虛與委蛇,學會了用笑臉騙人,學會了當面一套、背後一套,學會了兩面三刀。

學會了如何讓自已過得更好。

“孃親,兒子想進麓山書院讀書,這個書院的先生水平實在不行,你能不能去找姨母想想辦法?”

“是啊,孃親,女兒今年也十四了,再不抓緊點的話,好人家的兒郎早就被人給定下了。”

“夫人啊,為夫在這個位置上已經一坐許多年,是否該挪挪位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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