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

影魅今日落了東西在花圃這兒,雖然已經夜深,但還是返回尋找,不料正好遇見花圃前佇立的趙明真。

趙明真望著夜色下已經看不真切的薔薇花發呆。

他心中不舒坦,便想要出來走走,不知怎的就走到了這裡。

也不知為何,哪怕沒有靠近,影魅似乎都能體會到他此刻滿腹的愁腸。

‘他的心情不好。’

腦子裡這個念頭愈發清晰。

這道輕喚聲漸漸拉回了趙明真的思緒。

他回過神來,見到是那天那個花奴,他俊秀的眼眸微眯,“你怎麼會出現在此處?”

此刻已經不是當值時間,花圃裡早已空無一人。

哪怕他不自覺走到這裡,見到沒人心中依然安定。

可是此刻卻突然出現了一個意外之客打擾了他。

影魅知道他這是不高興了。

她也沒多說什麼。

直接進了花圃,摸著黑在裡面尋找著什麼東西。

趙明真目光一直緊隨著她,見狀眼眸中還是出現了一抹疑惑之色。

直到,影魅忽然好似找到了什麼東西,高高舉起那香囊,“我找到了!”

語氣裡難掩歡喜與激動。

她拿著那香囊小心的出了薔薇花圃,來到趙明真的面前,對他歡喜道:

“世子,奴婢是來找香囊的,回去後發現不甚遺失,這才抹黑前來悄悄尋找,不曾想竟打擾到了世子……”

藉著皎潔的月色,與國公府點亮的星光。

趙明真看清楚了影魅手中之物,正是一個小巧的香囊。

“這香囊乃是奴婢的心愛之物,還望世子見諒。”影魅歉意道。

趙明真點頭,沒有再責怪於她。

仔細瞧這香囊,好似確實有幾分眼熟,上回見她,她戴的就是此香囊。

“近來如何,可還有人為難你?”趙明真忽然問道。

影魅怔住,顯然沒有想到他會主動關心自已,欣喜道,“奴婢近來過得挺好的,花圃的管事不敢再將髒活累活都安排給奴婢了。”

她知道,定然是世子打了招呼。

不然她在這國公府無權無勢的,還要潛心隱藏身份達成目的,又怎麼會得到如此特殊關照。

趙明真點頭,“那就好。”

似乎只是隨口一問,隨便一聽。

影魅不在意,依舊是歡喜的不行,“對了,世子,更深露重,您怎麼會在此?可是心中有什麼煩心事?”

“若是不嫌棄,不妨道來,好叫奴婢為主子排憂解難。”

趙明真瞥了她一眼,好似在說,‘你是什麼人,又有何資格?本世子的煩憂為何要說與你聽?’

影魅有些委屈的垂下腦袋,“抱歉,是奴婢逾越了。”

“奴婢只是心疼世子……”

“世子大恩大德,奴婢沒齒難忘,”

“以後但凡有用得上奴婢的地方,奴婢願為世子肝腦塗地。”

“眼下,便不多打擾世子了,奴婢告退。”

影魅後退了幾步,看著俊美少年無動於衷的模樣,還是不放心的補了一句,“今夜風大,還望世子保重身體,早些回去歇息為好。”

直到她徹底離開薔薇花圃的範圍,都沒有任何聲音叫住她。

影魅心中也不難受,事實上,今日能跟皇太子殿下說這麼多話,已經是意外之喜。

殿下居然也能容許她說這麼多還沒有打斷,想來心中也不排斥她。

只要加把勁,保持住,她總能找到機會的。

……

麓山書院自然也聽到了聖上大讚趙明華的話。

經過一番商討,他們決定破格招錄趙明華。

一是因為能在百姓中頗有名聲,還能得聖上一句誇讚,可見其人君子之風。

二是因為國公府本來就有招錄名額,只是兩位公子都是靠實力考進來的,正好二公子體弱,未來也不一定會走上仕途,正好進書院來修習一番,陶冶情操也是極好的。

三嘛,則是想給國公府賣個人情,成就一門三子均在麓山書院的佳話。

總之,百利而無一害。

卻沒想到,趙明華直接婉拒了。

他道:“我志不在仕途。”

他道:“不願壞了書院招生的名聲。”

他道:“多謝諸位師長的厚愛,明華不勝感激。”

總之,就是婉拒了,卻給書院留足了面子,將鍋全部攬在了自已身上。

趙明華由於身體抱恙,從未有過當官的念想。

他唯一的願望就是有朝一日能夠痊癒,可以像個普通人一樣,自由行走於這天地之間。

尤其是做了生意之後,一下子彷彿找到了此生志趣。

賺錢的感覺令他愉悅。

等他找到神醫決明子治好了自已的體弱之症,他便要像他手下的商隊一樣,四處闖蕩,見識見識外面的風景。

他實在是被禁錮的太久,現在的他只想要擁抱自由。

本來聽到他被麓山書院破格招錄,許多落榜考生心中頗為憤憤。

但聽到他高潔之語後,都紛紛誇讚起來。

贊他這才是真正的淡泊名利,若真無心於仕途,就當如此云云。

隱約內涵到了揚言‘此生不願做官’卻依舊待在麓山書院的趙明真。

趙明真近來總是被人與其二弟趙明華作比較。

每每,二弟總會得到一片褒讚之聲,而他總會顯得處處不如二弟。

他面上依舊一片雲淡風輕,內心的在意只有自已才知道。

“世子爺,在奴婢心中,您才處處勝過二公子!”影魅充當了一朵解語花。

她的預料是沒錯的。

自從那夜之後,她與趙明真的關係親近了許多。

“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世子之位,其實,您本來的身份才是最至高無上的!便是那皇帝的御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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