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方荇

屍體？

方荇抱著妹妹的手收縮，心臟緊縮，餘光看向路邊坐著的流浪漢，背後已經冒汗。

“唔——”

忽然，那隻手動了。

方荇瞳孔睜大，就見那隻手轉了個角度，撐在地上。

餘非跪在地上，按著發脹的腦袋甩了甩，試圖緩解著莫名的痛意，轉眼就與看著她的方荇對視上。

骯髒昏暗的小巷，散發著難聞的氣味，撿食的老鼠叼著殘渣跑過，餘非站了起來。光腳踩在油膩的地上，看著身上沾染上的不明物體，又看了看眼前清秀的身影，大腦開始宕機。

這是幹到哪裡了？！！

做夢嗎？還是暈過去的幻覺？

“餘非？！！！”方荇不可置信的看著她，雙眼瞪大，意識沒控制自已的音量。

懷裡的小人揉著眼睛看向自已向來安靜的哥哥。

“你……認識我？”餘非看向他。

得到回應的方荇一時沒說話，只是看著她的眼神幽深，而後彷彿變了個人，他看起來激動異常，抱著人跑了過去，也不顧餘非身上的髒汙抱了上去。

“你沒事為什麼一直不出現！！”他說：“你消失這兩年，知不知道，我很擔心你。”

擔心我？

被衝了過來，撞了一個踉蹌的餘非看著面前抱著自已的男人，眉毛皺了起來，飛快將人推開。

“餘……非？”方荇看著冷漠的她，愣了愣，“你不記得我了嗎？”

餘非沒有理會他，只是大步朝著巷外走去。

漂浮的老舊圓形物體，陌生的建築，陌生的環境……

夢？

她看著眼前的一切出神。腳步緩了下來。

地上細碎的玻璃碎片在路燈的照耀下反射亮光，餘非卻好似沒看見，直到腳踩了上去，痛意傳來，才注意到。

不是夢……

餘非看著腳上的鮮血，想到。

她呆滯的樣子被方荇看在眼裡，雖然不明白髮生了什麼的方荇還是打算先帶人回家。

這次的餘非沒反抗。

她腦子現在有點壞了，感覺一切都很奇怪。

已經醒來的方莉樂趴在哥哥的肩上，看著後面的愣神的餘非眨了眨圓溜溜的眼睛，又在餘非看過來時怯怯的縮在方荇的懷裡。

餘非看著眼前的兩人，心裡莫名覺得並不是什麼壞人。

身後傳來塑膠踩響的微弱聲音，她轉頭看去，卻只見空無一人。

餘非不知道的是，在她走後，一個身影才從一旁的死角走了出來。

方荇的小家很是侷促，不到三十平的小屋，草草的擺放著幾件傢俱。

餘非走了進去，下意識的巡視。

方荇把人放了下來，臉紅著把椅子上的髒衣服抱了起來丟進洗衣機，然後撓了撓頭看她。

“你隨便找個地坐。”

方莉樂也紅臉仰頭看她。

餘非看了看眼前好意的兩人，有點不自在的偏頭躲開視線：“我能去洗洗嗎？”

她現在身上還都是垃圾桶的汙漬和隱隱臭味。

方荇看著冷麵的餘非點了點頭，然後從箱子裡翻出了一件白色女士的短袖和一條條紋的長裙。

那是他媽媽的衣服，是為數不多的遺物，剛開始的時候還用來哄晚上哭鬧的方莉樂。

“謝謝。”餘非拿著衣服，道謝。

方荇看著她的臉，嘴唇動了動，“你真的記不得了嗎？”

回答他的是餘非空白疑惑的目光。

方荇眼神失落的垂下。

洗完澡的餘非坐在了椅子上，清理自已被扎傷的腳。

方荇正在小臥室理房間，那原來是方莉樂在睡，不過現在要騰出來給餘非。

客廳裡很安靜，只有沾著碘伏的棉球被扔進了垃圾桶的聲響，餘非抿著嘴吧細小的玻璃碎屑挑出，感受刺痛。

手邊的棉籤用完，她剛想伸手在桌上拿，就見一雙小手已經幫她拿著遞了過來。

是方莉樂。

餘非看著她的眼神微動，許久才道：“謝謝你。”

“嘻～”得到感謝的小孩不好意思扭頭找哥哥。

方荇弄好的時候，餘非也處理好了自已的傷口。

“你睡這，我和樂樂睡隔壁的臥室。”他說。

餘非看著從出現到現在，一直對她散發出好意的兩兄妹，猶豫了一會開口。

“謝謝你們能收留我，但是你們可能認錯了，我並不是你們想找的那個人。”

樂樂不明所以的看向了自已的哥哥。

“不過，我會回報你們的，明天我會去——。”

“不，不用了。”方荇打斷了她的話，“是你的，不會錯。”

“餘非，雖然你不記得以前了，但是抱你的時候，我看見了你耳後的紅色月牙胎記，不會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