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荷哆哆嗦嗦的走了。霄寒霜坐在食桌上閒得發慌的嗑著瓜子。

他低頭看向自已的足踝:

那是一節被人養得極為漂亮、宛若凝脂般白玉色的腳踝。

在那個人的精心護理下,活了上萬年的霄寒霜在這999天裡,全身各處的面板質量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提高——

譬如這隻被養得細膩而又美麗的腳,就是那個人的傑作之一。

只是,過於細膩的美,是易碎品。

霄寒霜漠然的看著自已這隻纏滿銀色長鏈的腳踝,只覺得它看起來都不像是自已的腳了。

它是那樣脆弱而白皙,近乎到了一種透明的地步。

彷彿只要抽離了那個人的養護,這隻腳就會頃刻破碎隕滅、失去魂靈。

他用一種冷淡平靜的眸光審視著自已的這隻腳:

這隻腳支撐起他的身子,讓他能夠站立行走;同樣也囚禁住了他的身子,讓他因為那條銀鏈而不得不被鎖在這座萬里深宮裡。

如果他想逃,

也許會選擇狠狠心割下自已的腳,

然後踉踉蹌蹌、一蹦一跳的逃出去。

“……”霄寒霜默默抽回視線,

“被自已可怕的想法嚇到了。”

*

系統給出的下一個主線任務是,在明天凌晨的時候、再出逃一次。

對於這種晝伏夜出、時間不定的主線任務,霄寒霜的接受程度不高不低。

畢竟一方面是修真者對於睡眠的要求並不高,許多修真者根本就不睡覺的;另一方面是——

它給的實在是太多了。

“只要完成了明天的主線任務……就會獎勵一顆萬年靈芝?”

霄寒霜百無聊賴的撥弄著手裡金鑲玉的那塊腰牌:“你好神奇喲,怎麼總是能弄到那麼多的天材地寶。”

霄寒霜:“我都才活了一萬多歲,你隨便一弄,就能弄出一顆跟我一樣年紀的靈芝。”

系統非常狗腿的:

“這都是系統後臺的基本功能而已,算不了啥子~”

系統:“能夠為仙君大人服務是本系統的榮幸!仙君大人喜歡就好。”

霄寒霜散漫的在食桌上撐著腦袋:

“按照你的提醒,趁著昨夜他翻來覆去的折騰本君的時候,本君悄悄拿走了他的腰牌……”

“……嘖。”

他有點懶散的拍了拍手裡那枚無價之寶的腰牌,語氣裡帶著一絲絲不易察覺的嫌棄:

“一股狗味兒。”

系統沒有察覺到霄寒霜對於自家大殺四方、兇殘無比的男主的嫌棄。

它繼續嘿嘿笑道:

“這塊腰牌可是男主的金手指之一。有了它,您就可以自由出入魔宮、輕而易舉的逃離男主……”

不過,

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第二天清晨,當霄寒霜披著黑斗笠,手握魔宮令牌,成功地離開了魔宮寢殿以後——

他只覺得,自已腦袋裡名為【系統】的那個東西,

實在是個貨真價實的大笨蛋。

這也叫【自由出入魔宮】?

“嗯…”

系統在霄寒霜的腦袋裡很慚愧的捂住了自已的臉:“對於男主來說,是的。”

系統:“只要男主拿著令牌離開了魔宮,他就可以瞬間用高強無比的修為實力,傳送到萬里魔宮的出口。”

系統羞愧的對對手指:

“但是、但是您的話——”

以霄寒霜不高不低的修為,他拿著令牌,幾乎根本發揮不了傳送的作用。

只能勉強維持著他能夠剛好傳送出魔宮的寢殿大門而已。

霄寒霜高高在上的質問道:

“那,現在怎麼辦?這個令牌我修為不夠,用不了了。主線任務怎樣才能完成?”

系統忙不迭的:

“您接著逃就行。”

“能逃多遠算多遠……”它的聲音卡了一瞬,有點驚恐的說道,“等等、等等、不用逃了!”

霄寒霜一字一句:

“不用逃了?”

怎麼突然就不用逃了?

腦海裡來自系統的智慧無機語調,難得暴露出了一點恐慌害怕的語氣:

“……因為,他已經來了。”

他已經來了。

在那隻白皙透明的漂亮足尖,違背誓言的擅自踏出了寢宮的一瞬間——他就已經來了。

霄寒霜有些緩慢的眨了眨眼。

‘他已經來了’這五個字,就像是某種魔咒一般,敲碎了霄寒霜原本習以為常、平靜無波的神色。

他冷淡的面容上慢慢皸裂出來了一種詫異、不滿、喜悅、失望相混合起來的複雜情緒——

像是火山爆發以後、由岩漿所凝結而成的遒勁成塊的大片大片的火成岩。又像是極其平坦的水面上,突然被扔進了一顆石子。

水紋順著水面,一圈又一圈,在他冷淡的面頰上漸漸盪漾開來。

他就用這副盪漾開來的神情,一瞬不瞬的看了面前的無盡叢林一會兒。

然後才很緩慢的輕輕扭動自已的眼珠,慢慢下移、慢慢下移、慢慢下移。

他沉默的垂著眼眸,往下挪動的眼珠終於看見了自已的腰肢上——不知何時環了上來了一雙緊實有力的肉色小臂。

那是一節怎樣的手臂。

它沾著還沒幹涸的新鮮殷紅色,滲著血腥腐爛的氣息。

可每每看見它,霄寒霜又不由自主的想起情人間互相囈語的浪漫純粹。

顯得它既甜蜜、又恐怖。

兩條手臂的上端,各自連線著一隻手。

每隻手都長著五根整齊有力的手指,每一條手指竟然都是一樣的長度,不分拇指尾指。

這十根手指像是由頂尖工匠而統一精心雕琢出來的傑作。它們一模一樣的狹長、一模一樣的蠱人。

在晨曦樹梢下,這十根一模一樣的手指泛著攝人心魄的光澤,吐露出一種怪誕妖冶且虛幻不真切的、露水般的美。

這十根手指曾撫過霄寒霜的面頰,在深夜裡逼迫他仰起冷傲的頭顱,令他發出不合時宜的聲音;又曾經讓他的腳踝被纏緊了細而密的銀色長鏈,每一節每一寸都被強硬宣示了那個人的專屬所有權。

這十根手指現在沾滿了還沒幹涸的鮮血,證明它們剛剛極度殘忍的掠奪了一條又一條生命。

血淋淋的人命在它掌心裡像草芥一樣可笑。只需要一陣風吹,便頃刻化為灰燼。

可是,這十根手指也能被用於做出可口各類菜品,能夠極端細膩的照顧著霄寒霜每一絲每一毫的情緒;能夠極盡溫柔的輕輕撫摸霄寒霜的發頂;能夠柔軟安慰的捧起他的臉頰,贈予他一個又一個甜得發膩的夢幻深吻。

此刻,這十根手指,連同那對用力得可怕的肉色小臂,如同枷鎖一般死死錮緊了霄寒霜的腰肢——

不允許他在逃離的路上再邁出哪怕一步。

而它唯一的主人,無聲無息的從後背湊了上來。

他過度甜膩的緊密靠在霄寒霜的頸窩裡,甜蜜裡埋藏著瘮人的血腥氣息;他偏執瘋狂的與霄寒霜死死貼合,恨不能要將對方融入自已的骨血,再不留一分一毫的罅隙。

那個人說出來的話語沙沙啦啦,乍一聽,恍若只是最純粹的情人低喃:

“我的小寒霜,你想去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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