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把腳挪開。”楚聽月毫不客氣地說道。

幾個安保隊員,連忙退開,留下楚聽月一個人站在門前。

楚聽月蹲下身子,看著門前的白色瓷磚。原本潔白乾淨的瓷磚,此時多了幾個黑色的殘缺鞋印。

那人身上滴落的液體,被踩沒了。

五個保安圍在一起,指著門上的黑色鞋印嘖嘖稱奇,很難想象,人類是如何躲在這上面的。

陳星陽盯著門上的印記,臉色有些陰沉。他看得出來,這東西多半就是鞋印踩出來的。

那這位業主說的大概就是真的了,如果是這樣,那將是一個極其嚴重的安全隱患。

“走,去查監控,”陳星陽沉聲道,“楚先生要一起嗎?”

“自然。”楚聽月微微頷首,陳星陽的處理態度讓他臉色好看了很多。

一年上萬的物業費可不是白交的。

監控他必然是要看的,不然怎麼也不可能放心,畢竟他可不會把自已的生命安全完全交給他人保護。

監控室內,陳星陽啪的一聲按下了暫停鍵,監控的畫面定格在一個身穿外賣服,手提白色袋子的外賣員身上。

時間12:46,地點9號樓樓梯口。

可以確定了,給楚聽月送外賣的就是這個人。

在進入小區後,此人沒有表現出任何異常的舉動,但是他的著裝就很不對勁了……他戴著口罩,鴨舌帽壓的很低,在江城氣溫高達38度的夏天依舊穿著長袖長褲。全身上下看不到任何裸露在外的面板。

而且他是走進來的,小區外的監控也沒有拍到他騎車停車的畫面。

好吧,這快遞員簡直就差把“可疑”兩個字寫到臉上了。

楚聽月嘴角抽了抽,面無表情地盯著陳星陽說道:“我有一個疑問,你們是怎麼把這麼可疑的人放進來的?”

“啊……這個是門崗那邊負責的,和我們沒有關係,我們就是專門處理糾紛等已發生安全問題的,”陳星陽被楚聽月看得直冒冷汗,當即發揮傳統藝能,把皮球踢給了門崗的人。

不過畢竟是每戶一年上萬元養著的物業,自然不至於只踢皮球不辦事——至少在這裡不會出現沒有水的消防栓。

物業公司可是很精明的,他們知道在高檔小區和普通小區要分別採取什麼樣的策略——當然不僅僅是物業費的問題。

高檔小區住的人都是有權有勢的,再不濟也是有錢的暴發戶,這些人很大一部分物業公司是惹不起的。就比如楚聽月,楚家嫡系就算再不被重視,但想搞你一家物業公司還是沒有問題的。

而普通小區可就不一樣了,普通小區住的大多數都是平民老百姓,一棟樓的人湊到一塊兒都不一定有物業公司能量大。既然沒有潛在威脅,那資本就會在可能的範圍內儘量偷工減料。

沒有發生事故就是沒有隱患,你們說對不對。

至於真發生事故了,那也可以找各種原因脫罪,業主尋上門各個部門就會來回踢皮球,最後即便心力交瘁問題也沒有得到任何解決。至於去法院告他們……公司的法務部要遠比普通人想的強大,最後再出點錢把熱度往下一壓,事情基本就算解決了。

楚聽月冷眼旁觀,他知道今天這個問題物業怎麼說也得幫他解決掉——除非這家公司準備滾出江南。

監控畫面持續播放,很快就到了另一個重要的節點:十三點十五分,陳星陽帶著四個隊員衝進了樓道里。

監控畫面再度恢復平靜,樓梯口附近沒有人員來往。

因為是倍速播放,所以畫面很快便又有了動靜,十三時三十分,楚聽月與安保隊一共七人連攜從樓道中走出,沒幾秒就消失在監控的視野中。

!!!

楚聽月,安保部的五人和監控室負責人全都不淡定了,這麼說那個外賣員還在樓裡?!

“呼叫二隊,現在立刻去九號樓下,不能放任何可疑人員離開樓道。”陳星陽一把抓起對講機,調到固定頻道喊道。

“收到!”對講機裡有一個沙啞的聲音傳出。

陳星陽將監控的倍速調至十倍,畫面宛如靜止了一般,沒有出現一點異常。

監控畫面顯示的時間不斷推移,很快就變成了當前時間——下午十四時五分,從十三時三十分到十四時五分,這三十五分鐘內沒有任何人出入九號樓。

這就在這時,七個身穿安保部制服的人出現在九號樓下,將樓梯口堵得嚴嚴實實。為首的那人抬頭看向攝像頭,隨即對著監控攝像頭招了招手。

小區的攝像頭解析度不低,楚聽月很容易就看清那人的相貌——臉部沒有陳星陽的健美感,而是又瘦又長,給人一種古板嚴厲的感覺,在他左眼上方到右臉,一道猙獰的疤痕橫貫而過,更給此人平添了幾分兇戾之氣。

“這是二隊隊長常志鴻,”陳星陽對楚聽月介紹道,隨即他扭頭吩咐“周延順,宋志遠跟我走,曲橫濱,郭星辰你們兩個陪著楚先生去招待處。”

他的眼中閃過一絲寒芒:“走,今天就算把九號樓翻過來也要把那個外賣員找出來。”

楚聽月擺了擺手說道:“不用,我就先留在監控室等你們,不然不放心。”

“也行。”陳星陽想了想,點頭道,隨即便帶著兩人離開了監控室。

他摸摸肚子,感覺有點餓了,這時候楚聽月才想起來自已還沒有吃午飯。

“楚先生還沒有吃午飯吧,您先在這裡等一會兒,我去給您買,您想吃什麼,有什麼忌口的可以先給我說一下。”郭星辰,一個非常有前途的小夥子——至少楚聽月認為他前途不可限量。

“幫我去門口張記燴麵買一碗60塊錢的豪華滋補養生燴麵,不要蔥,錢一會我掃給你。”楚聽月說道。

“不用不用,今天也是我們的失職,就當是我給您賠罪了。”郭星辰微微欠了欠身地說道。

“行,那加個微信吧,”楚聽月大有深意地看了郭星辰一眼,隨即亮出二維碼,“你叫郭星辰是吧?”

“是是是。”郭星辰忙不迭地說道,他拿出手機,掃了一下楚聽月的二維碼,看著“你與對方成為好友,現在可以開始聊天了”這行資訊出現,他的眼中閃過一抹難以抑制的喜色。

“真是個有前途的年輕人啊!”看著郭星辰的背影,楚聽月感慨道。

他靠在沙發上刷了會兒影片,大概20分鐘左右,郭星辰提著一個盒子回來了。

楚聽月放下手機,一邊吃飯一邊看監控內的畫面。

陳星陽早就進入了9號樓,四個人在樓梯口守著,剩下人進入樓內搜尋。

半個小時後,楚聽月擦了擦嘴。那四個保安守在樓口,樓道內依舊沒有人出來。

楚聽月有些無奈,好不容易有一天沒有排課,本來想安逸一天好好休息,結果就出了這種事情。

現在人沒找到,家他是肯定不敢回的,這事放誰身上不得有點心理陰影啊!

沒辦法,他也只能臥在監控室的沙發上玩手機,好在監控室內裝的不錯,他也不是那種特別挑剔的富家大少爺。

兩個小時後,陳星陽和常志鴻帶著七個隊員走回了監控室,楚聽月抬頭看到陳星陽一臉見了鬼一樣的表情。

“沒找到?”楚聽月直勾勾地盯著陳星陽。

“不好意思楚先生,真的沒有找到,我們還挨家挨戶敲了門,在家的業主都回應了家裡沒有這麼一個人,除非……”

“除非什麼?”

“除非他本來就是這棟樓的住戶。”

楚聽月有些沉默,這破事實在驚悚且棘手,一天不知道那外賣員是什麼情況,他就一天不敢回家安穩入睡。

“你們確定他沒有逃出來?”楚聽月問道。

“監控您也看了,我們的人一直在外面守著呢,”陳星陽攤了攤手,“在常隊長來到之前出入九號樓的就只有咱們6個人。”

“確實啊……”楚聽月微微低頭,陷入沉默之中,突然他好像想起了什麼,猛然抬頭道,“陳隊長,你說咱們一共幾個人出來的呀?”

“你,我,周延順,宋志遠,曲橫濱,郭星辰六個人。”陳星陽雖然不知道楚聽月這話是什麼意思,但還是老老實實的回答道。

楚聽月臉色一變,對著陳星陽說道:“把監控的時間調到今天下午13:30。”

目前為止啥事也沒幹成的陳星陽也不好拒絕,便聽從楚聽月的話將監控錄影開始往回撥,一直到調到13:29,陳星陽輕點滑鼠開始播放。

畫面是定格般的樓梯口,楚聽月死死的盯著畫面,生怕漏過一絲細節。

時間很快到了13:30,畫面終於出現了變化,一群人從樓梯內走了出來。

“一個,兩個……”楚聽月一個一個地數著。

“七個。”楚聽月已經數完了所有人,此時他們一行六人已經全部從樓道中走出。

瞬間,楚聽月陳星陽六人冷汗涔涔而落,多了一個人他們為什麼會沒有發現?這個人是什麼時候跟在他們身後的?

那個人穿著長袖長褲的秋季外賣服,戴著口罩和頭盔看不清他的面目,他緊跟在楚聽月六人的身後隨他們一同走出了樓道。

“剛才看監控的時候你們注意到他了嗎?”楚聽月問道。

“沒有啊,但現在回想……剛才好像真的是七個人!”陳星陽面色極其難看,他曾經可是在軍隊當過特種兵,偵查與反偵查能力絕對不容置疑,可是就連他出去的時候也沒有注意到這個人,甚至剛才看了一遍監控都直接忽略了這個人的存在。

楚聽月回想起今天看的各種新聞……靈異事件這種萬分之一的機率不會也讓他遇到了吧?

很快,陳星陽便把其他的監控也調了出來,他們幾個人一聲不發,默默地看著監控的畫面。

那個外賣員在走到5號樓左側時便不再跟隨他們,而是徑直向大門走去,很快便離開了小區。

陳星陽長出一口氣,這也算是最好的結果了。

“現在怎麼處理,報警嗎?”楚聽月問道。

“報警肯定沒用,”陳星陽苦澀一笑,“這外賣員到現在為止什麼都沒做,甚至最後離開了小區,我們沒有理由報警。”

楚聽月想了想也確實是,但他後怕啊,這件事可不能這樣就算完了,萬一那外賣員記仇再度上門怎麼辦?

幾人前去物業招待處,協商了一個多小時後拍板——這幾天小區出入人員全部都得露臉登記,等過幾天再開業主會議討論一下怎麼改善安全情況。

畢竟之前已經簽過協議,而且還是業主投票決定的外賣進小區,一時半會兒不好直接更改規定。

楚聽月看了一下天色,已經是下午四點多了。

看著物業清潔人員進入電梯,楚聽月關上了門,門上的鞋印可算是除掉了,楚聽月心中的不安感也淡去了幾分。

他決定以後有機會一定要換個10萬的門。

臥在沙發上看了億會會兒小說,不知不覺,亮白的天空已經染上一抹黃霞。楚聽月抬頭看了一下牆上的表,已經下午6點了。

準備吃晚飯了。

楚聽月換上衣服準備出門,最近他都不準備再點外賣了。

在出門前,楚聽月突然想起來中午的烤肉還放在客廳,他捏著袋子,一臉厭惡的將它拎出去,最後扔到了樓下的垃圾箱裡。

再給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碰這烤肉了,誰知道里面到底加了什麼東西。

傍晚,楚聽月正刷著影片,突然名都華府業主交流群彈出來一個訊息:@全體成員這幾天取外賣的時候一定要小心。

今天的事情在小區鬧大了?楚聽月疑惑,他點選彈窗,手機畫面跳轉到了名都華府業主群。

發群訊息的是8號樓203的業主,看到他的頭像楚聽月想起來了,這個人他認識,名叫王世明,他爹叫王慶宇,江城公安總局局長。

緊接著,王世明便在微信群裡發了好幾張打著馬賽克的圖片。

圖片雖然馬賽克打了不少,但還是能初步看出這是一具血肉模糊的屍體。

“???”其他人在下面瘋狂打問號。

“咱們小區附近,鑫泰花園,就在今天中午10點左右的時候發生了一起兇殺案,初步判定死者是被外賣員入戶殺死的。”

“怎麼說?”楚聽月發道。

“法醫鑑定死者的死亡時間是上午10:30,屍體在11點被發現,查詢死者的手機時,發現死者在10點整的時候點過一份外賣,調小區監控攝像頭髮現10:20一個全身遮的嚴嚴實實的外賣員進入過小區,10:40離開死者居住的那棟樓,10:45離開小區,完全符合作案時間和條件。”

“那照片兒是什麼情況?怎麼這麼血腥?”群裡有人發問道。

“。”張世明發了個句號,很快他又發出了一條資訊。

“死者的腿部,胸部等大部分血肉被割下,心臟和大腦被取出。”

群裡瞬間安靜了,沒有人再發一條資訊。

最後張世明補充道:“兇手仍下落不明。”

隨後他又補發了一張照片,照片裡是一個外賣員的側影,身著長衣長褲,秋季外賣服裝,戴著頭盔和口罩故而看不清其面目。

臥槽!楚聽月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這不就是今天出現在他家門外的那個外賣員嗎?

他只感覺自已全身一陣發冷,還好還好,感謝天地,感謝自已的第六感提醒了自已,感謝自已聽從了第六感的感應。

楚聽月關掉手機,時間已經是11點多了,他準備洗個澡就上床睡覺。

睡前他又反覆確認家中的門窗是否關牢。

最後,他將那柄承鋒劍拿進臥室,放在了床頭。

“今天的夢境會不會繼續更新?”楚聽月咕噥了一聲,關掉燈。很快,無窮的倦意湧了上來,他沉沉地睡了過去。

……

黑暗迅速蔓延,侵蝕了夢的迷離,一切都被揉碎墜入了暗紅的煉獄。

劍起,血濺,一顆大好頭顱沖天而起。無數憤怒仇恨的喊聲沖天而起,在黑暗無盡的絕望中糾纏與廝殺。

飛濺的,滴落的,噴射出的血液暈染了黑暗,為絕望再添一分妖豔的美。

只有一柄劍,斬滅身軀,擊碎靈魂,踐踏著血與火,裹挾無盡的血腥之氣撕裂整片暗夜。

不可計數的屍骸堆砌成通往王座的階梯,暗紅的風暴無休止地颳著,混沌的黑暗中時不時劃過一道猩紅的閃電。他提著劍,踏著屍體,走向天穹。

數不清的暗影孕育糾纏,枯瘦的,幹扁的,蒼白的,猙獰的,扭曲的,無助的手向那道身影伸去,是不甘,是瘋狂,是絕望,是仇恨,是嫉妒,是祈禱,是求救,它們分裂,蔓生,抓向那道身影的腳踝,拽向他的衣角。

他一劍盪出,裂魂灼惡,彷彿點燃了整片世界,沖天的火光席捲四野,化為一片猩紅的煉獄,將萬物付之一炬。

最後,他登頂,一劍行天穹展落,黑暗被撕開了一道裂縫,赤紅的光自其中灑落,混沌的至高無上的月華肆無忌憚的焚滅鎮壓一切,黑暗焚盡,真實始現。

一輪浩瀚的赤月孤懸於天空之上,彷彿貫通亙古的歲月,獨立於整片古史之上,它是這天地間唯一的永恆。

緋紅的月華扭曲暈開於幻境與現實之間,天空中的赤月越來越遙遠,如井中撈月可望而不可觸及,似在水中,似在時空的彼岸,越來越模糊,直至一切重歸黑暗。

楚聽月醒了。

今天的夢更刺激了,楚聽月的腦子裡在不斷胡思亂想,很難說清楚這其中到底蘊含了什麼資訊。

楚聽月開啟手機看了一眼,凌晨一點二十分。他關上手機,起身向廁所走去,腦海裡仍然在不斷思考和想象。

今天的夢比以往加起來都要奇幻和壯闊,資訊量也大了很多。

今日夢中的這道身影,和昨天是同一人嗎?這個夢是不是就是最早的重複的夢的開始?

家裡一片漆黑,只有臥室的檯燈發出昏黃的光暈,正當楚聽月走到臥室的門口時,他的思考瞬間中斷,他渾身一陣戰慄,如墜冰窟。

“鐺——鐺——鐺!”

“鐺——鐺——鐺!”

門口傳來了有節奏的敲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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