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新三人最早來到了塔下。浮屠塔高十三層,每層都是八角,均勻地四散張開,角尖上挑,指向天穹。塔身白牆灰瓦,樸素莊嚴。浮屠塔塔基佔地近一畝,塔底一層異常寬敞,之後逐層縮小。塔邊一處小宅,應是守塔人員的住所。

駱新走到塔門處,看到門上匾額寫著“浮屠聳立”四字。三人走進塔內,看到塔底層物件寥寥,牆上倒是掛著些字畫。有寫“欲窮千里目,請上十三樓”的,有寫“少年不知愁滋味,愛上浮屠”的,還有寫“此地空餘浮屠塔,白雲千載恨悠悠”的。此外還有些畫作,畫的都是一些遠眺風景和俯瞰景緻。塔底略顯昏暗,字畫署名等細節看不太清楚。

三人沿著臺階拾級而上。臺階很窄,只能容一人透過。駱新居首,林書瑤隨後,曾佳柔走在最末。塔中二到八層均整齊排放了書櫃,其中放滿了書籍。想來武院的藏書應都置於此了。

九至十二層臺階內側都隔了牆,門也都上了鎖。

眾人到了十三層,向外張望,但見湛藍天空裡悠悠飄著幾朵白雲。向西北望去,山勢愈來愈高,風景峻美。往西南側望去可見衢郡府城全貌:兩條寬敞主路構成一個大大的十字,將府城分為四個板塊,板塊之內,阡陌交通,屋舍儼然。城外一條大河,滾滾河水向著東面緩緩逝去。

林書瑤還未看過癮,就聽到樓下趙登雲和李莊正說著話走上來。曾佳柔踮腳往塔門處看下去,見到四個人也正準備進塔,為首的一個正是那日所見的周子墨院士!

“教員也到了,駱新,你猜對咯,是周子墨院士呢!”曾佳柔對著駱新書瑤兩人說道。

林書瑤立馬拿了三個蒲團,挑了位置放下,自已搶先盤腿坐下後招呼駱新、曾佳柔趕緊坐過去。坐得一會兒,趙登雲、李莊便走了進來,見到駱新三人已經坐定,也拿了蒲團一起坐了過來。

片刻之後,周子墨帶著三位少年一起進了十三層。

周子墨四十來歲年紀,絡腮鬍子,身形微胖,身穿灰色長袍大袖,微風吹過,形態也算有幾分飄逸。他進門後微笑致意,說道:“人都來了啊,那我先向諸位介紹三位小友。”

“這位是燧仁五年進院的黃齊英院士。”周子墨指向一穿黑色太極服的白淨少年。

站在周子墨身後的一位高個少年,隨即向前邁了一步,向眾人抱拳問好。

“這兩位是葉凱院士和楊伯仁院士,燧仁七年入院。”

葉凱和楊伯仁二人同時向前一步,向眾人抱拳問好。此刻,坐在蒲團上的五人都發現葉凱的左手缺了拇指和食指,從掌上斷口處判斷應該是被人用利器切斷了。

“沒有其他年份的院士了嗎?”林書瑤問道,如果只有這麼點人,那剛剛佔位不就是佔了個寂寞嗎?

“本院及笄以下所有院士都在這了。燧仁六年、燧仁八年冬招均未招到武者,燧仁七年原本進了三人,可惜有一人在執行任務時不幸身隕了。”周子墨言語平靜。雖然在場的絕大多數都是孩童,不過誰叫他們是天才呢?欲戴其冠,必受其重。年俸百兩,即是薪水,也是賣命錢。

林書瑤聽了略略有些心悸。雖然早就知道,入了武院,就是生死有命,可當親耳聽到那麼小的院士身隕,還是有些難以接受。她忽然想到:做武院院士是那麼危險的嗎?那麼聰明的駱新也會死嗎?那我呢,我會死在他前頭嗎?

林書瑤扭頭看向了身旁的駱新,駱新此時也正轉過身看向林書瑤。他微微一笑,左手伸向林書瑤的右手,輕輕地搓了搓。林書瑤感覺好了一些後又看向曾佳柔,曾佳柔對這些話沒有太大反應,只是表情緊張了一些。當林書瑤再看向李莊和趙登雲時,發現兩人均是面無表情,趙登雲還有些不屑,他輕蔑的眼神似乎在說,那人死了是他自已沒用,你看我幹嘛,我可不會死。

李莊在鏢局時常聽鏢師們說起什麼刀口舔血之類的話,死亡這個話題他並不是第一次聽到。他一直看不起那些貪生怕死的鏢師,覺得男子漢大丈夫,怕這個怕那個的還押什麼鏢?人死不過頭點地,大不了投胎後從頭來過就是了。

林書瑤看回到前面這幾個人,心想,這個周子墨幹啥呢,大白天的嚇人。我才不會死。駱新和我都不會死的。

三位少年院士介紹完之後,周子墨又依次介紹了駱新等人,言道:\"以後若有文課或是武課安排,你們便都一起。”

隨後周子墨抬眼望了望窗外的藍天,清了清嗓子,說道:“諸位可知為何武院將講武堂設在此處?”

“塔頂安靜,一有人上來就會被發現。”林書瑤一想到剛剛自已遠眺時很快聽到了趙登雲,李莊的聲音,念頭一閃便脫口而出。

“果真冰雪聰明!”周子墨摸著鬍鬚微笑說道:“可還有其他緣由?”

“武技著眼當下,何時動武卻要思慮周全。在高處講武,是在提醒武者目光長遠!”駱新道。

除了林書瑤和李莊,其他人等皆心中一驚!

林書瑤和駱新兩人可謂師出同門,她對駱新的獨到見解早就習以為常。

李莊腦中則是一團漿糊,不知為何有此一問,也不明白為何有此一答。見不平則揮拳,思慮這麼多做什麼?揮拳前左思右想,還能叫神拳嗎?

曾佳柔看向駱新,她更堅定了一直以來的看法,聽駱新的,不會有錯。

趙登雲心想,來了武院之後,總算碰到值得一斗的人物了。

黃齊英、葉凱和楊伯仁均想到自已痴長駱新幾歲,單這一問,凸顯自已與駱新的差距猶如天塹。

周子墨心想,此子大善!好生打磨,前途不可限量!嘴上卻道:“人在高處,未必就能目光長遠!”

駱新看出了周子墨眼中對自已的欣賞,立即明白此話乃是幫他藏拙。駱新對著周子墨微微點頭,正了正身子。

周子墨心想:孺子可教!

林書瑤正想駁斥周子墨,為駱新討回公道。好在林書瑤與駱新從小便心意相通,當她看見駱新點頭正身,即刻明白了周子墨的良苦用心。林書瑤轉而念及黃齊英、葉凱和楊伯仁三人,心想:看來今後與這三位少年院士打交道,可得小心一些了。

一陣清風吹過,只聽周子墨朗聲道:“武技者,詭道也!武林中真真假假難以辨別!有道是假作真時真亦假,無為有處有還無。真中帶假,假裡含真乃是常態。但騙一時騙不了一世,騙眾人騙不了天下!各位小友都是國之重器,武院的未來。鄙人痴長几歲,願在武院最近天之處,盡我所能,為諸位開心明目,撥雲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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