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不群、周子墨、蘇靜、安瑾越等人在武院大門迎進了趙震坤一行。寒暄幾句後,趙震坤與眾院士一起回到了議事堂。趙震坤向堂內一眾武者致意後,坐在了客座首位。

王不群道:“快快給知府大人上茶!”

議事堂內婢女依舊是身穿白色棉裙,步履搖曳,奉上了頂好的明前龍井。

趙震坤低頭泯了一口龍井,緩聲說道:“事情緊急,打斷了諸位英雄議事,還請見諒!”

周子墨道:“知府大人哪裡的話?府衙武院都是為朝廷、為百姓效力,原本同氣連枝,何必客氣!”

趙震坤道:“府衙、武院術業有專攻,本就是各管一攤。周副院長在武院多年,也知曉本官為人。若非上級指示,或是事態突變,府衙官員絕不插手武院事宜,就如武院也不曾介入地方管理一樣。不過此次卻是兩者兼而有之,我也不得不親自來一趟。”

王不群、周子墨道:“知府大人但說無妨,我等願聞其詳!”

其餘院士此刻全都一聲不吭,豎耳傾聽,好似要把趙震坤所言全部刻入腦子一般。議事堂瞬間如至寒冬,萬籟俱靜。堂外一隻麻雀飛過,駱新已能聽出它何時加速,何時變向。

趙震坤言道:“衢郡府城有諸位英雄鎮守,太平祥和。但是衢郡與刀國接壤的建昌縣、多聚縣、上古縣都有邪教出沒,異事連連。我前日赴都郡會談,方知不止衢郡,南國其他九郡近期都有怪事發生,而許多怪事都有相似之處,其背後似乎都有同一邪教身影。”

趙震坤又低頭喝了一口茶水,嘆道:“南國十年前沉烽靜柝,朝廷開始重建家國。十年來國庫空虛,民眾自然也過得困苦些。百姓平日吃飽穿暖都有些困難,也就不強求讀書識字了。民智未開,部分愚民日常信些教啊、道啊,也屬正常。如若出現邪教異端,府衙自會請武院派人殲滅。”

周子墨道:“知府大人可是想說去年中秋建昌縣邪教徒殞命一事?”

趙震坤答道:“不錯,正是此事。衢郡這邪教一開始也就暗地裡私拉人頭,蠱惑愚民。我本以為此等教派,不出半年,自會泯滅。如若做大,傷及無辜,那也如以往一般處理。當日幾位民眾教徒,在中秋燈會上高呼口號,自燃身死。我便懇請武院派人,助府衙殲滅此邪教!未曾想年後不到三個月,邪教竟然如燎原之火,愈燒愈烈,逐步漫遍衢郡三縣。為阻其擴張之勢,現今三縣進出均要求嚴格登記,參與邪教者則一律不得出縣。”

駱新雖然之前欠了趙震坤一個人情,但對其“國庫空虛,民眾自然也過得困苦些。”之言並不認同。自古就是百姓辛勤勞作,納稅繳糧充實國庫,哪裡是國庫出資供養民眾?因此何來國庫空虛故民眾困苦之說?當然,駱新也知曉,官員之言,未必為其真心所想。無論官員如何認為,他們嘴上往往與朝廷統一說辭,以免別有用心之人記下去告黑狀。至於邪教之事,駱新從未聽聞,到底實情如何,不可盡信人言,需得眼見為實。

周子墨沉聲道:“去年事發後武院便派了虞響岸與鄭姳祺兩位院士赴建昌縣調查了,年前還有書信回覆,年後至今確實音信全無。武院年後瑣事不少,對此事也未加重視。未曾想短短三月時光,三縣已經鬧到了這個地步。”

駱新一聽,原來那兩位從未現身的院士竟是去查了建昌縣的案子。

趙震坤雙眉緊蹙,緩緩說道:“本官在此多嘴一句,這兩位院士恐怕凶多吉少了。”

周子墨一怔,問道:“虞響岸與鄭姳祺兩位均是我武院冬招院士。二人在院多年,武藝高強,普通殺手絕難取其性命。就算被數十人所圍,憑此二人之功力,逃出生天也並非難事!知府大人可是聽說了什麼訊息?”

當著眾人的面,周子墨不好透露太多。虞響岸與鄭姳祺兩位嫡系院士,確是武院精英,武境也已隱隱觸碰六境邊緣。因故去年武院認為只需派遣此二人赴建昌縣查證已是足夠。這兩月雖然二人音信全無,但自已也未作他想,認為只是任務中不便傳信而已。

趙震坤道:“希望兩位院士吉人天相,能化險為夷,莫要被本官說中。本官如此猜測只憑兩點。其一:縣府兩級衙門近些日子都曾想向兩位院士打聽邪教之事,但是如武院一樣,此二人杳無音信,毫無蹤跡。其二,這邪教教主據說相當厲害,普通武者根本不是其對手。那日在都郡商議時,柯郡知府說起柯郡武院數十院士曾將一邪教徒團團圍住。但不知為何,這些院士後被發現全部死在原地且面帶笑容,與那建昌縣邪教徒中秋命喪時一般模樣。”

“能使數十名院士含笑而死?!難道是上品武者?”安瑾越等高階院士大驚失色。因為他們已是六境武者,深知以已之能,絕無可能做到此事。

“上品武者動可覆國,豈會加入邪教?”王不群說道,“莫要自已嚇唬自已。”

王不群雖然口出此言,但心中亦是惶恐不已。五境武者已經百毒不侵,使數十名院士含笑而死,究竟如何才能做到?又是誰人所為?

趙震坤摸著鬍鬚感慨道:“這邪教還當真邪門。建昌、多聚、上古三縣文書有報:老實巴交,木訥寡言之人入教會變得囂張跋扈,癲狂嘴碎;生性樂觀、開朗陽光之人入教也不乏變得沉默憂鬱,悲觀沮喪者。深陷其中的教徒行走在街路,有時會突然高喊口號,要找尋什麼吉祥萬德之邦……”

“到底是何幫派?如此邪魅?”葛古桐心憂虞響岸與鄭姳祺,插嘴問道。他看向站在一旁的陳沐涵。陳沐涵在外多年,在江湖上眼線極廣。葛古桐猜想陳沐涵對此幫派或許有所耳聞。

陳沐涵一言不發,雙眼直直看向趙震坤。

趙震坤面朝眾位院士,緩緩答道:“參考各郡縣所報,此邪教似乎叫作卍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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