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王氏鬧事

沈攸宜猜對了那天在她窗外說話的肯定是這個小王氏。雖然現在還不知三十文錢是多少，但是前天在村子裡逛了一下發現在這個村子窮得很，基本都是種莊稼的農民，交完糧稅也就沒幾個錢。

李大一的田地比較多每回交完糧稅都有多的出賣，但他們家有兩個兒一個女兒，大女兒十六歲聽說是要嫁到鎮裡富商家做姨太太的，從小就被李大一夫婦養得嬌貴，基本用的東西都是跟鎮上的姑娘一樣。二兒子還在上學堂要用的錢也是比較多，二兒子到是養在身邊，小王氏仗著老婆子偏心老大就總是哭窮幾個月交一回，少了小王氏那份，王氏就對藍氏那份催得更緊了些，老李頭又是很愚孝的那種，對於母親的要求從不拒絕，只是苦了孩子老婆。

沈攸宜本來不想管這閒事的，但老李頭一家對他們有恩，也就多嘴說幾句。

暮色漸濃，天空由湛藍色變成淡紫色。李大二夫婦回到了，沈攸宜來得這裡第一次見到藍氏，她身著樸素衣裙，面龐雖不驚豔，卻透著一股子清新與純樸。她的眼眸明亮，彷彿能洞察人心。她的雙手因勞作而略顯粗糙，卻更顯得她勤勞能幹，是家中不可或缺的支柱。

李大二夫婦又是一陣忙碌，由於李大二夫婦不讓巧兒跟沈攸宜進廚房，兩個人只能在院中等吃飯。

飯很快就被做好端上來了。巧兒這幾天被沈攸宜好一頓說現在也就很自然的坐沈攸宜邊上了，對面是李大二和藍氏，邊上是他們的女兒，比沈攸宜還大上了一歲。

細看了一下小花兒身上，雖然只是比原主大一歲，但個頭卻小很多，瘦瘦的，梳著兩條辮子頭髮黑黑，眼睛圓溜溜的盯碗裡認真吃飯，衣服上很多補丁，能看出來修改過很多回了，已是改無可改了。

老李頭首先開口道“小姐你多吃點，來這幾天都瘦了，要是老將軍知道了該怪罪我了”

藍氏 “對呀，多吃點，五小姐我們平時也就吃這些了，別嫌棄。”

沈攸宜 “李叔叔，別這樣說，要不是有你們接我們過來，我們就餓死街頭了”

“還有你們就別總是小姐小姐的叫我了，叫我攸宜吧”

“這…”藍氏想說點什麼又咽了回去，為難地看了一眼老李頭。

“既然小姐都這樣說，那我們就這樣叫了”老李頭回了藍氏一個確定的眼神

“來，攸宜多吃菜”藍氏對沈攸宜是打心裡喜歡，所以叫攸宜時更是多了幾分親切。

“好、叔叔，嬸嬸也吃。”

但沈攸宜看著桌上的飯菜真不是他挑，桌上兩個菜，一個是不知名的野菜一個是蘿蔔炒蘿蔔，碗裡的是米粥，看了一圈也就沈攸宜碗上有塊煎雞蛋。

在藍氏的催促下快快的吃了兩口，邊吃邊想要改善一下這裡的伙食了。

沈攸宜突然開口道“對了，今天王奶奶和王嬸嬸過來找你們了，好像還說了你們買新布的事情。

藍氏驚慌地說道“完了他爹，這個月的月錢忘了給，昨日我在街上看到一匹便宜的面料想著給我們小花兒做衣裳，就買了，怎會讓娘知曉了去，現在還差5文錢才夠給娘月錢呢，怎麼辦是好”

老李頭安慰道“別慌孩子他娘，我明日去跟孃親說說便好”只是那眼神又擔憂起來了。

藍氏“我怎得不慌，你莫不是忘了我們上兩月沒給，娘差點把我們的廚房掀了，還叫了一堆外人過來看熱鬧，說我們不孝順…”

老李頭拍了拍藍氏的手“我明日去鎮上想想辦法看有什麼活計多做一份”

藍氏也不多說了繼續吃飯了。

沈攸宜聽完這兩人的對話，也沉默地吃著飯。

晨時，天光乍現。山間空氣溼潤，滿是霧意。外面就吵吵鬧鬧的，“巧兒，外面怎麼那麼吵呀”

話剛落巧兒就進來了，“是小花的奶奶來這鬧，說是沒給月錢什麼的”

巧兒進來門沒關聲音就更清晰了，透過門洞看到王氏、藍氏在院外對立面站著。

“你這個沒心沒肺、沒用的婦人，簡直就是上不了檯面的蠢貨！肯定是你這個愚昧無知的婦人挑唆我兒子不孝順我！還買新布做衣服，怎麼滴，你是想打扮得花枝招展去勾引別的男人嗎？”

藍氏哽咽著說道“小花奶奶你不能這樣冤枉人的”

老李頭走過來抱過藍氏說道“娘，小花娘買布是給小花做新衣服的，不是你想的那樣”

王氏見兒子幫著藍氏，一屁股癱坐在地，嚎啕大哭起來：“天啊！我不活啦，這媳婦不顧家，兒子也不孝順啊！”

“兒啊！你再讓這敗家婆娘管家，咱家的錢都得被她揮霍一空啦！”

“好啦，娘我們這就剩這麼多了”老李頭把這個月辛辛苦苦賺的25文錢全放王氏手上。

“今日，我會去鎮上再找找，看是否有散工可做，以補齊本月的月錢。”老李頭補充道。

沈攸宜被眼前發生的一幕震驚得目瞪口呆——王氏竟然使出了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招數！她哭得昏天黑地、死去活來，彷彿遭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這出鬧劇最終以老李頭一家人的讓步而告終。

沈攸宜讓巧兒把門關了，“小姐，李叔叔那麼好的一個人，怎麼攤上這麼一個娘呢？”

沈攸宜只是輕笑不語。古人之孝子，車載斗量，然孝順本無錯，奈何部分長輩恃寵生嬌，得隴望蜀。後輩恐遭世人詬罵不孝，即便明知不妥，亦要佯裝孝子。甚者，不惜犧牲妻小，以全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