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60年,正值盛夏。

伴隨著蟬鳴,人們看到新聞談到日益上升而破紀錄的溫度,略顯詫異,想著這個月的空調電費也要登頂。

半夜,一片雪花從黑色穹頂墜落,輕飄飄的落到黑色街道上,宣告著未知的到來。

人們一覺醒來發現世界已成白雪帝國,人們恐懼未知,敬畏未知,但又不得不接受未知。

隨著食物銳減,環境的日益惡劣,導致世界劇烈動盪,上層人士尋求庇護,權力的交接發生在世界的各個地域,普通人被遺忘在角落,死傷無數。

伴隨著雪花到來的還有妖獸的誕生,妖獸的存在對人類生存產生巨大的威脅,人類從食物鏈頂端的位置滑落。

所幸人類也進化出異能者與妖獸分庭抗禮。

日益危險的野外環境讓剩餘人類抱團取暖。

表面動盪持續十年方才休止。

這一時期史稱“大災難時期”

時過境遷,隨著人類數量的大幅減少,人類社會趨於穩定,剩餘權力機構組成聯邦,大陸尚存百座城市,集所有資源撐開城市保護罩以維持城市內人體所需溫度,一直落在保護罩上的雪花警告著人類外界的危險一直存在,妖獸對城市虎視眈眈,世界仍被雪花覆蓋。

在人類最大型城市中央大廈,一個處於權力最中央的秘密會議召開,來自掌控聯邦的各大家族掌權人圍繞在圓桌坐下。

“最近異能者人數增多,力量也水漲船高,異能者裡面的許多強者似乎不滿如今的地位,他們想要更高的權力,尤其以下城區走出的異能者為主。”

“我們需要時間,權力可以暫時共享,但不允許顛覆。”此話一出,有人慾言又止。

“只是一群草民罷了,他們似乎忘了我們是如何坐在這個位置。”坐著首席的掌權人繼續說道。

會議陷入沉默,所有人似乎預設了某項決議。首席掌權人抬起頭,目光似乎穿透障礙,望向下城區每日操勞且勉強維持生活所需的民眾,嘴角露出嘲弄的微笑。

而這些是居住在一座小型城市下城區一位名叫陳河的少年所一概不知的,此時的他便正在給客人上菜,一邊汗流浹背的準備菜品,一邊端菜上桌,兼顧著服務員和廚師雙重職業。

陳河自十歲那年起便一人生活,雖居住在下城區,但面孔乾淨,眼神澄澈,只是穿著樸素的襯衫坐在那裡,就像是把身邊的世界都給淨化的透明瞭一些,這些便和其他下城區的少年顯得格格不入。

夜深,陳河結束了今天的工作,店長順手給了他幾張小額鈔票。陳河打算去麵包店買份賣相好點的麵包慶祝自已的十五週歲生日。

走在骯髒的街道,時不時竄過幾只老鼠,陳河早已見怪不怪。突然陳河聽見旁邊的衚衕裡似乎有人在追跑,摸了摸口袋上的鈔票,陳河舔了舔嘴:“那麼倒黴?”

晚上這片街區經常有人打劫過客,陳河以為自已遇到慣犯。閃身進入另一條衚衕,腳步放輕試圖遠離這片是非之地,這條衚衕似乎一點燈光都沒有,陳河摸著牆前行,突然腳下踩到柔軟的物體,伴隨著一聲悶哼,隨即一隻手電照亮陳河的眼睛,陳河忍著強光照射發現這是一個渾身是血的中年男人。

“你是下城區的人?”男人喘息道。

陳河微微點頭,男人黯然的眼睛似乎有了一點光彩,隨即伸手把脖子上的玉墜摔碎,一道白光從地面飛出環繞著陳河幾圈,陳河目不轉睛的盯著這道白光,想搞清楚這是什麼情況,白光突然飛入陳河的大腦,陳河感覺身體一熱,剛想詢問這是什麼,便看到男人倒在地上斷了聲息。

身後傳來密集的腳步,陳河轉頭髮現十數人站在自已身後,身著黑衣,戴著面具,猶如在黑夜覓食的蝙蝠。

為首的黑衣人看到陳河身前倒在地上的男人,揮了揮手讓身旁的人去探查一下氣息。

那人隨即彎腰檢查男人的鼻息。

抬起頭對著他搖搖頭。

黑衣人沉默片刻,凝視著陳河。

“你和地上的男人什麼關係?”

這話把陳河說的愣了一下:“剛遇見沒半分鐘,你們信嗎?”

他剋制著自已內心的躁動與恐懼,儘可能維持聲音的平淡。

一個普通十五歲少年面對突如其來的兇狠變故,陳河唯一能做的就是先強迫自已不表露任何異樣。

黑衣人直視陳河許久,眼睛逐漸深邃。

陳河看到這雙眼睛的瞬間,猶如看到深不見底的湖泊,神秘危險。

躁動的內心逐漸平復下來,身體逐漸放鬆。

黑衣人試圖探測陳河的記憶。

前提是要把陳河催眠。

陳河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已逐漸喪失身體的控制權。

這是什麼情況?思維控制?這是一個異能者,我好像撞到鐵板了,陳河思維停滯的前一秒想到。

下一刻,突然感到大腦一熱,身體的控制權似乎奪回。

陳河知道應該是那道白光的作用,但此刻表現出不受控制的樣子似乎更加引人懷疑。

不如將計就計,繼續陪黑衣人演戲。

“剛才發生了什麼,地上的男人對你說了什麼,做了什麼?”黑衣人繼續凝視著陳河的眼睛問道。

“剛遇到這個男人他便倒在地上,沒說什麼也沒做什麼,”陳河眼神迷離,壓制著臉部表情變化不假思索回答。

場面安靜許久,壓抑的氛圍已經使陳河的手心微微出汗。

“這件事對誰都不要說,否則城市將無你容身之地。”黑衣人率先打破平靜,盯著陳河說道。

然後便舉起手來打了一個響指。

陳河便配合著黑衣人適當的將眼神聚焦,與他對視了幾秒鐘,便轉身離去。

看著陳河離去的背影,黑衣人眉頭緊鎖,似乎想不明白一些緣由。

疲憊的身體和逐漸不適的大腦讓陳河幾乎無法維持正常的行走,只能憑藉著身體的本能支撐朝著家的方向走去。

陳河回到一棟樓下,與現代都市的高層樓房風格不同,這裡都是外牆破敗無人維修的四層小矮樓,沒有電梯、沒有燃氣,時不時下水道還會堵塞。

樓內是不能使用大功率電器的,因為會跳閘。

慶塵走進昏暗的門洞,無視了牆上如同牛皮癬一般的開鎖、賣房廣告還有地上散落的小卡片,掏出鑰匙開啟了四樓的家門。

開啟房門,回到自已居住了數年之久的家。

屋子佔地僅十幾平米,採光很不好,不過能為陳河提供最基本的居住需求。

陳河深吸一口氣躺在床上,感覺著大腦的陣疼,自從那道光進入自已身體沒幾分鐘腦子就開始疼,好歹在那群人面前停留不久,不然鐵定露餡。

那道白光意味著什麼?

可能是危險?

也可能是另一種人生。

這種詭異而又離譜的事情,找普通人幫忙恐怕是沒用了。

而選擇上報給執法者則風險太大,執法者對於下城區的事並不上心,只有出現類似連環殺人案導致民眾恐慌才會有執法者的身影,對於他們來說秩序遠大於正義,而自已這件事或許會被拉去切片研究?

腦袋因疼痛暫時處理不了太多的想法。

陳河為自已倒杯水以緩解一下頭疼,但似乎作用不大,反而愈演愈烈。

索引放棄掙扎,自已控制不了的事情也只能順其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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