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是什麼?江湖是一把劍,一個人,一段刻骨銘心;江湖是一座山,是浪蕩劍客們跋山涉水、日邁月徵的足跡;江湖更是一個被追殺者,是冷酷殺手們鎖定的目標;只有經受過無數刀光劍影和踏遍風花雪月的人,才配在江湖行事。有人就有江湖,人本身就是江湖,誰能逃出江湖呢?這也是墨染傾城不斷追尋的問題。將來有那麼一天,當他看清人類面目和本質的時候,才可以真正退出江湖、活出自我、無愧於心。

歲月冗長,年華未央,光陰似箭,千秋萬代。

這雲霧繚繞、韻龐大山裡,有無數的蟒蟲鳥獸在生息,他們活動的痕跡早已融入這深山。

此刻,曾阿強背貼著山岩,氣喘吁吁,仍使出渾身解數對墨染傾城訴說著當時發生的那段經歷。他知道,如果這時候不說,以後可能永遠沒機會再說了。

曾阿強,這個曾經有目標、想給家人營造安穩生活的一個平凡人,如今身不由已,命在旦夕。所幸的是,他的身旁還有劍客墨染傾城,他也知足了。

天色又暗下來,一道道低沉的轟隆隆聲響,從山脈高空中傳出,要下雨了。

雨水打在泥土裡,泛起一圈圈漣漪,像世人含辛茹苦、不斷折騰的傷口。

墨染傾城想要扶住曾阿強,挪到乾燥的地方,可曾阿強搖了搖頭,表示已精疲力盡。墨染傾城便取下自已的斗笠,給他戴上,血水順著雨水的沖刷,流進泥土裡。

看著曾阿強千瘡百孔、血跡斑斑的身軀,墨染傾城知道他的時日不多了。

曾阿強吃力地講著隨後發生的事。

“自從我讀了《蠱術》一書的副本後,決心學習裡面的蠱術。我要報仇,要保護我的家庭和妻女。書籍涉及內容複雜,我只是粗略學會了兩樣的皮毛,一樣是金蠶蠱,一樣是人傀。金蠶蠱,是將十二種不同的毒蟲密封埋在瓦罐裡,讓他們自相蠶食,經過七日後,取出存活下來的養在香爐裡,這條最後在蟲類的相互吞噬中活下來的就是金蠶蠱,把他磨成粉末,再加以十二種深山藥材,三曬三晾,汲取日月之精華,吸收大地之靈氣,再封存於密缸中。吸入這種粉末或者夾雜這種粉末的空氣能使人中毒產生幻覺會,讓人胸腹疼痛並且腫脹,中了這種金蠶蠱的人最後會七竅流血而死。金蠶蠱是最難解的,這種蠱刀槍不入,水火不侵,還能以金銀為依託傳給別人,是最可怕的蠱術。人傀,就是一個練過蠱蟲術會武功的人,每天定時定量服用儲存在瓦罐的蛇、地龍、蜈蚣、蛤蟆、泥鰍等蠱蟲製成的蠱藥,讓蠱毒遊遍全身,人受痛苦,然後再服用特製的藥草湯,讓全身面板逐漸蛻化、腐爛,進而讓身體在這種環境下滋生出更多活的蠱蟲,它們會一隻只鑽入到皮肉內,重新長成新的硬殼和肢體,進而變成一個沒有身軀只有大腦的活的人傀。

我永遠也忘不了自已第一次蛻變的那個夜晚。要知道,成為人傀,需要經歷三次大的痛苦。變為人傀後,白天為正常人的模樣,凌晨後便化為人傀。第一次蛻變的過程非常痛苦,我覺得自已已經死掉了,第二天清晨發現自已還未斷氣。按書所說,第一關算是挺過去了,但還不能稱之為人傀,只能稱為妖獸,沒有任何攻擊力。連續經歷三次蛻變後,才能稱之為人傀,這時已具備半空飛翔、觸角攻擊、噴灑毒液的攻擊能力。所以,才出現了妖獸襲擊洞溪村的事。當時我偷到的只是本有缺損的秘籍,後來我才知道,正本秘籍有很多關於人傀的詳細記錄,包括如何培育更多人傀的方法,最基本的就是需要每年吸收一次年輕男子的大腦物質“髓”,這樣才能長期存活。我只是個半成品,吸收的營養根本維持不了自身所用。開始時,我每半年吸取一個年輕男子的腦髓,時間一長,我感覺自身根本維持不了所需,臟器都在衰竭,我便半年吸收一次腦髓。時間間隔越來越短,現在每月都需要吸收大腦組織,否則我只有等著臟器腐爛掉。另者,如果長期吸收不到活體腦髓,常人和人傀之間的切換、變化則不受大腦控制,隨時會衰退,所以,才出現前兩天我忽然變為人傀的情形。”

欲知後事如何,請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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