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茲端來了新的茶水,雖然不知道先生用什麼樣的手段才能讓如此一個驕傲謹慎的貴族失魂落魄,但是並不妨礙他對肖翎的尊敬和追捧。

“先生您下午想吃些什麼。”

肖翎接過杯子,然後看著取走空杯的伍茲突然喊住了他。

“按我之前說的來。”

“是。”

一切都是如此的順利,順利的有點出乎了肖翎的意料,不過下一步的行動並不會因此受到任何影響。

品嚐了一口被貴族追捧的綠茶。

有點發澀幹苦,入喉後卻又有絲絲甜味。

真的不如冰紅茶,他咂了咂嘴。

〔戴安蒙德神殿〕

純白色的主色調充斥整個空間。

教堂高大的肋拱視窗貫連著寬大的穹窿,黃昏下金燦燦的光柱在窗欞裡肆意射入,五光十色的花窗隔屏將陰影大片大片的鋪灑在大廳裡的眾神像上。

愛麗絲半跪在聖人耶穌龐大的石像前,她的身邊跪著一片和她身份一樣的聖女聖子。

“你是他們中最優秀的。”

神父用左手在自已額頭畫了個十字後點在愛麗絲的眉心。

“保持下去,神會嘉許你的虔誠。”

愛麗絲狂熱的看著神父的衣角,在這一聲讚揚中潸然淚下,雙肩顫抖。

讚揚我博大的神。

“裔獸襲擊了我們的車隊,血食根本不夠。”一個陰沉的聲音打斷了這本該聖光普照的時刻。

“新的車隊已經出發。”神父不以為然。

“那依然不夠。”聲音嘶啞。

“外城區抓。”

“雪王還活著呢!”

“別墮落了你神達貢的名譽,深潛者不是一向目中無人的。”神父開始用儀式為每一個聖女聖子開光。

“那個愚蠢的皮卡為了自已的子嗣甘願暴露,我們被盯上了。”

“這是你的事情。”

耶穌身後的聲音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你不能置身事外。”

“不如我們談點別的。”神父遣散了其餘的人,只留下了愛麗絲。

一個龐大的,臃腫的綠色魚頭從神像後探出頭來。

“什麼?”深潛者的眼睛足有一個孩童大小,長相和皮卡化作的魚人相比更加的猙獰怪異。

“伯爵的使者召喚的血荊棘摧毀了不少裔獸,甚至重創了狼人之王。”

“伊索格達的信徒對此十分不滿意。”

“那又如何,是他們不講信譽在先。”

“有位那卡活了下來。”

“群星的信徒?”

“愛麗絲把其他人都殺了,我讓留下了他。”

“你想幹什麼?”

“他越了獄,而且他獲得權柄的方式似乎出乎意料的簡單。”神父很反感別人打斷他的話。

“愛麗絲。”

“皮卡發狂那一天晚上他也在,不過從那之後就失去了線索。”少女虔誠的跪在神父腳下,從未抬起過頭。

“他似乎還掌握了不止一種權柄。”

“你想吞噬他?”深潛者咕噥著。

“群星本就與我們背道而馳,不是嗎?”

“我要讓他找到所有群星的信徒。”神父穿過大堂走到然後用腳踢開腳下擋耶穌神像下頷首,期間一腳踢開擋路的愛麗絲。

少女在另一邊繼續跪好。

“舊日的子嗣即將降臨世間,先讓群星的隕落為此喝彩。”

“他叫什麼名字?”

“亞當·沃克,一個富裕的小偵探。”

……

工業革命之後,科技和學術的進步,推動了一項項發明不斷產出。

自然而然的,有一些離譜的發明,其實也極為正常。

比如,雖然汽車的產生還沒有普及,內城街道上來來往往的還是以馬車的出行為主

眼前這輛駛過的雙層馬車,總是給肖翎一種搖搖欲墜,即將倒塌的感覺。

來來往往的上層公民們穿著西裝,頭戴圓帽,盡顯自已的氣質。

工業革命促成的經濟和技術上的進步帶動了維多利亞王朝自然學科的產生和重塑,這一過程中連帶著王朝在地質,自然,物理和化學等學科領域逐漸形成並直接促使了上層領域的大洗牌。

壟斷資本力量在逐漸成為這個時代的主流。

有一位老人說過這麼一句話:“因此,資本本質上不是物,而是在物的外殼掩蓋下的一種社會生產關係,即資本家憑藉對生產資料的所有權剝削失去生產資料的僱傭工人的剩餘勞動。”

這當然與民眾想要自由和追求美的寫實主義與訴求理想相駁斥,階級矛盾的激化自然無法避免。

人民渴望訴求權力和地位的路徑被貴族們擋住了道路,當權者卻極力的在鼓動自已的追隨者們擴張領土。

對外,極端的民族主義和演化論讓他們驕傲的奴役著除了自已的其他部落;對內,資本家們毫不留情的壓榨讓民怨沸騰。

其實維多利亞的浪漫主義古典藝術和哲學一直被學者們所詬病,知識的進步雖然推動了機械蒸汽時代的到來,但資本擴張所帶來的壓力極度迫使社會資源在上層階級之間反覆分配。

其中落魄的氏族迫切的想要在這場改變中保住自已原有的地位。

浪漫主義的藝術讓享受者們聲嘶力竭,熱情似火;寫實主義的光芒卻被神性所泯滅。

男爵這樣的人物的產生,其實何嘗不是一種時代的悲劇。

站在落地窗前,肖翎推開厚重的米黃色窗簾,這大概是整間屋子裡面肖翎唯一看不見的金紅色的東西。

和外城區相比,內城區沒有了,工廠裡滾滾的黑色濃煙,由於風向的影響,實際上,內城區的空氣要比外城區好十倍以上。

至於在環境之上,貴族和上層公民的挑剔,讓內城區的建設對於原本生活在外城區的加莎這樣的下層公民來說簡直是天堂。

外城區大多都是土平房,少有的是兩層到三層的小樓。跨過比塞爾河,大片大片的都是破舊的木棚瓦棚房。

肖翎望著窗前的高樓大廈,咂吧了一下嘴,似乎回想起來剛來時的震驚。

這建築規模和發達程度,恐怕能和現代一些落後的小城鎮相比了。

他讓伍茲按型號定製了一套銅鍋還有調料菜品,雖然西式的菜品繁雜,而且並不算很難吃,但是火鍋這種娛樂享受用品是他在穿越前就規劃好的美食。

經歷了血腥死亡還有各種痛苦的他在這些天和伍茲哥妹以及工作中逐漸習慣了這樣的生活。

且就讓他在權柄尋找途中好好享受一番。

感受著滾燙的銅鍋之上翻湧著的辛辣的氣味,加莎實在懷疑這種東西到底能不能吃,真不能理解怪叔叔的品味。

暴食中肖翎卻想著再來一杯冰可樂。

這兩個小傢伙說死也不願意和他一起享受火鍋帶來的快樂。

他大概理解西方和中國內陸之間的美食有些人為什麼吃不慣了。

這些天都吃的太踏馬清淡了,這些洋人以前都過的是什麼苦日子?整天不是乳酪就是肉,怪不得貴族之間對茶這種東西推崇至極。

他嚴重懷疑,洋人之所以白,是因為營養不足奶喝多了,一個個長的就跟剝了皮的大香蕉一樣。

想象一下,19世紀馬路上來來往往的是一個個穿著棕紅色西服的大香蕉。

細細品嚐著每一道在銅鍋中涮過的菜品的美味,感受著久違的辛辣,肖翎滿足的抱著鼓起來的肚子招呼著伍茲收拾杯盤狼藉的餐桌。

對嘛,這才是生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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