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平時都是去附近的小超市,找劉老哥淘換一些臨期食品來吃的。”

“這位小姐,怎麼稱呼。”

師朝鈺和流浪漢兩人小心翼翼的從廢棄酒店的二樓往下走。

流浪漢揹著一個垃圾場撿的破帆布包,握緊手中被摩挲的光滑的竹節柺杖,對師朝鈺問道。

“叫我媧就好。”

雖然不是自已身在的現世位面,但師朝鈺也不願透露自已的真名。

“什麼?娃?你看我這耳朵,越來越背了,哈哈。”

“我姓牛,你叫我牛叔就好。”

“哎呀,你看外面這喪屍鬧騰的,好嚇人,看見你們兩個女娃安安全全的就好。”

“我閨女要是沒死,她應該也那麼大。”

從沒有護欄扶手的裸露樓梯往下走,牛叔感嘆著。

然後指了指二樓在牆角蜷縮的小瑤,雙手比劃了一下,憨厚一笑,對師朝鈺說道。

“嗯,十四五歲,花一樣的年紀。”

面對牛叔的搭話,師朝鈺扶著牆壁,小心下樓,淡淡回應道。

“是啊,花一樣的年紀。”

牛叔走在盤根錯節的樓道里,卻如履平地,看來他是這裡的常住居民了。

“我閨女很漂亮的,又很可愛的,我還有她照片……”

牛叔說著,用粗糙的雙手在身上摸索了一下,然後尷尬的笑了笑,拍了下腦袋。

“你看我這記性,都忘了藏著她照片的那件大衣被地痞給搶走了。”

“怎麼死的。”

師朝鈺輕輕一跳,跳到一樓,問道。

從這裡的雜草往外看去,就能看見在街上站著巡迴的喪屍了。

這也意味著從現在開始,行動要更加小心。

“跳樓嘛,抑鬱症,閨女遺書裡說,自已去醫院檢查了,醫生說是重度。”

“學校裡有人欺負她,我不知道,她娘也不知道。”

“小孩子懂事,怕我們做父母的擔心,然後什麼都不說,自已硬扛啦。”

“她跳芭蕾的,那麼纖細的脖子,怎麼抗的起那麼重的東西呢。”

“然後跳樓啦。”

“我和她娘去現場的時候,都沒呼吸啦。”

“哎喲,這包袱可真重啊。”

牛叔的體力不比師朝鈺,他連爬帶跳的落到一樓,抖了抖肩上的帆布包,氣喘吁吁的說道。

“那些欺負她的惡人,現在都已經變成喪屍了。”

“小姑娘走的早,也不會變成喪屍,經歷這場劫難。”

“二樓那女孩,她剛剛眼睜睜看著自已同年紀的好朋友,被咬了變成喪屍。”

“往前走吧,在這待著沒有出路。”

師朝鈺指了指不遠處的小超市,對牛叔說道。

“好嘞大姑娘。”

可能是下午的日光有些晃眼睛,剛睡醒的牛叔眼睛有些不舒服,他用長滿老繭的手掌撫了撫粗糙的臉頰,然後樂呵呵的對師朝鈺說道。

小超市是臨街開的,在廢棄酒店往外走大概一百米的位置。

本來設計的這段距離,是酒店的青綠草坪。

但因為廢棄的緣故,這裡被野草深深紮根,狂野生長,都快有半人高了。

師朝鈺和牛叔兩人半蹲半匍匐,越靠近街道,喪屍越多。

牛叔這還是第一次在現實裡看見如此恐怖的生物,被嚇的臉色發白。

但畢竟這個中年人也算沉得住氣,二人藏在野草裡一路潛行,倒也沒有暴露。

“壞了,門板沒鎖,地上有血跡。”

“大姑娘你說,劉老哥是不是遭遇不測了。”

小超市遮掩的門板下,有一攤暗紅的血跡。

牛叔高度緊張起來,身上的粗汗毛都一根根立起來,顫抖著低聲對師朝鈺問道。

“嗯,跟我進來。”

師朝鈺面色如常,簡單點頭,走在前方主動探路。

她握緊右拳,慢慢挪開門板,走進小超市。

小超市空無一人,牛叔說的劉老哥並不在。

但是從地上的血跡,以及倒地的一大半貨架來看,這裡應該被喪屍入侵過。

恐怕那位劉老哥已經變成喪屍,跟隨屍群上街了吧。

“阿彌陀佛劉老哥,這下我不想賒賬都沒辦法了。”

“等我也下黃泉了來給你還清賬嗷。”

“今天我再拿點東西走,謝謝劉老哥了。”

牛叔在收銀臺前自言自語,然後跟著師朝鈺的步伐一起搜刮東西。

罐頭,壓縮餅乾,飲用水。

師朝鈺從最上面的架子上取下一個大雙肩包,收集上面幾個末世的關鍵物資。

“這個平時不敢買的檳榔現在可以大包拿走了。”

“這個果凍我閨女以前喜歡吃,給那小姑娘帶點。”

“這個薯片我閨女也喜歡吃,帶點帶點。”

“這個泡麵高階,上次聞著劉老哥吃那味兒,香,給自已來兩桶。”

師朝鈺在這邊緊張的搜刮物資,而那邊牛叔卻真的跟逛超市一樣,挑了起來。

“還有……”

師朝鈺取了兩個睡袋。

那是今晚睡覺的地方。

然後她又走向衣架,取下一件乾淨好看的白色小裙子。

小瑤的裙子被弄髒了,需要換一條新的。

雖然小瑤很懂事,沒跟師朝鈺說過這件事情,但她卻記在心頭。

“走吧牛叔,遲則生變。”

“這裡不能待太久。”

眼看牛叔那邊給自已整了副墨鏡來戴,師朝鈺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對牛叔說道。

“噢噢好,我們走我們走。”

為了不驚動超市附近的喪屍,師朝鈺和牛叔原路返回。

“這是你的物資,藏好。”

“太陽很快就要落山了,誰也不知道進入夜晚後喪屍是否會發生異變。”

“你在這邊休息,我和小瑤去那邊。”

重回廢棄酒店,師朝鈺從包裡取出物資,三份等分,然後對牛叔叮囑道。

坦然講,已經身處末世,師朝鈺也考慮過是否對牛叔採取一些極端的措施。

但一來廢棄酒店牛叔非常熟悉,不佔主場優勢,一擊未死,恐生變故。

二來短暫的相處下來,師朝鈺覺得牛叔是個還不錯的人,所以暫且把他往“盟友”的範圍劃分了一點點。

“好,發生什麼事情我第一時間通知你。”

牛叔嘴裡啃著一包泡麵,含糊不清的對師朝鈺揮了揮手,表現的非常熱心。

“過來,小瑤。”

“你睡這裡,睡之前記得把換了。”

繞到酒店的另一邊,和露天陽臺不同,這裡有著一排相對密閉的房間。

雖然這裡既沒有床,也沒有擋風玻璃,但好在師朝鈺準備了睡袋,而且這裡也背風。

師朝鈺把小瑤帶到第二間屋裡,跪在地上,把睡袋鋪好,然後把那件白色裙子遞給小瑤。

“好,姐姐。”

小瑤乖巧的點了點頭。

安頓好小瑤,天色已晚。

師朝鈺站在廢棄的水泥視窗,一邊扎馬尾,一邊俯視這個墮入地獄的世界。

燃燒的大樓對映在她的眸子裡,漂亮的如同跳躍的焰火。

“夜晚的喪屍更加狂暴了。”

注視著大街小巷裡,穿梭其間的喪屍的暴行,師朝鈺嘆了口氣,說道。

她不是神,拯救不了這些陷於水深火熱中的人。

甚至師朝鈺自已,都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

還好師朝鈺發現了喪屍的執行規律,所以在這荒蕪長草的廢棄酒店,尚得一片安寧。

收拾好心中翻湧的思緒,師朝鈺低頭整理睡袋,準備入睡,卻看見小瑤站在了自已門口,有些惴惴不安。

“怎麼了小瑤。”

師朝鈺問道。

“我做噩夢了姐姐,我怕。”

“我可以跟你一起睡嗎。”

小瑤雙手抱著睡袋,怯生生的對師朝鈺問道。

“過來吧,睡這邊。”

師朝鈺把睡袋往旁邊挪了挪,把寒風吹不到的地方讓給了小瑤。

“謝謝姐姐。”

小瑤很有禮貌的朝師朝鈺點了點頭,然後抱著睡袋走過來。

收拾一番,兩人並排躺下。

這裡沒有燈光,在外界火光沖天的絕望之下,黑暗反而是最安全的保護。

“我叫夏瑤。”

“姐姐叫什麼名字呢。”

黑暗中,夏瑤突然開口說道。

“師朝鈺。”

略微猶豫,師朝鈺還是對夏瑤講出了自已的名字。

“好聽的名字,但我還是更喜歡叫姐姐。”

夏瑤笑了笑,輕聲說道。

“都行。”

師朝鈺微微頷首。

“我爸爸媽媽在我很小的時候就離婚了。”

“我媽遠赴外省,我判給了爸爸,但是他不要我。”

“我就跟奶奶一起住。”

“但是小學的時候奶奶走了。”

夏瑤繼續用柔和的聲音,向師朝鈺講著自已的故事。

“辛苦了。”

師朝鈺不會安慰人,想了半天就冒了這句話出來。

她巧舌如簧不假,但技能點幾乎都點在了語言攻擊與嘲弄敵人上。

“我和小梨是上初中認識的,很好的朋友,我們認識了三年。”

“就是白天在我身後,最後變成喪屍的那個女孩子。”

“她很好,她對我也很好,我很喜歡她。”

提到已逝好友,夏瑤的聲音有些低落。

“現在這個世界,誰也逃脫不了。”

“大家也只是在苟延殘喘。”

師朝鈺想了想,說道。

“姐姐很厲害,一直在保護我。”

“我什麼忙也幫不上,給姐姐拖後腿了。”

“沒什麼,早點休息吧,明天還不知道這個地方仍然安全,還能不能呆。”

“如今情況,儲存體力十分重要。”

躺在睡袋裡,師朝鈺閉著雙眼說道。

她畢竟不是超人,一路走來總是衝在最前,所以消耗甚多。

現在她有些困了。

師朝鈺準備入睡了。

旁邊小瑤的呼吸有些紊亂和沉重。

她似乎有些緊張。

是生病了嗎?

師朝鈺抬起一絲眼皮,透過睫毛瞥了一眼小瑤。

並沒有,她欲言又止,應該是要說些什麼。

師朝鈺突然不合時宜的想起,自已尚且為女高中生時,寢室裡每晚關了燈的夜談。

確認小瑤沒有大礙後,師朝鈺又閉上了眼睛,只是眼珠在眼皮下一圈又一圈的打轉,防止自已睡著。

“姐姐。”

夏瑤沉默許久,終於開口了。

“怎麼。”

師朝鈺並未睜眼,只是淡淡的應了一聲。

“你是不是,不是和我們是一個世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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