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謝謝配合。”
“不客氣。”
警察面帶微笑地輕輕合上了那本記錄著口供和案件細節的筆錄本子,然後緩緩站起身來,邁著穩健的步伐走出了安靜的病房。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如釋重負的輕鬆感,彷彿完成了一項重要任務後的滿足與欣慰。隨著房門輕輕關閉,病房裡又恢復了寧靜,只剩下醫療裝置發出的輕微嗡嗡聲。
時爸已經脫離了危險,而時淮則是沉睡了幾天。
時淮透過病房看向窗外,一雙略帶疲憊的雙眼微微眯起,不由得開始思考了起來。
高利貸?
“咔噠——”
“小淮啊,我給你帶了些海鮮粥。”時淮循聲望去,只見時媽的雙眼紅腫,明顯是哭過的。
時媽將餐盒放在一旁的桌面上,拿出勺子將裡面熱氣騰騰且冒著香氣的海鮮粥舀進一個小碗裡。
“媽,我們家為什麼會欠高利貸?欠了多少?”
聞言,時媽的手一頓,但下一秒又立馬恢復了正常,彷彿沒事人一樣,“也沒什麼,這不是你該操心的問題。”
“媽!”時淮那如同柳葉般的眉毛瞬間緊緊蹙起,滿臉寫著這並不是她想要的答案。
“你把這碗粥喝了吧,我該去看你爸了。”時媽將散發著熱氣和香氣的海鮮粥輕輕放在桌面上,拎起餐盒轉身就要走。
“都這樣了,你們還打算要瞞著我嗎?”時淮的目光猶如寒冰,死死地盯著那一碗海鮮粥,聲音更是冷若冰霜。
時媽聞言,背影如同雕塑一般杵在原地,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半晌,時媽頭也不回地邁著沉重的腳步,決然地離開了病房。時淮望著時媽漸行漸遠的背影,心中突然湧起一股無名的煩躁。
她不明白,為何都到了這般地步,父母還要瞞著她?難道這其中隱藏著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或內幕嗎?
時淮留院觀察了幾天就迎來了出院的日子,說來也奇怪,她腦袋裡那種不適感在醫院的時候突然就消失殆盡了。
“你出院了?”
林也單手抱著一束花站在病房門前,看見已經換上了便服的時淮驚詫道。
時淮看著出現在門口的林也突然愣住,他怎麼來了?
“你是?”時媽看著林也,用好奇的目光上下打量著林也 不自覺的發出疑問。
“阿姨好,我是時淮的同班同學,我叫林也。”林也彬彬有禮的做起了自我介紹,渾身上下透露出一股儒雅的氣氛。
“哦,原來是男同學啊!”時媽意味深長地點點頭,“男同學”三個字彷彿被她加了著重號一般,說得特別重。“小淮要出院了,她沒跟你說啊?”
“呃……”林也的笑容瞬間僵硬,尷尬得像是被人當場戳穿了心事,他只能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試圖用這皮笑肉不笑來掩蓋內心的窘迫。
時媽一副洞徹世事的模樣,臉上分明寫著“我都懂”三個大字,彷彿已經看穿了林也的心思。
“你對我們家小淮有意思吧?”
“哎呀,媽,我自已可以辦理出院的,你去照顧爸爸吧。”時淮見情形奇怪,推也似的將時媽“請”出病房,林也乖乖的進入病房裡給時媽讓道。
時淮毫不猶豫的關上了門口,病房裡其他的病友早已出院,此時只剩下時淮和林也兩人。
時淮看著林也,眨巴著眼睛問道:“你怎麼來了?”
“就是想來看看你。”
林也將手裡的那一束花遞到時淮的眼前,時淮只是看著,並沒有接到手上。
林也自顧自的彷彿沒事人一般將那一束美豔的花收回。
“心意我領了,既然你也看到我要出院了,那就請吧。”時淮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想將林也請出病房。
但是林也卻不為所動,當做沒看見似的依舊筆挺的站在原地,見此,時淮伸手將他推到一旁,自顧自的開啟門口走了出去。
正好與偷聽的時媽面面相覷。
“媽!”
時媽尷尬得像個做錯事的孩子,手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眼神不自覺地往上瞟:“啊,咳咳,那啥,我去照看你爸了,你等會兒自已回家哈。”
緊接著時淮嘴角抽搐著,目送她轉身朝時爸的病房走去。他看了一眼身後的林也,便不再理會,腳下彷佛生了風一般,迅速去給自已辦理出院手續了,林也則一聲不吭地抬腳就跟在時淮的身後。
走到醫院大門,時淮終於忍無可忍,無需再忍,轉過身,面露不悅的對著林也說道:“大哥,你是要當我保鏢嗎?”
林也瞪大了眼睛眨巴了一下,眼神之中透露出一股清澈的愚蠢,“嗯?”
“……”
時淮霎時瞠目結舌,只好像對待空氣一樣,手忙腳亂地去攔計程車了。
然而,她忙活了半天,仍然沒有攔下一輛。
就在這時,一個戴著大金鍊子、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出現在時淮面前,他面目猙獰,活脫脫就是一副惡狠狠的樣子。
“好啊,終於出來了。”
林也見狀,迅速移步到時淮面前,擋住了男人的視線。
“你誰啊?”時淮躲在林也身後,探出半個好奇的腦袋,語氣平平的問道。
“你剛剛把我兒子送進去,竟然問我是誰?”男人怒目圓睜,眼珠子彷彿都要瞪出來了,他像一頭髮怒的雄獅,惡狠狠地盯著時淮。
“噢,你是那畜牲的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