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夏語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她坐在床上愣了好久,沒有想到早孕反應在孕檢後第二天陡然變得這麼嚴重。

別墅裡的人也多了起來,除了原先的保鏢之外,還有好些傭人來來往往,他們一口一個“孟小姐”聽得夏語昏昏沉沉,恍若夢中。

忽然間她就變得異常嗜睡了,每天睡得昏天黑地、日月無光,醒來就開始吐,看見米飯炒菜也吐,除了水煮麵條什麼也吃不下,眼睛腫得睜不開,走路沒勁恨不得讓人抬著。

說到底還是孟小羽身體底子不好,可莫名其妙的要她遭罪,她心裡實在委屈。

一天下午空氣裡翻滾著滿帶倦意的風,院子裡的保鏢也有些神似倦怠,就在此時遠處的庭院大門忽然開啟,一輛黑色轎車徐徐駛來。眾人望去,臉上盡是瞭然之色——梅先生過來了。

“今天孟小姐情況怎麼樣。”才下車梅壑清就匆忙詢問道,一雙大長腿二話不說就邁進院子裡。

“小姐每天都睡到中午吃飯才起來,一天吃的比一天少,人都快瘦脫相了!”一個保鏢跟在後面,幾句話說得讓人心疼。

同事說得話梅壑清心裡也明白,如果能趕緊做手術,這個女孩不至於這樣遭罪,可偏偏都一個禮拜過去了,林總,仍然沒有下定決心。

“不管怎樣都得吃東西,這樣餓下去遲早出問題。”梅壑清眉頭緊蹙,“告訴廚師,吃不下的菜就換,換到孟小姐能吃下去為止。”

“是!”保鏢應聲,趕忙進了屋。

梅壑清大步繞到院子裡,不遠處的梧桐疏影中,那個瘦弱的女孩懶懶地躺在吊床上睡得香甜,一隻手搭在腹部的書本上,另一隻手已經垂在了吊床外,懶散的模樣像極了一隻貪睡的貓。

安裝吊床那天她還親手做了蛋糕,手忙腳亂的要分給他們一起吃,可現在……

一陣清風吹過帶來了初秋的涼意,梅壑清皺了皺眉,趕緊拿了一條毯子過來蓋在夏語身上。又見日光晃眼,便不動聲色的轉身而立,剛好將夏語一張小臉護在背影裡。

不知過了多久,夏語迷迷糊糊地醒過來,一睜眼看見面前西裝筆挺的背影,竟沒來由地喚了聲:

“李謹丞?”

“嗯?孟小姐醒了?”梅壑清急忙回身關懷,卻看見少女眼底一絲欣喜逐漸轉換成淺薄的哀愁,她或許想開口說些什麼,可還沒發聲就變成一陣痛苦的乾嘔,再抬起頭看他時已然雙眼通紅。

“我帶您進屋休息。”梅壑清忙拍了拍她的後背低聲說道,強忍著內心莫名的起伏不去看對方的眼,淡定的將她從吊床上抱了起來,大步流星走進別墅裡。

梅壑清忙著倒水,夏語坐在沙發上左右看了一圈,神情逐漸變得冷淡起來,接過水杯問了一聲:

“林總沒有來麼?”

“最近公司有些事要處理,林總脫不開身。”

梅先生回答的心平氣和,夏語猜不出幾分真假。

“他忙就算了,回頭替我問一下什麼時候做手術,這樣拖著我真得很難受。”她也應付得平靜,喝口水,靠在沙發上眼色黯淡彷彿在思考什麼。

這些天她想過很多,也發過脾氣,在心裡罵過林允則,罵他都做了對不起人家的事又還擺出一副想負責任的偽善模樣,不能當機立斷真叫人生氣。可想到最後,所有情緒都化成今天這一個平淡的問句。

在林允則這個年紀普通人都有個一男半女,而他看起來雖然不缺女伴但畢竟孤家寡人一個,突然間說有了孩子,震驚之中應該還是有一點點的歡喜吧?所以如今有所猶豫,也是情理之中啊……

“你今天要留在這裡嗎?”夏語將杯子擱到桌上,抬眼之時輕聲詢問著身邊的青年。

梅壑清點點頭,“是的,林總吩咐過了,沒有特殊的事情就留在這邊照顧您。”

“他倒是會推卸責任啊……”聽到這話夏語眼神一暗,沒來由低聲埋怨。

恭敬負責的保鏢先生沒有辦法接住這個話尾,略微沉吟,忽而轉移話題,“您晚上有什麼想吃的菜嗎?我馬上讓廚師準備。”

動了動身子,夏語懶懶地靠在沙發上想了一陣,有氣無力地回答:“意麵吧,只要素的……”

青年點點頭,隨後去了廚房。

夕陽從地平線上落了下去,遠處一片紅霞也將要被青紫的夜色吞沒,別墅的燈火也一盞盞亮了起來,星星點點的燈光把這個囚籠裝飾的越發華麗動人。

近些天夏語不太願意呆在屋子裡,耷拉著腦袋挪到了露臺上,窩到藤椅上久久地望著遠處的天空一點點黑下去,而那雙被餘暉浸染的琥珀色的眼中再也不見昔日的光彩。

她輕輕閉上眼,聽見一陣輕緩的腳步聲,再睜開眼時,清俊的梅先生已經立於眼前。

他端來了一碗青醬意麵。

廚師知道孟小姐胃口不好,特意用羅勒葉、乾酪和松子仁一起打成青醬汁和意麵拌在一起,金黃的麵條裡清爽的綠色碎葉點綴其中,看起來清脆爽口。

少女懶懶地坐起身來接過男子手中的盤碟和餐具,看了兩眼,忽然問道:“今天的面看起來不錯,大廚有多做一點麼?”

梅先生微微頷首,“應該還有一些。”

“那好。”夏語望著他幽幽笑起來,“再去端一碗過來陪我一起吃吧。”

佇立在紅色餘暉下的青年聞聲,臉色一陣訝異。

庭院裡四下無聲,前幾天還殘存的蟬鳴也漸漸聽不到了,夏語和梅壑清兩人坐在廊下,各自端著一盤意麵安靜地吃著。

女孩懶散慣了,吃東西的模樣也是旁若無人般的隨意,倒是青年矜持得很,一口一口,小心翼翼地沒有發出一丁點聲音。

“喵!喵!”

屋內傳來兩聲貓叫,不一會聞著香味而來的白雪就竄到了兩人面前,夏語平時很寵愛它,小傢伙性子也活潑,見到梅壑清就開始撒嬌,兩隻小爪子抓著他修長的小腿腦袋高高地揚起來,眼巴巴地望著他,喵喵地叫個不停。

“看樣子它很喜歡你。”夏語把空盤放到桌上,一邊喝著果汁一邊打趣地對男子說。

青年尷尬地笑笑,放下手中的東西將貓咪輕輕抱起來,輕輕伸手又把這個白團子遞到夏語面前,“讓它先陪陪您吧,我把東西收拾一下,再去準備些貓糧。”

點點頭,夏語把貓咪抱進懷裡,嬉笑著它的肚皮上輕輕撓了一陣。

等到屋外有些涼了,她才抱著貓咪走進屋內,稍一轉身就看見那個高挑的青年正蹲在地上往貓糧裡拌著三文魚罐頭。

貓咪聞到食物的味道在主人的懷裡掙扎兩下便跳了出去,一路小跑著去了梅先生身邊,探著一隻小腦袋埋在罐頭裡大快朵頤。

男子被這個突然闖來的小東西嚇了一跳,隨後又無奈地摸摸它的頭,輕聲道:“慢點吃,沒人和你搶……”

少女站在原地靜靜凝望著他,輕輕上前了兩步。明明心裡感到一陣溫暖,想和他說兩句玩笑,可卻在開口之際毫無徵兆地雙目發熱。

她頓住了腳步,看著那個平日裡面容冷寂令人生畏的男子,起身與自已四目相對。

突然的一秒,梅壑清平靜的眼色變得慌亂。他大步走來關切地問:“孟小姐,您怎麼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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