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客令來的唐突卻又彷彿在意料之中,賀雅淳沉寂了很久很久,才緩緩站起身來,望向林允則失魂落魄地笑了一聲。

她半張臉浸沒在陽光下,憂傷的神色無從遁形,“如果我能像一開始那樣對你好不動心就好了,心不動,就不會痛。”

女子幽幽淺嘆一聲,站直了身體把一頭漂亮的捲髮好生梳理了一陣,接著理了理裙襬,最後擦乾了臉上的淚痕,從包裡拿出小圓鏡和睫毛膏細細地補了妝,再抬眼之際依然是進門時那位婀娜多姿的風雅女郎。

哭也哭了,鬧也鬧了,得不到的終究還是得不到。

無論這顆心跳動得多麼無力蒼白,至少在離開的此刻說什麼都不能給自已丟臉。

我要走,也得走得漂亮,走得不留遺憾。

“林總。”賀雅淳端起咖啡喚了一聲,在對方應聲之後,她就將杯中苦澀的液體一飲而盡,走到門口將空蕩蕩的紙杯扔進了垃圾桶。

林允則平靜地注視著她。

“您請放心,不管是過去還是將來,我都會像當初承諾的那樣不會給您造成任何困擾。我走了,今後的日子,您多保重。”

她說完,微微點頭致意,強硬地抹殺了眼底最後一絲留戀,終於漂亮又決絕地轉身離開了。

寬敞氣派的辦公室霎時湧上一股陽光都無法中和的冷清,林允則聽著那熟悉的高跟鞋聲音漸行漸遠手中的筆略微頓了頓。茶几上還放著幾塊點心,他瞥了一眼,把助理叫了進來。

“那幾塊蛋糕你們拿去分了吧,太甜了,我不喜歡。”

夜色悄然降臨,林宅顯得安靜又寂寥,庭院深深,時不時傳來蟲鳥的叫聲,提醒著人們這是快要結束的夏季。

這一天月朗星稀,清朗的月輝撒在院子裡讓一眾景色都顯得清冷異常,夏語切了一盤水果沙拉,又拿上一杯酸梅湯,踩著晚風去外廊乘涼。

此時的夜晚已有些淡淡的秋氣,空氣微涼溼潤,她依然穿著夏季單薄的居家服,頭髮懶懶地紮在腦後,坐在廊下目光深遠地眺望著夜空。

咕嚕嚕喝著酸梅湯,突然間一陣暖意從背後襲來,一張薄毯輕輕地就蓋在了肩頭。

她驚訝地轉眼望去,只見那個雋秀的高個青年神情平靜地從身旁走過,站到藤椅的一邊雲淡風輕地說,“已經是最後幾天了,您要好好注意身體千萬不要生病。”

夏語怔怔地望著他,突如其來的關心讓她竟有些不知所措。“哦……好的,謝謝你……”

她埋頭吃著沙拉也不再多言,沉寂了一陣又聽見青年的聲音。

“今天林總過來之後就讓我休假去了,您還在睡覺,就沒來得及和您說。”

他這是……在向我解釋麼?

夏語心中咯噔一聲,不由得問,“怎麼突然和我說這個……”

“上次在外面您不是說過嗎,以後在離開別墅之前,要和您報備一聲。”梅壑清微微側目,看著少女清瘦的側臉平靜說道。

“原來是這樣啊……”夏語懶懶笑起來,“我雖然那樣期望過,但其實從來不指望你會照做。”

“為什麼。”梅壑清側過身來直面少女,“明明說了期望的話卻又不做指望,這不是自相矛盾嗎?”

夏語咬碎一口西瓜,慢吞吞地回答,“因為你是林允則的手下,沒有必要負責你工作以外的任務。比如說,和我聊天、陪我逛街,還有……送我向日葵……你已經做了很多了,我還繼續要求你的話未免太過分。”

“孟小姐,您以前最不怕的事情就是給別人添麻煩。”梅壑清眼帶笑意地附和,看向少女的眼色溫和又認真。

“哈?!看來我原來還真是個討人嫌的傢伙啊!”夏語說著哈哈大笑起來,笑聲爽朗,在夜空中散開卻又顯得無比空虛和不真實。

梅壑清的目光久久停留在少女身上,忽然他想到什麼,探尋似的詢問,“您最近好像很喜歡喝酸梅湯。”

“是啊,這兩天不知道怎麼了胃口不太好,什麼都不想吃,就想吃點酸的開開胃。”夏語被梅壑清提醒了,又舉起杯子喝了一大口,“果然夏天就是要喝這樣冰鎮的飲料才舒服啊,最近蟬聲也快聽不到了,夏天也要結束了呢……”

青年垂下眼來略微思索,接著問道:“沒有什麼其他不舒服的麼,要不要去醫院檢查一下,萬一……”

“還好啦,可能就是天氣變化有點不習慣。”少女懶散地擺擺手,並不把青年的話放心上,伸了個懶腰忽然睏意來襲,悠悠站起身來自言自語著,“這樣說來好像最近變得越來越困呢,身子也提不起勁來……”

少女自語的聲音不大,可還是讓梅壑清聽的一清二楚。

他上前兩步輕輕扶著她,關切地問道,“您確定沒有事嗎?沒有覺得異常的地方麼?”

“你這麼緊張幹嘛,我又沒有生病。”夏語有些訝異男子的關懷,奇怪地打量了他一眼便進了屋,“我準備睡覺了,接下來就辛苦你們了,晚安哦……”

夏語說完打個哈欠繞過沙發就不見了蹤影,梅壑清跟了幾步,也沒能留住她。

他眼底有些辨不清源頭的擔憂,伴隨著少女離去的腳步,在黑夜中沉寂出一個無聲的句點。

那時,距離賭約的兌現之期已不足三日。

如果不是梅先生的提醒,夏語可能還沒有那麼快地發現身體的異樣。

接下來的幾天身體越來越不受控制的貪睡厭食,明明是按照計劃來進行的,按理說孟小羽的身體情況應該有所改善,可是夏語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到了和林允則約定的日子,當天早晨她強迫自已起床進行洗漱,站在盥洗池旁慢悠悠地刷牙,突然間頭腦一陣暈眩,緊接著毫無預兆地乾嘔起來。

“好端端的怎麼會吐呢?”吐完之後她又呼啦啦用冷水洗把臉,吃力直起身子自言自語道,打量著鏡子裡的自已,忽然想起一個可怕的事實……孟小羽好像這一個月……都沒有來例假吧?前幾天的一次出血很快就止住了,難道是月經不調?

漸漸地,鏡中少女的臉色變得慘白,她下意識地捂住小腹,兩腿有些發軟,喃喃自語道:“不會……不會是……懷孕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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