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長腿叔叔
“什麼情況？”朋友仿若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忽然又一臉嫌棄地皺起眉頭，“你口味變了？怎麼會對這種小女生感興趣……老林，你不對勁……”
“這件事說來話長。”林允則面不改色，“總之，我剛才說的你得放心上。我還有事就先走了，你慢用。”
“喂喂喂，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傢伙……說好約我出來吃飯，還把我一人撂在這兒……”男子見林允則起身，沒好氣地抱怨幾句。
對方只是拍拍他的肩膀，留下一個玩味的笑容後，大步流星地走出餐廳。
雖是正午，但初冬的天氣已經有些凌冽了。
林允則走過蕭瑟的街道，忽然想起來似乎快有一個月沒有和孟小羽打過照面。
說是沒見面，其實在閒暇時，他也經常換著不同的車去她的大學裡轉悠，食堂附近、宿舍附近、教學樓附近，他會卡著合適的時間，悄悄探望一下小丫頭三點一線的生活。
學校裡的她看起來很自在，走在路上和同學有說有笑，遇上高興的事，還會像個討喜的小兔子一樣蹦蹦跳跳。
前不久，他還去拜訪了一下孟小羽的班主任和輔導員，據說她的作業完成的非常好。“起初我們還以為是答案洩露了……後來在課上發現，她的能力確實已經達到了一個相當專業的水準，說得直白一點，就是……現在讓她開課做講師，也完全沒有問題。不僅如此，她還精通多門外語，看樣子在別人不知道的地方，她學習得相當努力呢。”
聽到這些，林允則略微訝異地挑了挑眉，隨後又和善地笑了笑，喝了口茶。
努力？孟小羽嗎？
在這個世界上，有些人從出生開始，就是不需要努力的。
孟小羽，就是其中之一。
那麼，這個被周圍人認定“活得很努力”的人，又是誰呢。
黑色的吉普車從蕭條的街區穿過，林允則輕輕敲打著方向盤，想起班主任闡述的那些話，微微蹙起的眉宇間困惑陰鬱的神色。
如果她真的是孟小羽，那麼她就像一顆小花苗，之前雷打不動地醞釀著養分，一個契機之下，開始用超乎他預料的速度狂生猛長，似乎就快要突破他的控制，向未知的天空攀爬而去。
不知走了多久，等林允則反應過來時就已經將車停在了大學操場旁的停車場裡。
午休時間，操場上除了打籃球的孩子之外鮮有人煙。
他在視窗處眺望一陣，隨後下了車，從枝葉斑斕的小道走過，默許了自已有一分鐘的時間去想孟小羽。
小沒良心的，居然這麼久都不給我打電話。
校園環境總讓人無法自拔地回想起曾經的自已。
閒庭信步，林允則沿著一條小路優哉遊哉地走著。
他身姿挺拔、器宇軒昂，一身亞麻質黑色紋理大衣襯托出他的寬肩和腰身，左胸口一枚精緻的胸針添上一份雅痞之氣，兩條大長腿慢悠悠地晃著，正午的陽光稀薄，灑在臉上帶著淡淡的暖意，穿過秋風從他平靜的面頰上輕輕掃過。
明明是個中年男人，卻偏偏生出了少年都難以企及的溫潤風雅，惹得途中不少女孩向他投來好奇又羞澀的目光。
腳下的路不知不覺就延伸到了夏語現下居住的宿舍門口。
學生陸陸續續往外走，林允則看看手錶，去附近茶飲店買了一杯咖啡，在宿舍門前不遠的小路上等著。
女生宿舍裡，還在午睡的夏語被白鷺遙叫醒，迷迷糊糊地爬起來，拿上書本就忙不迭地出了門。
途徑一樓，恍惚聽見有人嬉笑著說——“外面有個好帥的大叔”。
她疑惑了一陣，卻也沒放心上，可在去教學樓的必經之路上，看見坐在露天長椅歇息的、那位引人注目的美大叔之後，忽然間走不動路了。
內心在吶喊：他怎麼在這兒！？
靜默的男子發現了端倪，他微微側目，慵懶地抬著下巴，用一種柔軟又愜意的眼神與少女驚訝的視線撞個正著。
忽而他壞心一笑，邁開長腿就朝她走了過來。
夏語想裝作什麼也沒看見，轉身拔腿就跑，可對方眼疾手快，輕輕一下就握緊了她的手腕。
“好久不見，揹著我做了什麼虧心事，怎麼見著我就要跑？”林允則輕喚出聲，眉眼間竟有些按捺不住的欣喜。
夏語無奈，假意驚呼一聲，“咦？你怎麼在這兒？真是不巧，我正趕著去上課，我們下回再聊吧！”
“沒事，一起走，正好我去旁聽，看看你最近學的怎樣。”男子淡淡笑道，同時用清冷的眼神，示意了周圍幾個噤若寒蟬的女孩們。
白鷺遙率先領會，立馬對兩位室友說道，“小羽現在有事，我們先去教室吧！”
說罷扔給夏語一個瞭然的眼色，推推搡搡地就把發愣的女生們攆走了。
午間天氣正好，讓兩人沉默的氣氛多了些溫柔。
林允則將咖啡遞給她，“給你買的，上課前提個神。”
夏語對於他的居心深感懷疑，狐疑地瞟了一眼，小心翼翼地接過來。
“趁熱喝，再等就涼透了。”林允則催促一聲，揹著雙手，放慢了腳步，靜靜走在她身邊。
第一次和他這樣散步，夏語竟然還有點意外的緊張。
她喝了口咖啡，瞥了眼身旁的男人，開啟話匣子，“你今天怎麼突然過來了……”
“就……見了個客戶，順道就過來看看你，畢竟這麼久沒回家，我也得來關心一下你過得怎麼樣。”
“哦，就像你看到的，我挺好的。”
“眼圈有點黑，是不是在宿舍睡不好。”
“還好啦，這麼多年都習慣了……主要是熬夜做翻譯時間久，不過也沒關係，反正酬勞拿的多，平時過得也挺寬裕。”
對於在自已發問之前，小姑娘就坦誠說出來的這些話，林允則感到非常意外。
她似乎並不介意自已在說什麼，也好像更不在意他會想什麼。
他靜靜思索著，想要從她的話裡，找出些更合乎“孟小羽”這個身份的邏輯。
她竟然連偽裝的意思都沒有，泰然自若地走在他身邊，沒有絲毫怯懦，三言兩語的對話就像是老朋友的寒暄。
這種感覺，讓林允則覺得有些奇怪，可他並不討厭。
“如果有問題就回來我這邊，有人照顧你，會輕鬆很多。”
他的好意來得很突然，可夏語並不打算接受。
“你這樣歡迎我回去雖然我很高興，不過呢，現在還有早晚自習，每天來回往有點吃力，我就在學校吧，大家都在學校。”
不知不覺，兩人已經走到教學樓前，夏語指了指大門，有些猶豫地問：“我要去上課了，你……真的……要去旁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