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夢坊四面環水,卻沒有小船,入口只有一座廊橋,方行至橋邊,便能聽見一陣陣的絲竹夾雜著鬨鬧聲。

二人正要上橋,不知從何處突然竄出來一道黑影,似是撲向趙潼,趙潼反應敏捷,下意識不是閃開,而是反身將朝乞丐踹了一腳,正好踢中乞丐的腹部。

乞丐蓬頭垢面,昏暗的燭火下,看不清他面容痛苦的樣子,只見他蜷縮捂著腹部,疼得隱隱呻吟。

趙亭玉朝乞丐撲的方向看去,是喝醉酒的富紳在撒錢而已。

趙潼自知不對,看了趙亭玉一眼,像個認錯的小孩,“之前都是這麼練的,習慣了……”

眼下,他們不能因乞丐耽擱了救凌眷,於是,趙亭玉從袖中掏出一些碎銀,蹲在乞丐面前,把碎銀放在他的手心,歉疚道:“勞您寬恕,我們有要事在身,這裡是一些銀子,算是對您的補償。”

而後,便從路邊拉了一位老者,向他使了些銀子,把乞丐帶去瞧病。

了結此事後, 二人各自醞釀情緒,行至橋上被舞坊小廝攔下後,道出意圖。

小廝上下打量著二人,男子一身錦衣華貴,紈絝的樣子令人深信不疑,看向身後女子時,眼神極其厭惡和不耐煩,而女子,雙手交握垂於身前,規矩地低聲啜泣,不甘心地仰頭注視男子,懇求著不要將她賣了。

小廝見怪不怪,眼前賣妾的男子,已是這月第四位了。

只是買不買,需多少銀兩來買,就不是他能決定的了,他唯一能肯定的,便是這女子的容貌值高價。

小廝帶著二人舞坊裡走,過了廊橋,穿過正門入玄關,便遠遠看見站在露天高臺的舞姬翩翩起舞,高臺上圍著垂下的薄紗,舞姬曼妙妖嬈的身姿透過薄紗,更添了朦朧的誘惑。

距高臺兩丈之外,是環繞著飲酒作樂的矮桌,在往後數十步,便是歇息的廂房。

舞坊內沒有樓閣,都是一間間緊挨的廂房和連廊,但勝在夠大,二人被領著左拐右拐兩刻鐘,都還沒到,直到入了一間廂房,廂房裡坐著一個打扮花枝招展的婦人,才停下。

小廝恭敬地喊了聲“嬋姨”,在那婦人耳邊低語幾句,便走開了。

嬋姨緩緩抬眼看著趙亭玉,目光細細打量著她的樣貌,手裡盤弄著翡翠珠串,示意著身邊的丫頭拿出銀票。

趙潼滿心歡喜地接過銀票,開啟一看,這可驚著了,沒想到趙亭玉還能值這麼多錢。

嬋姨看向趙潼,慢悠悠開口,“雖是嫁過人了,但勝在年紀尚輕,容貌也是一等一的,這些銀兩該夠了吧。”

趙潼見錢眼開,頻頻點頭,拿著銀票滿意地離開廂房了。

房門關上那一瞬,趙潼斂起笑意,眸色變得沉靜,這舞坊這麼大,得快些找到凌眷,他找外,趙亭玉找裡。

嬋姨圍著趙亭玉又仔細地打量幾圈,“可會些舞藝?”

“不曾學過。”趙亭玉低頭道。

“可會吟唱,或一些樂器?”

“也不會……”

嬋姨默默嘆了口氣,“那你會些什麼?”

趙亭玉依舊搖頭。

嬋姨無奈擺手,“罷了罷了,反正以你的相貌,足夠在舞坊立足了。”

突然,聽見門外一陣叫囂的喧鬧聲,嬋姨還未開口問,門外就響起敲門聲。

“進。”

進門的小廝著急忙慌地說:“嬋姨,是羌離軍,他們帶人來搜尋潛入陽城的兗軍,嚇壞了貴客們,還不讓走。”

有人鬧事,嬋姨是迴夢坊管事的,自是不能被欺負了。

臨走前看了眼趙亭玉,囑咐身旁的丫頭,“把她帶到坊主屋裡。”

坊主?趙亭玉心想,看來這個嬋姨還真只是個管事的。

引路的姑娘長相乖巧,看著與她差不多年紀。趙亭玉便想試著問幾句,“你也和我一樣,是被賣到這裡的嗎?”

姑娘猶豫了會兒,才微微點頭。

趙亭玉立馬擺出一副可憐模樣,故作哀嘆,“我懵懂時便被賣給別人當小妾不說,如今還被賣到舞坊陪笑,像我這般可憐的,也只有我了吧……”

那姑娘回眸看向趙亭玉,圓圓的眼眸裡,盡是惋惜,“舞坊裡的女子,都一樣可憐。他們都是為了子女、郎君、家中生計,被迫亦或是自願,卻沒有一個是為自已。”

“那……我是第幾位?”趙亭玉問。

“太多了,我記不清。”姑娘又道:“不過能到坊主面前的,只有兩位,一個是你,一個是幾日前才來的,聽說還略懂醫術,也不知是怎麼被擄到這兒的。”

“擄?”趙亭玉疑惑道:“為何是‘擄’來的?”

“那女子來時昏迷不醒,可不就是擄來的。”

趙亭玉:“那‘擄’來的女子,妥協了?”

姑娘搖頭,“沒有,但也沒見她出來獻藝接客,約莫除了坊主,沒人知道她的下落。”

趙亭玉識趣地噤聲,看來知道凌眷下落的就只有這個坊主了。

只是羌離軍已派人至此,隔著幾座廂房,卻還能聽細微的喧鬧,就怕還未找到凌眷,羌離軍就已掀翻了整座迴夢坊。

可這姑娘實在是走得慢了些,趙亭玉先問了坊主的住處,之後果斷將人打暈,疾步而馳。

坊主的廂房很遠,但又房門又正好對著高臺,除了一道矮牆隔開,再無他物。

若是從月洞門入內,未免堂而皇之,所以,趙亭玉果斷翻牆,翻牆時隨手拿了一塊瓦片摔碎,從碎塊裡挑了一塊最尖銳的藏在袖中,以防萬一。

趙亭玉走到房門前,正要推開門,卻被身後的一聲令喝叫住。

她顫微地轉過身,委屈地看著眼前五個身穿甲冑計程車兵,“是她們叫我過來的……”

一士兵厲聲道:“她們是誰?”

“嬋姨……”

“我等奉命搜查迴夢坊,無人例外。你身上可有兵器?”

趙亭玉連忙擺手,“沒有,真沒有!”

其中一人上前,死死盯著趙亭玉,話中另有所指,“有沒有,要搜了才知道?”

趙亭玉忽而驚起淚眼,滿眼抗拒,而手中的碎塊早已就緒,想著從哪裡下手好,脖頸?每次都是這裡,有些膩了,不如……換眼睛吧,眼前的這雙眼……令她厭惡。

那人一步步靠近趙亭玉,要對她動手時,她也正抬起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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