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不記得了
話說周方被老田安排了一下之後，沒過多久就被叫到名字進裡面的院子裡面參加筆試。
進來才發現，居然好幾個書生模樣的傢伙已經等在這裡。
這倒是看的周方一陣不解，這些個衣冠楚楚的狗東西不是要應試陪讀的嗎？怎地到這來了？
“這位仁兄……”周方隨便找了個看上去還算是面善的傢伙詢問。
一問才知道。
這些人，都是從那邊篩下來的。
周方微微後仰，一臉驚詫：“什麼！？兄臺看上去如此多才，想來定然是才華橫溢之人，沒想到居然沒選上？”
那傢伙原本還不冷不熱。
聽到周方的話，突然間看著周方露出一個‘你居然發現了我的才華’的表情，激動的滿面紅光，一臉羞憤道：“惜敗，惜敗啊！也不知道是哪個狗東西，賣給了那些人一首首好詩，徐府的西席先生一聽那些詩句，各個都進入了第二輪！”
說罷，咬牙切齒道：“要是讓某知道是哪個遭瘟的傢伙賣的，定要將其……生吞活剝！”
周方打了個激靈。
生吞活剝？
好形象啊。
“呵呵……”訕訕一笑。
“敢問兄臺……”書生看向周方，拱手詢問。
周方微微一笑：“祖籍江蘇，姓周名方，江湖道號江南第一深情，人送外號誠實守信小郎君！不足掛齒……不足掛齒……”
“久仰久仰……鄙人孫雲……”
孫雲雖然聽不懂這傢伙介紹的是個什麼。
但聽起來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兩人熟絡之後，周方有些好奇的問道：“孫兄為何選不上陪讀，還要來做家丁？”
孫雲無奈一笑，稍顯落寞，攤了攤手道：“鄙人生在閩地，家中不算什麼富貴之家，想著國朝初立，來應天府尋個富貴，卻沒想到朝廷關停科舉，該用薦舉……”
周方恍然大悟。
也就是說，這些讀書人其實大多數家裡條件都不算好。
他們原本都是來應天城準備參加科考的，卻沒想到朱元璋關閉科舉道路，改用薦舉，這一下倒是將他們的道路給堵死。
對孫雲的遭遇稍稍惋惜了那麼兩秒。
緊接著，田文靜那邊就叫人進去開始筆試。
見到周方走了進去，徐妙雲趕忙從內院走過來叫停了負責筆試的家僕。
“大小姐……”家僕心驚膽戰，不明白為何大小姐突然叫住自已。
徐妙雲搶過這家僕手裡的盤子，而後道：“我進去。”
說完便拿著盤子扮作一般的僕人走了進去。
‘哼，你連字都不會寫，等著出臭吧！’
徐妙雲心裡竊喜，無論如何也要看到周方這傢伙吃癟的樣子。
誰讓這傢伙總是那麼不著三四的，胸有成竹的？
剛剛進去，就看到那一臉正氣的田文靜跟周方兩人竊竊私語。
兩人行為舉止怪異，在邊上交頭接耳。
徐妙雲微微顰眉，隨即看到田文靜塞了一張紙給周方！
頓時，徐妙雲大驚。
好啊，田文靜你個傢伙，居然敢徇私舞弊！
看錯你了！
徐妙雲頓時鬱悶不已。
沒想到府裡有賊啊！
本想開口呵斥。
卻又不想太早暴露自已，想著自已屋裡那二百兩銀錢，硬是咬著銀牙將此事給忍了下來，至於田文靜，估摸著下場不會太好。
徐大小姐真是看了一肚子氣，氣呼呼的回到前廳。
便看到大管事福壽站在屋簷下的書案前有些愁眉不展。
“福叔，怎麼了？”徐妙雲問道。
福壽恭恭敬敬的行了禮，雖然好奇為什麼大小姐穿著家丁的衣裳，但還是保持了一個家僕的素質，恭敬道：“老奴在想該出什麼題……”
徐妙雲盯著那張白紙看了良久。
而後，眼中劃過一絲精光。
“福叔，我來出題！”徐妙雲挽起素衣，露出白皙的手腕，拿起毛筆便筆走游龍。
…
“行了，老大人來了！都安分點！”
田文靜對著眾人說道。
而後又看了一眼周方，走到其身邊小聲道：“第一輪答卷老夫給你解決了，這之後的靠你自已了！”
孫雲一臉錯愕，看著身邊的周方眼神有些鄙夷。
彷彿在說‘你個狗東西，沒想到還是個關係戶！’
周方露出恭敬之色，對著田文靜躬了躬身，田文靜則是一副冠冕堂皇的點了點頭，表情冷峻的道：“好好表現！老大人可是魏國公身邊的人，早年間跟著魏國公走南闖北，不要惹惱了他。”
周方點了點頭。
二十多人又進了一個院子，看到一個身著雲紋長衫的老人坐在椅子上，身邊有丫鬟斟茶，周方心裡吐槽，果然編制裡面混幾十年就是不一樣，同樣是奴婢，看人家這待遇，跟特娘老爺一樣。
“這是最後一關也是決定你們去留的最後一試！”
在院子擺著幾張臺子，四個人一組，分別上前考核。
最終勝利者留下四個人。
競爭很激烈。
周方第一輪就上去了。
福壽端坐在椅子上，不苟言笑，面色端正，拿著手中的紙張緩緩道：“背過論語吧？提筆吧，寫。”
背論語？
誰特麼這麼人才，想出這種題目？
難道題目不應該是，大小姐和大少爺同時掉水裡……
周方白了一眼，說實話他前世也就是個本科生，你要說背幾句論語，那確實可以！但要說抄錄，那特娘就是……
哎，太監上青樓咯。
提筆開寫，周方硬著頭皮就寫下‘人之初……’哦不對，是論語……
‘學而時習之，不亦樂乎……’
寫了大概百十來個字，周方丟了筆，看著那宛如蛇爬的字，周方沉默了。
不是他不想寫，實在是隻記得那麼多。
四張紙收上去，福壽見到周方的字頓時連眼珠子都瞪圓了。
老夫活了五十多年，還沒見過這麼無恥的字！
這叫字？
“為什麼就寫這幾句？”福壽皺眉問道。
見到福壽的表情，躲在暗中的徐妙雲偷偷捂嘴笑著。
叫你作弊！
叫你耍小聰明。
這回完蛋了吧？哼，還想進徐家當家丁，才不給你這個機會。
徐妙雲絲毫沒察覺，其實她的內心不想讓周方當家丁，周方詩才出眾，若是當個家丁，實在是有辱斯文！
“不記得了。”
周方無比坦然誠實的回答，別說臉紅，連表情都不曾變化。
“你的字……”
“就這樣，天生的。”周方嘆了口氣，攤手一擺。
沒辦法，水平就這麼個水平。
此時一眾人看著周方那拽到極致的樣子，只覺得眉心都跳起來了。
這麼狂？
福壽正要發怒，突然一皺眉，開口問道：“你叫什麼？”
“周方。”
噌的一聲！
福壽一下子站了起來。
“你就是周方？”
“是啊，如假包換。”
“你不用測試了，你透過了！你寫的很好，明日準備來上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