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拽著身後人的手臂頭也不回地向前走,直到兩人坐進一輛加長林肯內。

直到車子啟動,後座二人的氣氛還是瀰漫著不虞。

良久,少年清脆的聲音響起。

“他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

聽到這句話,金安行下意識回嘴:“可他上次明明什麼都沒發現,被我耍的團團轉。”

“所以迎接你的是更慘烈的失敗。”說著少年摸向車底的醫藥箱開始給金安行傷口上藥。

“而且他看懂了那個手勢。”

“什麼?!”金安行瞬間大驚失色,他一點兒也顧不上傷口處消毒的疼痛立馬搖了搖頭,“不可能,你剛接手還不太清楚,從初中開始我就天天和他接觸,他就是個徹頭徹尾的草包!”

“…你是說你自已嗎。”少年先是無奈地看了對方一眼,然後正色道“那更危險了,他演技上乘且五感絕佳,這時候卻願意透露自已的才能……我出差的半個月出什麼變故了?”

金安行雖然還是不願意相信都淮竹以前都是裝的這回事,但還是稍微嚴肅了一點。

他略微思索了一下“自從上次贏了他之後,他就沒什麼迴音了,好像……經常和他們班那個新轉校生呆一塊兒。”

少年聽後連忙問道“叫什麼?”

“呃…姓沈……哦對,叫沈自衡。”

是沒聽過的名字。

但這個姓氏還是讓少年高度警惕了起來。

萬一是他想的那個沈家,那麻煩就大了。

不過眼下還是先避免繼續接觸為上,避免打草驚蛇。

“監視都淮竹的計劃先暫停。”

金安行也對沈這個姓有點害怕,見狀也鬆了口氣,然後就聽到少年慍怒的聲音。

“怎麼問你他的近況這麼難說出口?我就走半個月你就放鬆了?”

金安行:“……這不是贏了他之後他沒什麼太大的反應,我以為他已經被打怕了縮在學校裡……就,就……”

少年:“就只顧著去盯著簡柔了?”

金安行:“……”

少年聲音沉了下去:“萬一被發現了你想被本家又貶到哪裡去?她不是你現在能接觸的。”

金安行神色變得異常委屈:“她憑什麼只因為是那個女人生的就有這麼大權利。”

少年聽到這不忿的話語,語氣微微放緩“事情已經發生了,現在重要的是養精蓄銳。”

接著又說“既然現在計劃暫停,訓練計劃也可以開始進行了。”

金安行瞬間身體靠後離開少年手握的棉籤。“什麼訓練?”

少年扯著對方的衣服將其拉回,冷酷地說:“體能鍛鍊,你太弱了。”

“我手下很強!”

“所以?”

“……”

金安行拒絕溝通,閉眼裝睡。

少年也綁好最後的繃帶,心卻一點一點往下沉。

上次接觸,都淮竹的招式毫無章法,看不出一點練家子的痕跡。

這次卻招招凌厲直擊要害,還有見到他手勢後的動作……等等!

那是沈家的回應方式!

少年打了個寒顫,他沒有選擇驚動一旁的金安行,開啟了老爺的通訊方式。

寒鴉:“計劃暫停,沈家介入。”

老爺:“沈家?嘖。”

老爺:“讓柔柔去吧,提醒她小心行事。”

寒鴉:“是。”

————————

都淮竹一邊翻牆一邊不住地回想起一小時前的情景。

他趴在桌子上捂著肚子,低聲說道“……肚子痛。”

沈自衡淡淡地看了一眼同桌,不知道信還是沒信。

見對方沒有回應,都淮竹心裡默默翻了個白眼,嘴上還是一副可憐的語氣說道“想去廁所。”

“我陪你。”這次沈自衡回覆了。

都淮竹被這個回答氣得差點開罵。

拉屎有什麼好陪的,姓沈的我**你**。

面上絲毫不顯內心的怒火,語氣不變道“很臭的,就不用陪了吧,真的好痛,讓我去吧,沈·老·師·。”

對最後稱呼很受用的沈自衡沒再為難對方,大度地放他走了。

都淮竹終於如釋重負地離開,沒注意到在他走後沈自衡也起身離開了教室。

都淮竹悄咪咪地走進了教室,見沈自衡如常地埋在題海里,放了放心然後趴在桌上開始睡覺。

晚自習下課,兩人相安無事地回到了家,今晚懲罰的次數甚至相較於往常還減少了。

都淮竹對今天的一切滿意的不能再滿意了。

最後兩人和諧地躺在床上入睡,都淮竹卻莫名地煩躁。

明天就是月考了,在之後男女主就應該碰面了,到時候沈自衡就會被善良溫柔的女主吸引住目光。

再也不會來糾纏他了。

明明是值得普天同慶的大好事,他卻高興不起來。

明明他只是有他的影子而已。

【明明他只是有他的影子而已。】

“……別學我。”

【半個月的相處感覺如何?】

“沒什麼感覺。”

【他如果知道他只是個替身,會傷心哦?】

“反正他馬上就會被女主拐走,沒差。”

【你最好真的這麼豁達。】

【明明只要有關他的一切,哪怕只是一點相似,你都不會放手。】

【你是這樣的人。】

“……滾。”

都淮竹清了清思緒打算睡覺,終於要醞釀出睡意時,耳邊傳來沈自衡低沉的嗓音。

“我跑遍了學校所有的衛生間,你似乎都不在?”

!!!

他瞬間清醒,僵著身子不敢動,試圖裝睡矇混過關。

可惜沈自衡早就料到,手臂從腰部開始緩緩向下試探,就被一雙手緊緊握住。

大腦飛速運轉,然後緊緊捕捉到前幾天上課偶然看見的一角,嘴快說了出來,又在說完後就後悔了。

“3教4樓廁所門口我特意放了個故障維修的牌子,你這個沒進去吧?”

他賭沈自衡沒進去看過。

沈自衡:“可我們晚自習在一教,所以你肚子痛到了極點還頗有毅力地從一教二樓跑10分鐘到三教四樓還從儲物間拿了塊牌子放在廁所門口再——進去上了廁所?”

都淮竹:“……我樂意”

摟在腰間的手臂鎖緊,都淮竹的後背緊貼後面的胸膛。

好熱。

房間內安靜至極,除了對方在耳後讓人酥麻的呼吸,只能聽到自已震耳欲聾的心跳聲。

沈自衡藉著窗外透過的淡淡月光,欣賞著前方通紅的脖頸和近欲滴血的耳尖,吐息變得粗重。

見對方還在試圖狡辯,他最後一錘定音。

“那鞋底突然出現的桃花花瓣也是從3教四樓的衛生間帶出來的?”

哦豁,新城附中校園內什麼樹種都有唯獨沒有種桃花。

都淮竹還想說什麼,後頸就被用力咬了一口。

“唔!”好疼,他動了動身子試圖向前掙脫,就被緊緊纏住的雙臂箍得動彈不得。

沈自衡用實際行動證明了他憋了幾個小時的心情——他非常生氣。

比往日更甚的咬合讓都淮竹聞到了濃濃的血腥味,同時察覺到一種堅硬熾熱向自已襲來。

之後不論都淮竹如何辯解求饒都無濟於事。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被動承受對方侵略性極強的攻勢。

大汗淋漓又瘋狂至極。

直到天邊泛白,一場荒誕的盛宴才終於結束。

沈自衡也沒有再細究都淮竹的去向,一臉饜足地抱著早已疲憊昏睡的某人陷入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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