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每次修煉出關總愛穿著緋色的紗袍,閒看庭前花開花落,遙看天邊云云捲雲舒,時而坐在院門前的臺階上喝些小酒,時而品茶。修仙的日子像歷經萬年煎熬的苦澀般漫長,連流雲的變幻也看不出一點痕跡,殘陽下墜,曉月初升,日復一日,就這樣不知過了多少年。

“桃夭,想什麼呢?這麼入神?”灼華問道。

桃夭不覺莞爾:“大師兄。來,我們一起小酌一杯。”他搖晃著小酒罐子,醉眼迷濛的遞給灼華,又坐在臺階之上:“師兄,你說這人世間什麼最難,我每日修煉完都會坐在這看盡這方寸山的一草一木,一舉一動。有時候覺得做人真好,可以體驗每一世不同的人生。”

“桃夭你沒事吧?你怎會有這種想法,怎麼突然感嘆起人生了。”灼華摸了摸桃夭的額頭,“沒發燒啊。”

桃夭無語的看著灼華,將灼華的手放下,說:“哎呀,我沒事,大師兄,只是修煉無聊,感嘆做神仙的日子是有夠無聊的,洪荒五界,天地人神妖,只有人生在變幻,我們其他四界卻長年如一。”

“沒事就好。”

桃夭長年積月的修煉,修為大有長進,到了師祖考校之日。

“徒兒,為師看你近來修煉越發勤勉,讓吾對你的修為考較一番,如何?”

“是,師父,桃夭領命。”

只見桃夭捻訣異形變幻,動作緩若遊雲,疾若颶風,穩健又凌厲。頃刻間,破虛空,碎流光,不留痕,劍轉流雲;飛袖飄,四方起,點水輕,鋒入海底。桃花花瓣滿天飛舞,所及之處,便讓人遍體鱗傷,體無完膚。

菩提祖師十分滿意此次試煉,便將九鳳玄青神鳥賜予桃夭。

菩提祖師拂塵一揮,玄青神鳥便應召喚而來,只聞玄青神鳥一聲尖叫“啾!”,化成九頭鳥身,握拳叩首道:“祖師,請問有何吩咐?”

“玄青,我知你極難馴化,以後你聽命於桃夭,成為他的坐騎,萬望你繼續向善,與桃夭共克時艱,攜手並進。”

“玄青領命!”

有玄青在的日子裡,桃夭乏味單調的生活多了一絲生機與活力,桃夭說話也變得多了起來。玄青時不時在桃夭睡覺之時,叼來石子什麼的,故意砸在他身上,又或者故意起落踩到桃夭,氣得桃夭直跳腳,恨不得每日抽他百八十鞭,每到桃夭要收拾他的時候,他就不知道跑哪裡躲起來了。玄青神鳥由於極難馴化,每日桃夭都要為馴化玄青而苦惱,弄得方寸山內鳥鳴不絕,皆是桃夭馴化玄青之故。

此刻,桃夭正滿院子亂跑的捉九鳳神鳥,“玄青,你個九頭臭鳥,給我站住,到處亂飛什麼,你在師父面前從未聽聞有過逾矩,到我這裡怎麼每日都在給我惹是生非,今日你把大師兄的坐騎夔(拼音:kuí,注音:ㄎㄨㄟˊ,中古拼音:gyi)吃了,我該如何向大師兄交代,別怪我逮著你,把你身上的羽毛扒光,讓你成禿鳥。”

“這有什麼,誰讓它平常總是和我作對,起初我也沒想殺它,它非得和我較真,整日只會亂放光芒,閃瞎別人眼睛亂吼的兇獸,我實在是耳朵受不了,才想堵住它的嘴,和他較量一番。”玄青邊跑邊大聲說。

“那你也不應該把他吃了,活要見‘獸’,死要見屍,你明不明白?你個沒心肝的。”桃夭追逐道。

待兩者都跑累了,氣喘吁吁的躺在院子裡的草坪上望著五彩祥雲悠悠飄過。

“我只是聽說夔(拼音:kuí,注音:ㄎㄨㄟˊ,中古拼音:gyi)吃了後,修為會大增,我想著反正被我打死了,橫豎都會被罰,還不如不浪費,吃了算了。”

“你這臭鳥整日不學好,這算盤打得夠精啊,唉,等我想想怎麼給大師兄一個交代吧。”

“嘿嘿……那還不是你教得好,每日你滿山的到處找我,想治服我,我也從笨鳥成為了聰明鳥。”玄青討好一笑。

桃夭翻了個白眼,對玄青說:“以前還真沒想到,你會用這種方式認我當主人啊!”

“老大,其實祖師讓我聽你的話時,我就已經認你為主了。只是我覺得你這人挺無聊的,話也不多,就想著每天逗逗你,給你的生活增添點樂趣。”

“別叫我老大!逗我很有意思嗎?唉,不過你還挺有心的,你來了之後,我的生活確實充實了不少。”桃夭閉著眼睛回答,不知不覺就睡著了。“老大……老大”玄青見叫不醒桃夭,只好揹著她,把她送回了房間。

安置好桃夭後,玄青並沒有離開,而是化作一隻小鳥,停在了窗邊。它靜靜地看著桃夭,眼中透露出一絲溫柔。第二天清晨,桃夭醒來,看到了窗臺上的小鳥,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暖流。

“沒想到玄青陪了我一整夜。”桃夭那欣想到。

“玄青,大師兄應該現在知道了。現在該怎麼辦?愁死我了。”

“老大,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一切有我呢,所有責任我全部承擔。”

“我的老天爺呀。這是你能承擔的嘛?說的倒是容易。哎……我只希望你不要再惹禍了,到時候不是你喊我老大,是我要喊你祖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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