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再醒來的時候,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只知道周圍一股泥土味,這種味道就是夏天的時候上一秒還是千空萬里大太陽,下一秒就是傾盆大雨的那種夏天獨有泥土味道,我就知道下雨了,意識也慢慢恢復了。

再是眼睛睜開,發現天是黑的,窗簾並沒有被拉上,透過窗戶看到醫院紅十字標誌,周圍滿是消毒水的味道,醫院獨有的氣味。

耳邊聲音也漸漸清晰起來,雨打在窗戶上,打的噼裡啪啦的,雨很大,但並沒有因此澆滅我心中的火焰。

抽泣聲也漸漸在我的耳邊盤旋,由模糊到清晰,妹妹在我的右邊坐著,一隻手拉著我的右手,另一隻手還在抹眼淚。

愛哭包,葉晨晨。

從小她一流淚我都會難過,我太愛她了,我們從小就一起長大,我們兩個從記事起並沒有見過父母,只聽劉爺說過我們爸媽是生意人,寄養在劉爺家,每個月會收到他們打的生活費而已,所以經常被一些傻子說沒爹媽,要是沒爹媽難道我和晨晨是石頭縫裡蹦出來的?

但我和晨晨堅信我們是有爸媽的!我們平常吃飯是在劉爺家,吃完就直接回家休息,彼此相依為命的活著。

我看著她許久,確認那幾個人沒有找晨晨麻煩後,緩緩開口說:“晨晨,你唱個歌我就醒了”我閉著眼睛騙她。

抽泣聲一下就停了,她拉著我的手,注視著我緩了會,清了清嗓子:“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隨,蟲兒飛,蟲兒飛…”她邊抽泣邊唱,但不妨礙她,她唱歌很好聽,以後絕對是個甜妹聲。

“好啦,多虧美少女的歌聲我醒啦!愛哭包,他們沒有再找你麻煩了吧?”我睜著眼睛邊稍微活動一下身體看著她說,果然傷的不輕,動一下都疼。

“沒有,我和劉爺到那裡的時候他們都躺在地上,你也是,給我嚇到了我還以為還以為你…”說完便又哭了起來,趴在我身體上,我疼的嗷嗷叫,她也趕緊起來坐在一旁的凳子上。

“哎呀我這不是好好的嘛!別哭啦!再哭我以後就一直叫你愛哭包!咦?不對啊他們怎麼躺在地上?”

“是的我們去的時候他們就都躺在那個地方,晨晨也覺得奇怪,不會是附近的家長看到了揍了他們一頓吧?你應該沒辦法一個人打那麼多人吧,畢竟年齡差距和人數差距太大了!還有我不是愛哭包”晨晨也疑惑的說道。

我沉思了會,但是是真的找不到後來的記憶了,便叫晨晨把燈開啟吧。

她點了點頭,起身去把燈開啟了,因為一下子不適應光亮那一下子太刺眼了,我猛的閉上眼睛。

緩了緩我便睜開了眼睛,她站在我面前看著她,她的臉已經哭成大花貓了,眼睛也腫了,看著這樣我又想哭,又想笑,但是我還是強忍著淚水和笑感問“我睡了多久啦?”

“就一下午的樣子吧,劉爺說你醒了就去叫他,哥哥下次不許魯莽的一個人打架了!再打架晨晨就再也不理你了!”她頂著大花臉雙手撐在腰上對著我說。

看到她的大花臉我就忍不住了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好好好不打了,我不魯莽打架了。”

晨晨也意識到我在笑什麼,趕緊轉了過去說“討厭鬼!你別笑了,你再笑我以後不教你寫作業了!我現在去打電話給劉爺,叫他過來帶我們回去”。說完就去了衛生間裡洗了把臉就出門了。

晨晨走後心想到“切,不教就不教唄,無所謂反正我不寫作業,不對晨晨是我組長,可是她不包庇我啊!可真是個大義滅親的好妹妹!”

此時的病房沒有別人,只有我自已,屋外雨打在窗戶上噼裡啪啦的,房間裡面很安靜。

我靠在病床上,回想起下午的過往,心中的怒火併沒有因為窗外的大雨而停息,看著天花板,眼神空洞,向外冒出絲絲寒氣,這個寒氣足以蓋過這盛夏的熱浪。

我想了許久,總的認為,只有自已能力夠強,就一定能把欺負我們的人給打怕!打的他們再也不敢說我們是沒爹沒媽的孤兒!這就是個誓言,我們倆兄妹永不被欺負的誓言,誰曾想也正是這個誓言把我們推入萬丈“深淵”。

沒過多久,“咔嚓”一聲房門被開啟了,劉爺牽著晨晨的手走了進來。

“臭小子,沒多少實力就別裝老大,以後這種事情第一時間去叫我知道不知道,活該被打!怎麼樣還能起嗎?”劉爺盯著我說,但是我看劉爺的眼神有點奇怪,像是有什麼瞞著我一樣。

“還行,頭倒是沒啥事情,就是身體有點痛就是。”說實話我頭挺硬的可能小時候經常摔跤的原因,劉爺說我小腦發育不良。記得以前有一次走路的時候不小心撞到樹上,硬是一聲沒吭。

“哦有點痛是吧,那你也真是皮厚,你是繼續癱在醫院還是回我那吃大餐?”

我一聽有大餐兩眼放光立馬說到:“走吧走吧躺著可沒有大餐,劉爺揹我回去唄。”露出渴望的眼神,是對大餐的渴望嗎?不是,那是對劉爺家的思念。

“行,劉爺我就勉為其難揹你一次,下次可就要收錢了哈”劉爺俯下身示意我趴到他的背上。

我往前趴了過去,身體的陣陣劇痛也擋不住回家吃大餐的決心!趴在他背上,心想老不死的劉爺天天就知道賺我錢,自已生意做不下去,天天敲我竹竿。說到傷其實我並沒有傷的那麼重,都是些皮外傷,醫生那時候和劉爺說什麼時候醒了就可以直接回去了,就是全身淤青不少,回去用點紅花油或者雲南白藥就行,但回去的途中還是有那麼一陣陣的痛覺,我也是咬牙堅持。

劉爺揹著我,牽著晨晨走了病房,和護士打了招呼,我們便出了醫院。

劉爺家附近就是醫院,我們家離劉爺家也不是很遠,不一會我們就到了劉爺家,其實說到劉爺啊,60多歲一老頭,他全名叫劉存良,他有一個兒子,但是他兒子在外地工作,至於做啥我們也不知道,沒啥時間回來,我們也沒見過他很多次,劉爺這個人吧,山羊鬍子,眼睛不算大,卻炯炯有神,身材很瘦,感覺就像個骨頭架子一樣,但在他身上能感受到一種氣息,我描述不來。

但眼皮上有個很嚇人的刀疤。我們習慣了就已經不怕了,我們以前也問過他是怎麼回事,他總是不告訴我們,我們也沒有再問。因為他只有一隻眼睛的原因,加上會一點按摩,所以他開了一家盲人按摩,他會按摩,針灸,拔罐一些養生的東西,平常店裡沒啥客人,我現在都納悶他一隻眼睛怎麼能看清針灸的,他貌似對針灸造詣很深,晨晨有時候也會跟著他學針灸,晨晨這個人很好學,什麼東西都想學一下,腦子很好,所以成績一直都是第一,而我劉爺說我是小時候經常撞壞腦子摔笨掉的。

到了店裡,店裡有兩個沙發,還有三個按摩床,我坐在店裡的沙發上,劉爺往店裡面走,店後面就是他的廚房,他的小店叫老劉按摩,一共兩層樓,一樓是他的店和廚房,二樓是他的臥室和客廳,平常有熟人他都會讓他們去二樓。

我們是咋和劉爺認識的?那就要從小時候說起了。

劉爺說好像很早就認識我們爸媽了,我爺爺奶奶外公外婆在我沒出生就去世了,我們從小就是劉爺一手帶大的,斷奶後父母就已經外出了,去哪我們也不知道,後來才知道劉爺瞞了我們很多事情,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我們只知道父母留了一棟房子給我們兄妹二人,每個月會給錢給我們,有時候多有時候少,但是平均下來有個3000的樣子,我們家一開始是劉爺管錢,後面教了晨晨算賬,後來就是她管了,說白了就是怕我亂花。晨晨用錢很省,而我也就一般般吧,兜裡不管有多少從不剩錢,因為那個老不死的劉爺就不讓晨晨給我太多!

但是我們平常會存錢以防突發情況,當然是晨晨的想法,以前有幾次想用這錢去買那種神奇寶貝卡玩,都被她發現了,被狠狠地教訓了一頓,後面就乖乖存在那裡了。

我坐在店裡的沙發上,晨晨在我旁邊看圖畫書,而我還在想到底是誰把那幾個人給打倒的,就在我想的時候晨晨突然問道:“哥哥,你說世界上有七個小矮人和白雪公主嗎?”

“七個小矮人我不知道,但是白雪公主我知道!”

“真的有白雪公主?”晨晨水靈靈的眼睛一眨一眨的看著我。

“那當然有了,不就是你嗎?白雪公主”說完便摸了摸她的頭。

她笑了,笑的很開心,她開心了我也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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