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妙法真人，劍體無雙
死寂。
足足接近十秒鐘的死寂。
這足足有數萬人的寬闊大地之上連一絲呼吸的聲音都沒有。
許久之後。
一片譁然。
“他，他剛剛說什麼？”
“現場給關軒然展示一遍？”
“草，太囂張了，不，這也太帥了吧？”
在場的女修們看著顧長安更是美眸放光，那滿滿的傾慕之色讓人絲毫不懷疑，若是顧長安現在要拉她們入雲舟睡覺，那她們絕對會迫不及待的答應下來、反客為主。
關軒然更是愣了很久。
而後，低頭看了看顧長安那伸出來要刀的手。
關軒然怒了。
作為元嬰期大圓滿的修士，關家千年來的第一天才，濱海城的第一刀修，他，關軒然，是有著屬於自已的傲氣的，哪怕是面對自家老祖他也不會低頭，但他今天發現有個人比他還特麼的要傲！
世界上怎麼有這麼能裝的人啊？
竟然比我還能裝？！
這傢伙太特麼囂張了！
老子倒要看看你到底怎麼教我？！
雖說心裡怒到了極點，關軒然臉上倒是沒有表現出來，將刀遞了過去，等到顧長安伸手接的時候他才慢一拍的提醒道。
“顧道友，小心，我這刀乃是我的本命靈刀，早已蘊養出了刀靈，其性...”
已經接過了刀的顧長安已經轉身面向試劍碑，聞言，又轉頭看向了關軒然。
“你說什麼？”
看著那到了顧長安的手中便發出了愉悅的刀鳴聲，諂媚不已彷彿個奴才的自已的愛刀，關軒然一時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那‘其性格暴躁不已，便是我家老祖也不讓碰。’的話咽回了肚子裡。
這特麼什麼情況？！
看著那平日裡哪怕對自已也是愛搭不理。
如今卻一個勁的朝著顧長安發出興奮的刀鳴，任憑顧長安嫌棄也還鍥而不捨的往著他身上蹭，活脫脫的就像是一個面對男神的超級女舔狗一樣的愛刀。
關軒然身體不由得有些顫抖。
這一刻，關軒然感覺自已就像是一個小丑，像是一個舔了高冷的對任何人不假辭色的女神幾十年，結果轉頭突然發現對方竟然是別的男人的舔狗的小丑。
而在雲家的雲舟上。
雲婉卻是突然聽到剛才哪怕是顧長安眼力超群，教導眾多元嬰時，也依舊不發一言甚至表情淡漠的古劍大師，此刻卻是驚疑的‘咦’了一聲。
轉過頭望去。
雲婉卻發現古劍大師死死的盯著顧長安。
眼中竟有幾分期待、激動。
“古劍爺爺？”雲婉茫然：“您這是怎麼了？”
“沒、沒事。”
古劍大師回過神，搖了搖頭。
“想到了些事情，不過仔細想想，是我想多了。”
一個四百歲才元嬰後期的普通修士又怎麼可能會身懷聖體呢？
雲婉見狀，雖然不明所以，但也沒有再問，重新看向了下方。
此刻。
顧長安已然轉身面對著試劍碑，抬手。
和剛才關軒然一樣的抬手，但沒有他那恐怖無匹的氣勢。
揮刀。
一道刀氣。
和剛才關軒然那幾乎撕裂大地的刀氣不同。
那刀氣就像是隨手一揮、隨風一吹便會散的羽毛。
沒有帶動任何的異象。
只是速度極快，瞬間就超過了那試劍碑，而顧長安亦是出現在了那試劍碑前，一刀斬下。
‘宕！’。
清脆的金鐵交擊的聲音響起。
顧長安輕輕落回原地。
沒有山崩地裂，沒有勁風呼嘯，沒有之前元嬰修士們所表現出來的恐怖異象，就彷彿剛才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般，而他轉身將那對著他發出彷彿‘不要拋棄我！’的哀鳴的刀重新遞給了關軒然，像極了拔吊無情的渣男。
不過關軒然並沒有接過自已的愛刀。
他愣愣的看著那塊石碑，看著剛剛顧長安斬擊的位置，久久未曾回神。
“發生了什麼？”
“感覺也不是很厲害啊。”
“這一擊比關前輩的一擊差太遠了吧？”
周圍的修士議論紛紛。
“你們懂什麼？”
血斧真人回過了神，冷哼一聲，震得那些議論的人眼前一黑，而他目光狂熱的看著顧長安的身影身體都激動的在顫抖。
“將所有的力量、靈氣都凝聚在一擊之上。”
“沒有一絲一毫的逸散！”
“這等靈氣的掌控！”
“這等刀法的造詣...”
血斧真人死死的盯著顧長安，他突然有一種下跪磕頭哭著求對方收下自已當徒弟的衝動。
而關軒然也終於是反應過來。
他先是茫然的看了會兒顧長安，那哀鳴著不願離開顧長安的愛刀也不在乎了，隨後過了好久，他才後知後覺的低頭接過了愛刀，然後緩緩閉上了眼睛。
許久許久之後，他忽然睜開眼睛，隨後再次朝著試劍碑的方向一斬，那一擊比之前要‘收斂’了許多。
而在斬擊之後。
關軒然轉身對著顧長安長長的一鞠躬。
“前輩刀法出神入化，軒然受益良多，感激不盡。”
‘譁！’。
周圍頓時一片譁然。
若是血斧真人的解釋讓他們似懂非懂，那如今關軒然的這一鞠躬以及那心悅誠服的‘前輩’，就讓他們徹底明白，剛才顧長安那看似其貌不揚的一擊到底有多麼的恐怖。
“無妨。”顧長安淡淡道：“還有人要來嗎？”
四家雲舟上其他的元嬰境頓時意動。
他們自認實力不如關軒然。
既然關軒然都劈不開這試劍碑那他們下去也無用。
但到了他們這一步，修為、武技哪怕精進一步，都需要漫長的時間，而如今只要在顧長安眼前揮出一擊，便能得到其教導更進一步。
與之相比。
丟臉、叫他前輩之類的那不是應該的嗎？
而正當眾多元嬰修士對視一眼，準備不要臉的爭搶著下去的時候，一道女人的輕笑聲忽然從濱海城的方向響起。
“道友技藝精湛，姐姐佩服。”
眾人循聲望去便看到一個容貌嬌豔、身材豐腴，一身桃花色仙裙，看起來三十左右歲的美婦正從濱海城的方向踏空而來。
“老祖？！”
趙靈兒忍不住睜大了美眸驚叫出聲。
頓時。
下方眾多修士盡皆譁然。
“老祖？”
“莫非是趙家的生死境老祖，妙法真人？！”
“廢話，除了妙法真人外還能有誰能當得了趙家人的這聲老祖？”
“嘶，沒想到竟然連生死境的真人都出來了，這顧長安好大的排頭！”
而就當眾人議論紛紛之際。
一道爽朗的笑聲從濱海城內響起。
“小友好刀法！”
一名揹負長刀、氣勢凌然的中年男子也是從濱海城內踏空而來。
關家的人亦是驚撥出聲：“老祖？！”
與此同時，一名精神矍鑠的黑髮老者，一名長相一般但氣質超然的年輕男人均是踏空而來，四人凌空而立。
“這、這...？”
“乖乖，我沒眼花吧，四家的老祖竟然都來了？”
“這顧長安是人參果不成？”
“見過四位真人。”顧長安見狀淡淡一笑，衝著四人不卑不亢的拱手。
趙妙法捂嘴輕笑。
美眸看著顧長安那俊美無儔的臉異彩連連。
嬌聲道：“姐姐正好也用劍。”
“不知道弟弟可否指點姐姐一二？”
聽著趙妙法的話，其他三名生死境老祖頓時眼皮微抽，而下方的眾多修士更是再次譁然了起來。
生死境大能向元嬰境修士求指點？
這是什麼逆天劇情？
生死境大能的尊嚴呢？
下一步是不是以身相許啊？
顧長安也是頗為古怪的看了趙妙法一眼，不過還是微微頷首。
“真人請。”
“莫要叫姐姐真人，太生分了，叫姐姐就好了。”
雲舟上的趙家眾人痛苦的捂住了臉，感受著眾人異樣的目光恨不得逃回雲舟內不再見人。
老祖您在幹什麼啊？！
趙家的臉都要被您丟光了啊！
“好的，真人。”
趙妙法幽怨的看了顧長安一眼，見到他神色不為所動，輕哼一聲，隨後望向了雲家雲舟上的古劍。
“古劍大師。”
“不知妾身擊碎了石碑可否也獲得鑄劍的機會。”
“可。”古劍淡淡道。
“那妾身便多謝古劍大師了。”
趙妙法輕輕一笑，隨手一揮，一柄淡粉色的長劍便被她取出。
而後趙妙法注視著那試劍碑，收斂了笑意，神情開始變得專注，周身的氣勢節節攀升，而她的腳下更是彷彿出現了一朵盛開的桃花，把她襯托的好似桃花神女。
趙妙法素手微抬。
那長劍便凌空立於她的頭上。
趙妙法輕輕一喝，那長劍突然疾馳而去，但在眾人眼中卻彷彿又變成了無數瓣的桃花，漫天而下，美輪美奐，讓人見子便心神一空，只知欣賞那美妙之景。
連雲蒼、關軒然等元嬰大修也下意識的沉醉在了其中。
‘宕！’。
直到清脆的金鐵交及聲響起。
雲蒼、關軒然等人才猛然的回過神，再看著那還沉醉在那漫天桃花、桃花神女的絕美幻想中的眾多修士，不由的滿頭冷汗。
“好恐怖的幻想！”
若是剛才那一擊若是朝著他們而去。
他們怕是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這還僅僅是生死境初期的修士，竟然差距的如此之大？
而後，他們才後知後覺的看向了試劍碑，這才驚悚發現那試劍碑竟然還沒有斷裂？！
生死境初期真人的全力一擊都未能損傷分毫？！
趙妙法遺憾的看了眼那完好無損的劍碑，隨後也並未在意，目光倒是落在了顧長安的身上，意味深長。
周圍人不過是被她道法餘波波及。
僅是這，便讓那些元嬰後期、大圓滿的修士沉迷其中，無法自拔，這就是生死境和元嬰的差距。
但是。
顧長安可是她重點‘關照’的物件。
可是對方並沒有沉迷幻境，反而一直在看著她出招。
“弟弟，你好有趣。”
趙妙法‘咯咯’嬌笑，嬌聲道：“有沒有興趣娶我趙家女，入我趙家？”
“姐姐保證，若是你願意，此代族長之女，我趙家第一美人，趙韻，還有其妹妹趙靈兒都嫁與你。”
“如果你覺得不夠，我趙家美人，無論是否婚嫁，都可以成為你的妻妾，伺候你。”
“到時弟弟你每日只需要享受與修煉，至於其他事情，一概不用管，修煉資源和一切瑣事我趙家都可以為你解決。”
“如何？”
顧長安只是拔出了地上的劍。
下一刻。
趙妙法臉色變。
顧長安儼然是用出了和她一模一樣的劍法。
不，雖然並未施展幻術，但單論劍法的話比她的劍法還要精妙多，光是看著顧長安施展趙妙法竟有種受益匪淺的感覺！
三位生死境大能也仿若看怪物一般看著顧長安。
而顧長安只是淡淡道：“幻術我不太擅長。”
他剛剛在血斧道人攻擊試劍碑的時候才突然發覺到，他的「破虛之瞳」似乎不僅僅可以當白眼和直死之眼用，還可以當寫輪眼用。
萬千劍法。
歸根結底也不過是體內靈氣流轉的方式不同。
再結合他的先天劍體，只需要看別人使用過一次劍法，立刻複製出來對他來說並非是難事。
趙妙法複雜的看著顧長安。
許久。
她忽的展顏一笑。
只見她蓮步輕移，邁著那在桃花裙下若隱若現的修長美腿，一步一步的走到了顧長安的面前，一雙美目笑吟吟的打量著他。
“姐姐真是越來越中意你了。”
趙妙法嬌聲道：“剛才是姐姐的不對。”
“這樣吧。”
“好弟弟。”
“你可願與姐姐結為道侶，共享極樂？”
寂靜。
死一樣的寂靜。
雲婉攏在袖子下的小手微微握緊。
“老祖怎麼這樣。”趙靈兒急的眼淚都出來。
更多的人一聲不吭，緊緊地盯著顧長安，想要看他如何回應，回應一個嬌豔可人的生死境大能的求愛。
“此事日後再說。”
“好吧，那弟弟你就先忙正事，等一會兒正事忙完，‘日’後再說。”趙妙法嬌媚一笑，如萬千桃花盛開，楚楚動人。
聽著這妙法真人暗示性極強的話，顧長安依舊不為所動。
“可還有人要試試？”
三位生死境老祖均默然無語。
剛剛其實他們也是想試試的。
不過現在眼看著顧長安給趙妙法當了一回老師，他們這些又實在沒法像趙妙法那般不要臉，實在沒法向一個元嬰境修士不恥下問。
而其他的元嬰境修士雖然想要顧長安指點，但眼看著趙妙法在那裡，一副等著顧長安完事的模樣，也不敢下去惹趙妙法不快。
等了一會兒。
見無人應答顧長安便轉身拔出了那柄黑劍。
走到試劍碑前百米處停下，面對著試劍碑。
眾人不由得屏息凝神，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顧長安。
“你覺得他能破掉試劍碑嗎？”
“怎麼可能，妙法真人都做不到的事情，他便是再厲害，終究也只是元嬰修士，又怎麼可能做到？”
“也是，只是...”
看著那神色淡然、氣質出塵的白衣少年。
眾人卻是有些不自信。
不自信顧長安不能破掉那試劍碑，哪怕剛剛趙妙法的全力一擊，都未曾能讓試劍碑出現哪怕一道劃痕。
趙妙法也嬌笑道：“好弟弟。”
“若是你真的能碎掉這試劍碑。”
“姐姐就當你的妾室。”
顧長安不為所動，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試劍碑。
在破虛之瞳的注視之中。
試劍碑沒有‘線’。
無名劍意暫時不需要動，消耗太大，而且此劍也不一定能承受得住，至於「斬人」劍意和「斬魂」劍意。
顧長安並未多想。
斬魂劍意的精髓乃是先斬魂，再斬人，重點是斬魂。
若論殺傷力，其實並不如斬人劍意。
所以。
顧長安握著劍柄的手微微活動，心神沉浸在了那塊試劍碑，在自已，在手上的劍，除此之外世間別無他物。
唯人、唯物、唯劍爾。
一股風莫名的刮起來。
“起風了？”
趙妙法收斂了笑容美眸一眨不眨的盯著顧長安，忽然心裡有些後悔，自已剛剛似乎開玩笑開的有些過了？
若是對方真的能擊碎試劍碑。
自已難不成真做對方的妾室？
怎麼也要一個正妻的位置吧？
而三位生死境，還有關軒然等元嬰境大圓滿大修也陸陸續續的似察覺到什麼緊緊地盯著顧長安，而其他的修士茫然的看著這一切，不明所以。
“呼。”
又是一陣清風吹過。
‘鏘！’。
趙妙法美眸不由的一縮。
好快！
快到了大部分的元嬰期修士都未看到顧長安揮劍。
一道銀光便自天地乍起。
橫亙天地，如銀河乍洩，星海倒卷。
眾人急忙看向了試劍碑。
看到那完好無損的試劍碑，趙妙法不由得鬆了口氣，隨後又有些遺憾，而同樣的其他在場的眾人也不知道為何的鬆了一口氣。
“幸好...”
“弟弟劍法超絕，劍意通明，姐...”趙妙法‘咯咯’嬌笑著，話未說完，便聽到‘咔嚓’一聲，不由得止住了話，下意識的看向了聲音的來源處。
那是黑劍。
那柄古劍大師花了三個時間所打造出來的劍。
斷了。
劍身如蛛網一般，化作了一塊又一塊的碎片，其上劍意凜然，尋常修士光是掃著餘光便覺得眼睛刺痛。
沉默。
許久的沉默之後，趙妙法鬼使神差道：“要用我的劍嗎？”
“麻煩。”
趙妙法回過了神，倒也未曾猶豫，重新露出那好似桃花的嬌媚笑容，素手一揮那桃花劍便自動朝著顧長安飛去。
感受著自已的愛劍的劍靈那迫不及待之感，還有那開心的劍鳴聲，趙妙法也未曾多想，只當是頂級劍修與劍之間的惺惺相惜，半是吃醋、半是玩笑道：“看來弟弟你真的很受劍的歡迎呢。”
顧長安笑了笑，握住了桃花劍。
女人的劍，劍柄偏小，不過也足夠了。
顧長安的目光重新落在了試劍碑之上，再次沉浸心神。
他依舊不打算用無名劍意。
只不過...
‘鏘！’。
突然。
在場的眾人聽到了一聲整齊劃一的劍鳴聲。
“我的劍？”
“我的刀？”
“我的斧子？！”
眾人突然發現自已隨身佩戴的武器不知為何竟然自已出鞘，甚至用手去抓也掙脫開，漂浮在了空中。
刀槍棍棒戟...
命宮、凝丹、元嬰，甚至是那三位生死境老祖的兵器都彷彿受到了什麼召喚一般，自動飄在空中，又整齊的向著某個方向微微‘低頭’。
眾人順著那方向望了過去。
那是顧長安。
而似乎是這一切的‘罪魁禍首’的只是閉著眼睛，似乎是在感受，渾身氣勢節節攀升，就像一柄即將出鞘的絕世神劍一般。
眾劍長鳴。
“是、是了，沒錯，沒錯...”
雲婉正為眼前這詭異而神奇的一幕驚愕之時。
就聽到一旁響起一道激動的聲音。
雲婉聽著那聲音，有些不可置信的轉過了頭，便看到那平日裡一直不苟一笑的，哪怕剛剛顧長安教導了趙妙法這位生死境真人劍法也未曾有所表示的古劍爺爺，正死死的盯著顧長安，滿眼激動。
“先天劍體！真的先天劍體！”
先天劍體？
看著古劍爺爺那激動的樣子。
雲婉轉頭看向了那被萬劍朝拜的顧長安，心中驚駭。
能讓古劍爺爺激動成那般模樣，這先天劍體是王體、神體，又或者，是傳說中的...
聖體？
‘嗡！’。
一聲劍鳴響起。
劍光乍起。
天地之間彷彿只有這道璀璨到了極點的劍光。
美輪美奐，卻又一閃而逝。
而當眾人還沉浸在這劍時，卻突然聽到‘咯嘣’的聲音，意識到了什麼的眾人急忙看向試劍碑，盡皆變色。
“碎、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