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財閥千金你好，你愛吃橙子嗎？
保健室的林光山老師今天下班的有點晚。兩年前他還是小診所的大夫，現在在大學保健室當老師。一開始別人的稱呼從大夫變成老師，還有點不習慣。但是現在也稍稍習慣了一些。
再說這份工作離家足夠近，也可以照顧一雙兒女，盡一盡父親的責任。
騎上腳踏車，五分鐘就到了家。
最近天氣越來越冷了，天黑的有點早，已經濛濛擦黑，周圍的居民樓也亮起了燈。
林老師在一棟灰撲撲的小樓前停下了車，鎖了車進了家門。
“爸！你回來啦。”一開門，一個女孩的聲音傳入耳朵。此時，她正坐在飯桌前寫作業，書本試卷攤了一大桌子，小學的校服還穿在身上。
“囡囡怎麼沒去屋裡寫作業啊。”林老師脫下了外套掛在門口的衣掛上。
“回到屋裡就看不到哥哥了啊，坐在這能看到哥哥。”
順著囡囡的目光看過去，有一個高大的身影正在廚房忙碌，聽到父女倆的對話，從廚房探出了腦袋，也招呼了一聲：“爸，你回來啦。飯一會兒就好。”
林光山突然覺得有點感慨，妻子去世彷佛一場天降的噩夢，本來是平凡歡樂的三口之家，卻突然因為一個小生命的到來天翻地覆。如果沒有生囡囡，現在在廚房忙碌的應該還是妻子吧。
妻子剛剛過世那會兒，林光山抱著還是嬰兒的囡囡回到家，望著剛上初中的林軒詢問“媽媽怎麼沒回來”的眼神實在說不出話來。
因為妻子的過分溺愛，林軒從小一直是個胖小子，妻子總說孩子太瘦，不停給他加餐，什麼事也不讓他做，把孩子養的似乎有些驕縱了。
但就從那一天開始，林光山如實告訴他媽媽已經不在了的那天開始，這個孩子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從一個嬌生慣養的小胖子，變成了獨立的小大人。
特別是在那些因為無法接受妻子離世而自已酗酒的那段日子裡，林軒變成了家裡的頂樑柱。
特別是對囡囡，剛開始的時候，林光山把妻子離世的怨氣或多或少的發到了這個無辜的小嬰孩身上，覺得是她帶來了死亡。但是林軒完全沒有這麼覺得，他好像才是孩子的父親一樣，主動承擔起了照顧小嬰兒的責任。
一想到這些，林光山就覺得自已愧對小女兒，但是更愧對大兒子。
“爸，我一會兒吃完飯出去一趟哈。”林軒一邊吃飯一邊說。
“好，你去吧，幾點回來？”
“不一定，這不是劉耀回來了嗎，他找了個工作在酒吧駐唱，今晚第一天上班，我得去給他捧捧場。”
“哥哥，哥哥，帶我去。”囡囡一聽是去聽劉耀哥哥唱歌，立馬來了興致。
“不許去，你得把作業做完。”
“哎呀，你就帶我去吧，我作業馬上就做完了。”囡囡開始耍賴皮，在凳子上扭來扭去。
“囡囡，酒吧不許小學生去，等你長大點我就帶你去。”林軒完全沒有不耐煩，摸了摸妹妹的頭。
在林軒和林光山勸了將近十分鐘，外加吃完飯同意她吃一個冰淇淋，這才讓這小妮子放棄了去酒吧的想法。
“劉耀這次回來，是打算徹底回來了？”林爸爸問。
“對，去首都這兩年也沒有掙到什麼錢，想出名也沒找到什麼門路，他打算放棄了。”
“害！這年頭想出名當明星哪有那麼容易，放棄了也好。但是該說不說，這孩子嗓子確實不錯。”
林光山腦海裡浮現出這倆孩子小時候一起肩並肩的背影——一個大腦袋摟著矮自已一頭的小胖墩。因為兩家住的近，兩個孩子從小就像親兄弟一樣。
林軒風捲殘雲的吃飯完，出門前說了一句吃完飯不用收拾，等他回來收拾就行。然後就穿上鞋出門了。
林光山看著門咣鐺一聲關上，從碗櫃深處掏出了自已的珍藏，倒了小小一杯。
“爸，哥哥不讓你喝酒的。”舔著冰淇淋的囡囡一眼就看出爸爸倒的是什麼。
“哎呀，小小一杯，不礙事。”
***
林軒到達酒吧的時候，劉耀已經在舞臺邊的凳子上等著上臺了。
酒吧位於大學不遠處的商業街上，也算是雨江市數一數二的酒吧了，裝修豪華再加上酒水豐富，有不少駐唱歌手DJ，客流量一直都比較大，甚至有時候人滿還要排隊入場。林軒也對這家酒吧也略有耳聞。
雖然時間還算早，但是這會兒酒吧裡也快要坐滿了。
劉耀看到林軒來了，起來一把摟住了林軒的肩膀，拖著他來到吧檯跟酒保打了個招呼，說這是我兄弟，他點什麼記我賬上。林軒只要了一個可樂，然後默默的把錢付了。
劉耀這幾年沒掙到什麼錢，這個他是知道的。
正等著酒保拿過來的時間裡，離舞臺最近的位於中心位置的卡座引起了他的注意。
是一群年輕的女孩子，打扮的有點過於花枝招展了，大夥都圍著中間的一個女孩子不知道在說些什麼，中間的女孩子看起來大概二十幾歲，但是臉上的神情莫名有些老成，穿了一件亮片的衣服，隨著頭頂旋轉的燈光，她的衣服也在閃閃發光。女孩子正盯著還在場下的劉耀，在她的身後，卡座的後面還站著兩個穿黑西裝一臉嚴肅的大個子。
這是帶保鏢逛酒吧？
酒保這時好像是看出了林軒的疑問，衝著女孩子的方向挑了挑眉，說了一句：“溫氏集團的千金，咱這的老主顧。”
溫氏集團在雨江市應該是不會沒人不知道了，最一開始是做地產，據說雨江市中心幾乎一半的樓都是他家的產業，現在也投資了不少其他產業，在全國也是小有名氣。
“謝了。”林軒端著可樂坐在吧檯轉椅上轉過身來。
這時已經有工作人員上臺報幕了，“今天我們酒吧請來了一位新的駐唱，他的聲音渾厚明亮，在首都地下音樂圈小有名氣的——!讓我們掌聲歡迎！”
這劉大腦袋，還挺會給自已起名的，林軒心想，有點好笑。接著和大家一起鼓起了掌。
接下來的一幕，確實是超出了所有人的意料。
劉耀似乎想來一個完美又讓人印象深刻的上場，只見他從舞臺邊緣一個後空翻，正好翻到了舞臺的正中央。
想法是不錯，但是他好像錯誤估計了舞臺的大小，在他雙腳即將落地的那一刻，放在舞臺中央的麥克風被他一腳踢飛了。
還連著電線的麥克風連同支架一起飛下了臺，正好砸中了舞臺下方最中間的卡座的桌子裡，隨著麥克風落地，酒吧內好幾個音響同時響起了一聲巨大的“！”，甚至音響效果太好，這個聲音還有一些迴響。
這個卡座裡坐著的不是別人，正是閃著亮片的女孩子。此時本來在桌上的酒和果盤，正天女散花般掉落在地上，和這一圈女孩子的身上。
要是林軒沒看錯的話，那個溫氏集團的千金頭上有一片橙子，臉上還有一些啤酒的泡沫。
還沒等林軒回頭去看臺上劉耀的表情，就看到：
糟糕！穿黑衣服的兩個保鏢準備衝上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