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鈺眼睛泛著紅，“如何？你也信他？”
吳茂捷搖搖頭，伸手指向兩側，“上不去了。”兩側土丘上，密密的盾牌如同層層疊疊的鱗片，挨挨擠擠，望不到邊。
蕭鈺牙齒咯咯作響，他的臉在半掩的夜色中有些猙獰，他奪過身旁人的火把，點燃了身上帶著的一隻訊號彈。我欲上前阻止，卻見淏蕪輕輕對我搖了搖頭。我便停住了動作。
那訊號彈很快竄上天空，驀地發出一陣耀眼的光，點燃了一方天空。蕭鈺死死盯住淏蕪。打著手勢示意吳茂捷領兵後撤
淏蕪很是從容不迫，從袖中又取出兩隻相同的訊號彈，扔給蕭鈺身旁的將士。那將士只見兩個黑糊糊的影子向自已飛來，心下大驚，連忙揮劍將其中一個在空中斬成了兩半，另外一個被他閃身躲避了過去。
淏蕪道，“二皇子若是覺得不夠用，我這兒還有幾個？”
蕭鈺狠狠瞪了那將士一眼，那將士自知失態，趕忙翻身下馬，將那訊號彈撿起來交給蕭鈺，蕭鈺看了好一會兒，“當真是——看來裘如釋果真被你調走了？那他還傳那些信給我！很好，很好！哈哈哈哈哈！”蕭鈺仰天長嘯，狀若瘋癲。＂敢這樣背叛本王，本王若是再見到他，定叫他挫骨揚灰！＂
吳茂捷見他有些癲狂，勒馬向旁邊走了兩步。又很快翻身下來，十分恭敬地向淏蕪作了一揖，＂將軍恕罪，吳某人今日也是被逼無奈，畢竟統領涼城軍的令牌在二殿下身上。＂
＂你他孃的放什麼屁！竟敢說是本王脅迫你的？＂蕭鈺急了眼。＂本王身上哪有軍令牌？這一路不都是你——＂
蕭鈺說著便向腰間的長劍摸去，怒火上湧，他現在只想一劍捅死這個臨陣倒戈的吳茂捷，＂本王今日便——＂他的聲在他的雙手摸到了一塊兒鐵令牌的時候戛然而止。
原來吳茂捷早趁剛剛在蕭鈺身旁的檔口，將那令牌掛在了蕭鈺腰間。
淏蕪只對著吳茂捷道，＂吳將軍不必太過憂心，今日所見之事，必會如實上報。雖然調兵不合規矩，但畢竟軍令不在手中；也沒有釀成大錯，吳將軍迷途知返，自然不應該太過苛責。”
吳茂捷向身邊幾個將領耳語了幾句，便一同向後面走去。
蕭鈺冷笑一聲，“吳茂捷！我待你如何你心裡清楚！本王從未有什麼對不住你的地方，你可想好了！”吳茂捷頭也不回，只顧向後頭走去。
淏蕪帶著他的兵，步步緊逼。
山丘上黑黢黢的箭頭對準了下方的人。
我不錯眼地盯著蕭鈺，心裡那種不安並沒有消失。
蕭鈺很快地自腰間另一側掏出一把極短極鋒利的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劃破了自已的腕子。
鮮血很快暈開，漫紅了他的手串。蕭鈺笑得越來越癲狂，“哈哈哈，當真以為你們穩操勝券了？今日，你們有一個算一個，誰都跑不了！”
熟悉的氣息撲面而來，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我看著那紅了半邊的手串兒，迅速自腰間掏出一小片兒刀片打出，那鋒利貼著蕭鈺的手背劃過，手串應聲而斷，散落了一地的滾珠。
淏蕪顯然沒有想到，一向沉穩的他卻低低喊了一聲，“阿汜！”
我不再隱藏，飛身拎起蕭鈺，向前幾步，將他扔在淏蕪面前，“看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