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身上掏出一張絹紙，“這是這幾座城的兵力部署，我託著人打聽的，不過蕭鈺每天都在調兵，這圖每日都會有些變化。蕭鈺的兵，原先約莫有半數在霞城，三成在撫城，剩下的皖城和涼城加起來也就兩成。＂
我將那圖遞給二人，＂現在，霞城和撫城大軍有向東慢慢移動的趨勢，算著日子，約莫初五初六就到石頭山腳下了。等朝廷的輜重下來，大軍要到重地同城了。”
淏蕪俊朗的臉上浮上一抹焦色，“如此，我便要快些動身了。”
“看著他們這線路，走的是崎嶇些的山路，若能走官道趕過去，也算是將將趕得上。”
“我們來時一路做了排程，但是……不好太過張揚，現在涼城能用的人不過數千。其餘的，最近的也就在墨城和陽城。”墨城和陽城是與涼城交界的兩座城，一座在南一座在東，而涼城的西邊和北側則是被撫城和皖城圍裹著。
“足夠了。”我頓了頓，“你們總奔波，來去也不容易。路上小心些。”
淏蕪看了看沅芷，又看了看我。張了張嘴還是沒有說話。
沅芷卻開了口，“你沒有虎符在手，如何應對剩下的那些軍隊，就算只有五成，也有近十萬人呢。你真想送死也沒人攔著你，可是這事兒不成，遭殃的人可太多了。”
我一時有點語塞，還沒等我說話，沅芷道，“我還是在這兒吧，免得出什麼岔子。”她旋即轉身看淏蕪，“你自已去同城，可以的吧。”
我張張口，沅芷又解釋道，“城外還有軍士呢，自會一路同小將軍走的。”
……這一通下來竟是直接安排好了。
淏蕪看著我們二人，“我自然是沒問題的。相較我這份差事，反倒是你們，更難些。不若這樣，你們想個法子，走水路也行——向長陵的方向走，回去也好給長陵傳個信，如此我便也放心。”
“來不及了。就算我們腳程快，等著長陵調兵過來，時間上也是不夠的。你放心，我本來也沒打算同他硬碰硬。我就在左府，在蕭鈺身邊，如果他有什麼異動，我只管控制住他便好了。”
淏蕪走了。我同沅芷大眼瞪小眼。
＂你……住在哪裡？＂
“大過年的，你總得掏些銀子請我住客棧吧。”
“請請請。”
在客棧中安頓下來，喝了一盞熱茶，沅芷被凍得通紅的小臉才恢復正常的粉白色。“你還沒同我說說，那左錫山究竟是個什麼人物啊？”
＂頗有籌謀，多疑，心思縝密，是很難纏的對手。＂
沅芷道，＂那你說的只制止二皇子也不頂用。若不能同時控制住這兩個人，兵權落在左錫山手裡，一樣會壞事。＂
＂是啊。＂
＂你打算怎麼辦？＂
＂既然都這麼有主意，那就乾脆再多做一點好了。＂我對沅芷道，＂左錫山有個兒子，喚作左崇昀，很受左錫山的看重。左崇昀之前在涼州一個軍塢做小頭目，因著最近二皇子的事兒，時局隱隱有些緊張，左錫山想把這個兒子調到自已身邊。＂
左錫山將左崇昀安排到軍塢，一是想磨一磨左崇昀的性子，也方便左崇昀學些真本事；二是若能在軍中做出些成績，上報至朝廷。西北最缺的就是可堪大任的將領，有著父親的權勢和自已的功績，朝廷的任命很快就會下來，左崇昀也便能青雲平步、出人頭地。
奈何左錫山有心栽培，左崇昀實在是不怎麼爭氣。鬥雞溜鳥樣樣精通，於排兵佈陣則實在沒什麼天賦。
＂嗯……那需要我們怎麼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