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流血
“我何時拉偏架了？”
程運安並不覺得自已哪裡有錯，他不過就說了一句話，這女人倒好，還擠兌他。
蘇菀青似笑非笑的看著他，也不言語，程運安被看得有些發毛，這上戰場殺敵都沒蘇菀青這凝視讓人難受。
“夫……主君，夫人，你們不要為了青青爭吵，許是我最近憂慮太重，總是心裡難安，所以幹出今天這樣的糊塗事。讓主君和夫人為難，是青青的不是。”
付姨娘咚咚磕了兩個響頭，面容帶淚，看著既可憐無助又善解人意的樣子。
蘇菀青沒有動作，問心無愧的受了。
就兩個頭而已，完全不足以償還她做過的孽。
“青青，你犯什麼傻？”程運安上前一把將人撈起來，然後目色發冷的看著蘇菀青，說道：“你看她的樣子，根本不會領你的情，我們走。”
他不願意看到自已愛的女人在蘇菀青面前卑躬屈膝，他心疼。
“既然有的人坐在主母位置，不願行主母之事，我看這家，你還是不要管了。”
蘇菀青聞言，雙眼頓時一亮。
“將軍說的是，我確實不堪大任，這就將管家對牌給老夫人送去。”
“知瑜，取了鑰匙給老夫人送去，就說是將軍的吩咐。”
程運安頓時噎住了。
他不過是一時氣話，這女人竟然就順杆往上爬，連同管家權利都不要直接丟出來了，就這麼喜歡和他對著幹嗎？
可讓他現在開口，再把對牌給塞回去，他也拉不下臉，於是黑著臉，氣呼呼的帶走了付青青。
“恭送將軍。”
蘇菀青心中樂開了花。
這程府的日常開支可不小，程家當年把家底子全賠進去了，全靠她的嫁妝撐著，自重生以來，她一直想找個合適的理由丟出去，如今倒是得償所願了。
還真得感謝付青青這個作精。
說到付青青，蘇菀青聞到了陰謀的味道，她腹中的孩子恐怕是保不住了。
“望舒。”蘇菀青將人招到跟前，小聲嘀咕兩句。
望舒點頭，“小姐放心，奴婢一定弄清楚。”
“嗯，去吧。”
她心裡已猜了個八九，雖然提前了很多，但肯定和她當初被陷害要讓付姨娘滑胎這件事脫不了干係。
最先回來的是知瑜，手裡捧著去時的盒子。
“小姐，老夫人沒收，她說，將軍一時氣話，請小姐看在夫妻情分上莫要當了真。
老夫人還說，小姐你掌家，她很放心，況且她老了，身子時有不適，小姐您是體貼人的，自不會讓這些庶務擾了她。”
蘇菀青揮揮手，示意知瑜收起來。
說一點失望沒有，那是假的，只是她本也沒抱太大希望，程老夫人可比程運安難纏的多。
瞧，就一個對牌鑰匙，連孝道都搬出來了。
海棠院。
付青青窩在程運安的懷裡，小聲啜泣著，慘白的臉上掛著淚，堪比西施病美人，瞧著就讓人心疼。
“將軍，我是不是做錯了。”她哽咽著，“我這幾日總是被夢魘著，實在擔心這個孩子會留不住。
我的家鄉有一則說法，這種情況請了家裡地位尊貴的人壓一壓，就好了。
我想著夫人一身正氣，又是家裡主母，肯定能壓的住，沒想到被夫人誤會，還讓您和夫人起了爭吵。”
說罷，她又低低啜泣幾聲，十分委屈無助。
她最討厭妾身這個稱呼，所以單獨和程運安在一處，她絕不會自稱妾身的。
一提到蘇菀青剛才的行為，程運安就上火，對她又不待見了幾分。
他壓著心中的煩悶，柔聲安慰：“青青無錯，我和蘇菀青吵架也與你無關，你不用把責任往自已身上攬。”
頓了頓，他說：“最該反省的人，應該是她。”
付青青柔聲細語言道：“夫君，夫人也沒錯，我這求的突然，夫人也是在意你，怕我有什麼壞心思，我理解夫人的。”
“就你最大度，她要是有你一半體貼人，那該多好。也是這些年她為程府做了不少事，念在她苦勞的份上，不和她一般見識，不然……”
“如何？”付青青抬起身子。
程運安就要開口，門外傳來單嬤嬤的聲音，“將軍，老夫人請您去一趟福臨院。”
“現在？”
“是。”
母親召喚，程運安不好耽誤，他環住付青青道：“那桌上的糕點是五芳齋買的，在盛京非常有名，你嚐嚐。晚點，我再來瞧你。”
付青青乖巧點頭。
等人一走，她擦掉眼淚，踱步到桌前，拿著油紙包打量。
“飛葉，五芳齋很出名嗎？”
飛葉笑道：“當然了姨娘，這五芳齋可是百年老字號，不管是出的新品還是經典糕點，味道都是極好的。五芳齋的糕點可不好買，將軍可真心疼姨娘。”
飛葉有些豔羨。
她不肖想尋個如將軍一樣的人物，但哪個女子心裡沒有點希冀，期盼自已能遇到個疼愛自已的良人。
“是嘛。”付青青語氣沒多少變化。
她慢慢將油紙包開啟，是碧色荷花的造型。
“倒是精緻。”
她捻起一塊嚐了嚐，清淡的荷香炸開，混著淡淡的甜。
她突的笑了。
“飛葉，你們拿去分了吧。”她丟下手中的糕點，再沒看一眼。
飛葉不解，還是照辦了。
“蘇菀青，蘇菀青……”付青青緊緊握著被角，骨節發白，面色冷冽，“我小瞧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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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海棠院傳出一聲尖叫，不多時，蘇菀青和程運安的院門都分別被僕人敲響。
因為掌家一事，程運安捱了一頓訓，也沒再去看付青青，轉頭去前院睡了。
“慌慌張張，成何體統，夫人往常就是這麼教導你們的？”望舒呵斥。
飛花連連道歉，“霜月姐姐，我下次不敢了，我家姨娘流血了，好多血……”
聽著事態不對，望舒趕緊轉頭去尋蘇菀青，臨了想起來，對飛花道：“你別在這杵著了，先回去伺候著，另外，記著了，我叫望舒。”
說罷匆匆進屋。
下午自家小姐才讓她去探了訊息，這晚上就出了事，也不知道對方是察覺了還是如何，她十分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