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盡人事，聽天命
“啟奏陛下。”
“清月宮執事宮女，有要事求見陛下。”
王振剛剛退下，一名代替谷大用的傳喚太監，立刻躬身小牌，上前稟報。
“宣。”
劉越皺眉。
清月宮的小宮女。
難道，虞姬那裡有情況？
不多時，一個俏臉煞白，不停擦汗的小宮女，匆匆入殿，一頭跪倒。
“陛下，奴婢有要事啟奏，剛剛婕妤娘娘不知從哪裡得到一封密信，看了之後，差點昏過去。”
“然後整個人又哭又笑，還一定要出宮。”
“...”
“什麼？”
“你們可曾攔著她？”
劉越眯著眼，沉聲問道。
“回陛下，先前陛下留有旨意，若是娘娘們有何需要，想做什麼，全都應允...”
“奴婢們不敢阻攔，只是擔心娘娘出事，所以立刻前來啟奏。”
“...陛下明鑑。”
小宮女害怕極了，聲音都有些變調。
這是她人生中，第二次見到天子。
上次，便是天子擺駕清月宮，然後中箭的時候。
雖然曾夢想著有朝一日，也能被天子看上，成為妃子。
但親眼見到天威，還是止不住的害怕。
“朕知道了，下去領賞吧。”
劉越揮了揮手，略有所思。
這一封密信能送入宮內，以劉瑾、王振這些宦官們的吃相，不難看出手下的太監們，也好不了多少。
多花點銀子，未必不能做到。
但是讓虞姬看到後，舉止失態，肯定是與項羽有關。
至於，想要出宮原因。
虞姬現在的忠誠度，八十以上，但不能保證有一定機率是想逃離皇宮。
更大的機率，肯定是要跟誰見面。
嘶！
不會是項羽親自來京城了吧？
劉越的表情，微微一變。
這傢伙，好歹也是割據一方，隨時都能稱王的霸主，而且有范增在旁輔佐。
因為不會仗著一身勇武，拋下基業不管，前來親自營救虞姬。
除非范增瘋了。
“你們兩個聽旨，立刻跟上虞姬，查探清楚她要去何處，記得千萬不要被發現了。”
劉越聲音凝重，指著兩名鐵鷹銳士，下達旨意。
哪怕不可能，只有萬分之一的機率，他都不能放過此次機會。
要真是項羽前來，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將其拿下。
生死勿論！
當然，最好是生擒。
一旦解決掉項羽的問題，他能省掉多少麻煩，至少數萬，十幾萬的大漢將士不用平白犧牲。
收復項羽麾下的城郡，也將輕鬆太多。
唯一弊端，大概就是讓虞姬傷心吧。
可那又如何。
“傳旨，著令麴義調集三，不，五千先登死士，讓其皆備上弓弩，於皇宮青龍門外集合，一定要快，不得延誤。
劉越目光灼灼，接連降下兩道旨意。
考慮到，麴義麾下的大多都是新兵，若真面對的是項羽，三千人可能鎮不住場子。
五千差不多。
而且全帶上進弓弩。
項羽個人的勇武再強，一次能舉十個鼎，也絕無可能在亂箭之下活命。
倘若要生擒的話，到時候，下令全都射胳膊、腿就行。
...
皇城內。
北道街盡頭，一座稍顯偏僻的莊園內。
朱漆大門之上，落滿了灰塵，門匾也已被摘掉。
院內，雜草橫生，顯然很久沒有人打理。
居住於京城的百姓，基本上都知道。
這裡曾是驃騎大將軍項羽，麾下的一座小莊園，只是造反後，也沒人敢在此。
倒是荒廢了。
不過今日，京城才恢復一點的平靜，再次被打破。
自皇宮青龍門外，漢軍集結進發。
簇擁著一名身著黑色儒袍，腰跨金色漢劍的俊逸青年，一路縱馬疾馳。
裡三層、外三層。
團團圍住了，這座莊園。
院內。
“妹妹，你看為兄說得沒錯吧？”
“那個昏君小兒，一直都在騙你，先前的刺客，必然是董卓嫁禍，絕非是主公所為。”
“而且他說得天花亂墜，還不是派人監視著你，現在不是就派兵前來抓我們了？”
虞子期、季布坐在石桌前，斟酒暢飲。
絲毫沒有，外頭已經被大軍包圍的危機感。
只是虞子期的眼神，帶著哀傷、痛心。
看著俏臉發白，一言不發的妹妹。
又是一聲嘆息。
他的密信，乃是讓虞姬有可能的話，出宮前往此地再見上一面。
如若不能的話，則要他為主公的霸業，不惜身體，取悅天子。
而那密信的背面，則是塗著一層細細的毒粉，只要將其刮下，倒入酒水之中。
騙得天子服下。
至少一天後，才會爆發藥性。
屆時，藥石難醫。
他們自會廣佈訊息，號稱是董卓派遣刺客，以毒刺殺天子。
只待皇宮大亂，再讓季布混入宮內，想辦法救出虞姬。
盡人事，聽天命。
可惜，出乎意料之外的是。
虞姬真的出宮了，還對天子的感觀，跟以前完全不同，甚至生出了極大的好感。
根本不願意，刺殺天子。
“...兄長。”
“你都猜到了，為何還不早些逃走...”
“真的，一定要...逼死小妹嗎？”
虞姬的美眸，淚流不止。
她是不敢相信項羽會為了霸業，讓她做出這樣的事情。
看到密信後，她差點崩潰。
現在，再跟說這些事情，還有什麼意義。
總之她提不起哪怕半點，想再去殺掉天子的心思。
甚至天子的身影，這幾日一直在她腦海裡浮現，揮之不去。
“死有何懼，為完成主公霸業，我虞子期何惜此身！”
“只要能讓你明白，這個昏君小兒，絕非天下明主，不要再被他給騙了。”
“今日為兄唯死而已，但是昏君小兒好色無恥，必定不會害你，以後你還有機會下手，只要殺了他，董卓、李淵不足懼矣。”
“以後跟著主公，你就是正宮皇后。”
聽著莊園外的動靜，越來越大。
虞子期聲音焦急，一把握住虞姬的胳膊，再三叮囑。
沒錯，他要以死明志。
一為主公霸業，二為妹妹的終生幸福，以及未來的楚國皇后之位。
“不，不...”
“他不是昏君，你們都看錯他了。”
虞姬拼命搖頭，泣不成聲。
正在此時，朱漆大門轟然開啟。
止住了一臉焦急，還欲再番勸說，把妹妹救出苦海的虞子期。
“呵呵，朕還當是誰呢，原來是朕的大舅子來了。”
“虞姬。”
“來朕這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