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

“不知為何,朕一見你,便覺得你是我大漢中興的棟樑,未來的驃騎大將軍。”

“楊再興接旨,今我大漢亂賊猖獗,妄圖神器,實不知死,朕今日破格加封你為奮武將軍,領四品銜,秩兩千石!”

“另從朕的御林軍中,再撥出一萬將士,賜號天威,望你能不負朕望,代朕之大漢天威,滅叛賊之膽,攻無不克,百戰百勝!”

“...”

劉越一番旨意下來,整座長樂宮都陷入了死寂。

殿內所有人,無不盯著神色發懵的楊再興,似是要將其看透。

可怎麼看,這傢伙只是個傻小子。

最多,空有些武力。

陛下他不會是讓貴妃給蠱惑了吧?

如此封賞,從平民之身,直接官升四品,領將軍職。

從大漢開國以來,從未有過先例。

這種紅果果的偏愛。

足以讓,朝中任何官員陷入瘋狂。

“陛下,這萬萬不可啊。”

“微臣只怕朝中百官會心生嫌隙,對朝廷失望,對陛下之舉,覺得不公啊。”

“陛下,行軍作戰,非同兒戲,這位壯士縱使當真不凡,可無半點帶兵經驗,何不讓加封個百,不,千夫長,于軍中歷練一番,立下軍功,再行封賞?”

“如此一來,才能名正言順啊。”

“請陛下三思。”

“...”

李嚴直接站不住了,撲通拜倒。

這道旨意,太過離譜。

天子對楊家此子的看重,更是超出了他所能理解的範圍。

不論出於何等目的,他都有必要勸諫一番。

劉瑾、谷大用相視一眼,算清利弊後,同時拜倒。

一是為賺個人情,二是他們也不願倒下的楊國忠勢力,再次死灰復燃。

王振遲疑了一下,並未加入。

他現在恨不得,抽自已一個嘴巴子。

早知道,當今天子對楊再興如此寵愛、器重。

說什麼也得巴結一下。

哪能冷眼相待。

現在不站出來反對,應該算是結下個善緣了吧?

至於得罪劉瑾、谷大用。

他有何懼,本來也不對付。

太尉嘛。

他是沒反對,但也沒表明態度。

互不得罪。

“陛下天恩,再興萬死亦難報答。”

“只是諸位大人所言,不無道理,還望陛下收回成命。”

“若陛下不棄,再興願為陛下的馬前卒,為我大漢,為陛下臨陣討賊,剿滅反賊!”

楊再興叩首再拜,神色堅毅。

根本,不在意身居何職。

但是從現在起,他不管天子是昏庸也好,無能也罷。

他楊再興,都願託付性命。

劉越擺了擺手,示意楊再興不必多言。

看著其頭上的忠誠,飆升到了九十九點。

心下,滿意至極。

“呵呵,對朝廷失望,覺得朕不公?”

劉越目光森寒,聲音冷淡。

“朕記得那些失望了的朝中重臣們,不是都已經叛逃,投靠了反賊嗎?”

“還覺得朕不公?”

“朕賜他們高官厚祿,榮華富貴,可這些久食漢祿,平時口口聲聲稱為朕效死,鞠躬盡瘁的傢伙,現在卻來反朕。”

“究竟是朕對他們不公,還是他們對朕不公?”

“...”

“陛下,臣萬死。”

李嚴目光一凝,渾身冒汗。

根本不敢抬頭。

陛下言辭,何時如此犀利了?

簡直,辯無可辯。

字字誅心啊。

劉瑾、谷大用更是跪在地上,縮在一塊,暗恨自已,草率了。

要是知道,天子心意如此堅決。

借他們十個膽子,他們也不敢啊。

幸好朝中沒有太監叛逃的例子,不像這些衣冠楚楚,人模狗樣的大臣。

盡幹些,不是人乾的事。

“萬死?”

“朕看一死也就夠了吧?”

“當然,李太尉若是覺得朕不公,大可學之,以太尉大人的才學,不論是去投項羽、董卓、或是李淵,想來都會受到重用。”

劉越嘴角冷笑。

火氣,也是上來了。

不再去管,趴在地上,只是重複臣萬死的李嚴。

直接一人一腳,踹翻了劉瑾等人。

“朕養你們這些東西,就是為用來反對朕的旨意,使朕噁心的嗎?”

“混賬東西!”

“要不,你們也跟著太尉大人一起去吧,想來李淵他們尚無宦官服侍,現在去的話,將來若是殺到了洛陽,你們還是從龍之功啊。”

“...”

“啊,陛下,奴婢就是死了,也斷不會投靠反賊!”

“老奴生是陛下的人,死是陛下的鬼。”

“老奴死罪啊。”

劉瑾、谷大用嚇得肝膽俱裂。

爭搶著,抱住了天子的腿。

直接嚎啕大哭。

他們就是小小的,勸諫了一下旨意。

誰能想到,迎來的是天子的誅心一擊。

腸子都悔青了。

包括是李嚴在內,現在他們才真正明白。

如今的天子,無論是何旨意。

他們唯有遵從的份。

活膩了,才可以反對、質疑。

這一幕場景,看的楊再興心臟狂跳,在一旁站立不安。

暗呼,陛下龍威。

同時也對陛下的恩遇、器重,愈發的感激涕零。

“陛下聖明,奴婢觀楊將軍雄姿英發,威武不凡,足以擔此重任。”

王振偷偷擦了一把冷汗。

隨即上前拜倒,神色肅穆。

言語間,滿是推崇。

他又不傻,此時不露臉表現一番,豈不是白白浪費了這麼好的機會。

“陛下,罪臣附議。”

“是啊是啊,奴婢也以為楊將軍必能不負眾望,蕩清反賊。”

“陛下英明神武,奴婢拜服呀。”

“...”

李嚴硬著頭皮,果斷選擇投降認錯。

開玩笑,他堂堂太尉。

幾乎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去投靠反賊,除非大漢真救了。

何況,他也不願揹負叛賊之名,引得後人唾罵。

劉瑾、谷大用哭喪著臉,哪敢遲疑半步。

只是又讓王振這廝,佔了便宜。

哎。

“李嚴罰俸三年,你們兩個,罰俸五年,王振賞俸祿三年!”

“既然此事再無異議,那就這樣吧。”

劉越龍袖一甩,重新坐在龍椅上,語氣淡淡。

“你們有何事奏?”

“謝陛下。”

“臣接到八百里加急捷報,討逆將軍苟安,盡心護送糧草,於雲嶺遭遇反賊設伏,然我軍大勝,並斬殺敵將侯君集,俘虜了數千敵兵。”

李嚴長舒了口氣,不是抄家斬首就行。

區區幾年俸祿,不算什麼。

想到,有此捷報,應該能讓陛下龍心大悅,忘記剛才的不愉快。

結果天子的面色,竟是毫無半點波動。

不應該啊!

陛下近日最為憂慮之事,莫過於前線戰事?

完了...

真的是自已年紀到了,老眼昏花,不中用了嗎?

看不透天子。

連自家侄兒,苟安,他都看不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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