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天威已至，賊兵喪膽
成固縣，分屬漢中所轄。
地勢險要，易守難攻。
正如其名一般。
此刻，正值深夜。
天地之間，猶如被人潑墨一般，除了火把照亮的範圍，近乎暗無天日。
只剩下，陡然颳起的山風，吹得城頭旗幟，獵獵作響。
“聽說了嗎，咱們的主公竟然敗了，而且一夜之間，上庸就失守了。”
“主母多好的人啊，都被人給抓了。”
“真的假的，朝廷的兵馬何時變得這麼厲害了，主公麾下的秦瓊將軍，尉遲將軍他們那都是萬人敵啊。”
“你還不知道啊，聽說尉遲將軍至今生死不明呢。”
“聽說朝廷是有一支神射手，他母親的，那箭法準的嚇人，數量還多的離譜，還神出鬼沒的，上庸就是這麼沒的。”
“嘶！”
“你怎麼知道的...”
“這你有所不知了吧，老子的堂兄就是主公身邊親衛的表哥的妹夫的結拜兄弟，昨日才收到的密信，讓老子多注意點安全。”
“再說了，你沒發現咱們牛將軍的臉色，難看的要命？”
東門城頭上，一群兵卒將士趁著夜色，圍在一塊，探聽著上位者的八卦。
大概，屬於源自血脈的傳統。
有人聊八卦秘辛，似是有魔力一般，很快一個接著一個的守城兵卒，全湊了上來。
時不時的，還有陣陣驚呼。
“混賬東西，你們在幹什麼呢！”
“牛將軍再三嚴令，不得懈怠，要時刻堅守城牆，小心朝廷兵馬來犯！”
“都滾去站崗，再敢胡言亂語，擾亂軍心，一律嚴懲！”
一聲粗獷大喝響起，讓這一群跟聽鬼故事一般的守城兵卒，嚇得哇呀一聲。
紛紛散開。
看清是自家的百夫長，這才都鬆了口氣。
人嚇人，嚇死人啊。
“百夫長，你...”
“啊，百夫長，中箭了！”
“箭...”
“神射手，是朝廷的神射手...”
“...兄弟們小心，有敵軍來犯，快...啊！”
剛才講故事的什長，正欲嬉笑著來上一句，下一秒就看到一支羽箭，正中百夫長的咽喉。
話都來不及說，當即喪命。
接著，又是十餘位兵卒中箭，倒地身亡。
這些兵卒，剛聽完關於朝廷神射手的可怕，現在看到同袍弟兄，中箭身亡。
再加上什長的大吼。
差點嚇得，肝膽俱裂，抱著頭四下逃竄。
生怕下一個被穿喉的就是自已。
東門之上，直接亂套了。
“嗯？”
“什麼情況？”
“這裡的守備，似乎有些少啊。”
楊再興身上的盔甲，裹著一層黑布，手裡的弓弦還在微微顫動。
發出輕鳴，
看著城牆上，稀稀疏疏亂射的箭矢。
以及兵卒們鬼哭狼嚎的慘叫。
有點莫名其妙。
而在他身後，約莫五百人，俱是身披黑布，腳纏麻繩，除了最後的數十人，抬著一根成人腰粗圓木，皆手持弓弩，腰跨漢劍。
完全隱沒在了，黑夜當中。
城頭上的火把亮光，剛好把守城兵卒的位置，暴露了出來。
就是活靶子。
他的計劃，正是偷襲城固。
在路上解決了，一點都不稱職，還在烤肉聊天的守軍斥候。
餘下大軍，則是在遠處藏匿，只待聽到訊號，便全部掩殺而來。
“弟兄們，機會難得，大功就在眼前，隨本將先拿下城門！”
“衝啊！”
“天威已至，敵兵喪膽，攻無不克，百戰百勝！”
楊再興虎目放光，丟掉弓箭，扯掉長槍上裹著的黑布，大吼一聲，身先士卒。
“快，掩護將軍！”
“撞城木速度跟上，一定要拿下此城！”
“天威已至，殺啊！”
“...”
天威軍偏將額頭冒汗，主帥第一個衝鋒，萬一要被亂箭射死了，可就完了。
他更沒料到，自家的主帥是真打著，獨自攻城的主意。
事已至此，只有全力施為了。
天威軍口號，一經喊出。
遠處，頓時響起一陣沖天的喊殺聲，徹底攪亂了黑夜。
楊再興兇猛異常，身無寸功而被委以重任，讓他迫切想要立下大功。
看著攻城木，數次都撞不開城門。
地方守軍卻開始大量增援。
當下，也不管其他，一把推開攻城木前方的將士，親自上陣撞門！
“砰！”
一聲巨大的撞擊聲，轟然炸響。
城門，直接被巨大的力道，撞開了一道半人寬的縫隙！
可惜隨後，在城門後的守軍全力下，又重新閉合。
“將軍小心！”
箭矢，自上而下。
楊再興避也不避，渾身上下，血液升騰，肌肉虯結，面色猙獰！
身旁的兵卒，看著自家主帥如此拼命、神勇。
無不更加賣力，不惜以生命，為其擋下箭矢的襲擊。
一個個天威軍的將士，倒在了流矢之下。
“給我開啊！”
楊再興的怒吼，伴隨著一聲轟響！
城門，直接被撞開。
因為力度太大，配上慣性，這顆攻城木何止是重於千均。
連帶著守護城門的兵卒，都被撞的筋骨寸斷，壓死了十餘人。
“城門開了！”
“將軍神勇，將軍神勇！”
“嚯！”
“嚯！”
“嚯！”
“...”
“弟兄們，衝啊！”
城門大開，楊再興手中長槍開路，凡是阻在前方的敵兵，無不身死當場。
將勇而兵悍，看著自家主帥，宛若天神下凡，天威軍們興奮異常。
喊殺聲，震懾天地。
黑夜，似是被血給染紅了。
大半個城固縣，徹底被天威軍們攻陷。
“牛將軍，守不住了，撤吧！”
“朝廷兵馬，數量太多，而且來將極為厲害，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牛將...”
“城在人在，城亡人亡，再敢言退者，皆斬！”
牛進達面色鐵青，聲音森寒。
手裡黑鐵長刀一揮，直接斬殺了，勸他棄城而逃的什長。
身為城固守將，讓敵軍偷襲，還破開了城門。
簡直是恥辱。
主公待他不薄，若不能守住此城，就以死以報主公恩德！
可是有一點他想不通，朝廷大軍不是正在南鄭，與主公僵持。
那一支神射手，也在其中。
哪裡又來了，近乎上萬的精銳大軍？
朝廷，究竟有多少兵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