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人逢喜事，精神爽。
劉瑾這些日子走路，都是飄著的。
誰也拉不住。
區區亭侯算什麼？
他現在可是當今大漢天子的耳目，執掌西廠，監察天下。
真正的實權啊！
一想到，文武百官們的恭敬態度，外加收到的各種孝敬，劉瑾的面上，容光煥發。
重新找到了，人生的意義。
“劉公公，哦不，督主大人。”
“咱們真要把收到的孝敬，全獻給陛下啊，那摺合下來，足有六百多萬兩啊。”
谷大用一臉肉疼，可是看著一身督主官袍的劉瑾，眼神深處，更是羨慕。
自從上次，各自獻上八百萬兩的家底後。
這才剛開始撈上來，又要主動獻上。
他當了，這麼多年太監。
近不得女色，得不了大權，唯有那些白花花的銀子，才能彌補人生空虛。
“你懂個屁，眼光要放長遠一些。”
“咱們西廠再風光，權柄再重，也是全仰仗著陛下恩典。”
“現在陛下要練兵，還要籌集三軍的糧餉，少不得挖空國庫，你要記住，幫陛下解憂，就是再幫咱們。”
“只要為陛下辦好差事，蕩清反賊，大漢安穩，以後的好處少不了。”
劉瑾目光睿智，聲音堅定。
不惜，出言多提點一番谷大用。
西廠初建，規格不全，他現在也正是用人的時候。
以後不常在陛下身邊侍候，谷大用就是最好的情報來源。
更何況，收了這麼多好處，他可不覺得能瞞過天子的眼睛。
“對了，雜家讓你從宮內所有太監手裡，徵收的籌軍銀，你千萬不要有半點保留。”
“這一次，全跟咱家一起呈於陛下。”
劉瑾走了幾步，似是想到了什麼。
盯著谷大用，又補充了一句。
生怕這個眼裡全是銀子的東西，壞了他的大事。
“督主大人放心。”
谷大用撓了撓頭，一臉尷尬。
他還真想，偷偷留下兩三成自用。
只不過被劉瑾的一番敲打，他倒也想明白了。
幫天子，就是幫自已啊。
雪中送炭，遠勝於錦上添花。
或許，這就是劉瑾是西廠督主。
他仍是一個常侍太監的原因。
看來以後，要更加努力，小心了。
絕不能栽在銀子上面下。
兩人相視一眼，同時加快腳步，向著長樂宮行去。
而在宮內。
劉越手持銀筷，正品嚐著今日的數十道御膳。
二十多位小宮女、太監服侍在側。
斟茶、敲背。
不得不說，大漢的美食，的確比不上他上一世的科技與狠活。
而且烹調的調味品、各式水果，稀少無比。
只能勝在，所吃的熊掌、鹿肉等食材，俱是原汁原味。
想要更好的享受，怕是唯有造船出海，前往海外地圖，攻略其他蠻夷之地。
“陛下聖安，萬歲，老奴影響了陛下用膳，真是死罪...”
劉瑾、谷大用滿臉堆笑。
跪在地上，問安請罪。
看到陛下襬手示意平身，兩人立馬躬身近前，代替了兩名小太監，搶著為天子斟茶、敲背。
而且動作一氣呵成，極為老練。
“西廠建設的如何了？”
劉越隨口問道。
“回陛下的話，老奴一直在親自督辦此事，不出十日，所派出的西廠探子，便能遍佈我大漢各地，但有任何有價值的情報，立刻八百里加急送來，呈報陛下。”
“今日老奴前來叩見陛下，還有些孝敬，獻給陛下。”
“以助陛下，練兵所需。”
劉瑾諂媚至極，從袖內取出兩本冊子，全交給了上去。
“陛下，老奴也是深感陛下之急，便自作主張，召集宮內的大小宦官，落盡綿薄之力。”
谷大用有樣學樣，但是所呈乃是銀票。
這是兩人，所約定好的。
藉此一點心意，為陛下雪中送炭。
必能展示一番忠心，讓陛下龍顏大悅。
“哦，想不到你們還能有如此孝心，這一點倒是讓朕刮目相看啊。”
“來人賜坐，朕吃飽了，這些御膳賞你們了。”
“以後，再有人送禮行賄一律照單全收，然後交由國庫，至於東西是誰送的，朕懶得去看，你們記得就行，不必呈上。”
劉越眯著眼。
隨手翻看一下賬冊，對於另一本的人員名單，直接視而不見。
有白送的金銀珠寶入庫，正好省得他再去操心軍費。
名單嘛。
以後，若要去查辦某人，罪證都蒐集齊了。
倒是劉瑾、谷大用很是不錯。
腦子夠機靈。
知道上感天恩，沒有貪心到大肆斂財，不知進退。
“哎呦...”
“老奴謝陛下恩典，可這乃是陛下的御膳，老奴萬萬不敢逾禮。”
“是啊是啊。”
“陛下能知道，老奴們的一點忠君愛國之心，老奴便死而無憾了。”
劉瑾、谷大用受寵若驚。
借他們一個膽子，他們也不敢在陛下的長樂宮內，吃著陛下的御膳。
陛下賞賜的也不行。
亂了規矩啊。
有此效果，這一次他們的銀子就沒白送。
“陛下，上庸大捷，大捷啊！”
“恭喜陛下，賀喜陛下！”
“我大漢許久不曾有此勝仗了，縱使是我大漢祖皇帝文韜武略，亦是沒有達到過，一日攻下郡城，何況是易守難攻的上庸啊。”
“這全是靠陛下聖明無雙，我大漢國運永昌！
“真是先帝保佑啊...”
“...”
正在此時，殿外傳來的李嚴，外加一些其他臣子的興奮吼聲。
一時間，熙熙攘攘。
還夾雜著一點喜極而泣的哭聲。
大捷？
上庸城攻下了？
而且是一天就攻下了？
劉瑾、谷大用對視一眼，俱是面露狂喜，下意識抱在了一塊，上蹦下跳。
他們是真心高興。
尤其是執掌了西廠之後，水漲船高，地位權柄得到了極大提升。
可謂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皇權穩固，對他們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否則，天子的威名受損，他們西廠還有什麼可威風的？
一群文臣武官，簇擁著李嚴、賈似道、以及剛回來的苟安。
紛紛湧入了殿內，向著天子納頭便拜，山呼陛下萬歲，上庸大捷。
這些人，絕大多數是選擇相信朝廷，不願意捨棄手裡的職權，還有榮華富貴。
才沒有選擇，叛逃投賊。
或許，也有一部分，另有他想。
但是前線，連戰告捷。
不易於給他們打了一針速效強心劑，更是告訴了天下人，大漢數百年國運，依舊旺盛，大漢江山，固若金湯。
朝中逆臣叛逃，造反禍亂。
絕非是因為天子昏庸，氣運將盡！
乃是他們不忠不義，心存貪念。
遲早，自食惡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