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逢喜事,精神爽。

天子,一樣是不例外。

劉越是第一次喝得多了,甚至都不記得是如何回去,躺在何地。

只知道,觸手所及之處,皆是柔軟。

而且異香撲鼻。

“陛下,醒醒。”

“...”

虞姬俏臉彤紅,聲音含羞。

凝望著天子年輕俊逸的臉上,雖是熟睡,仍是劍眉微皺的樣子。

不由湊了上去,伸出玉手,為其輕輕撫平。

美眸,滿是心疼。

陛下年紀不過弱冠,卻是天下之主。

正值大漢,內憂外患。

天子要承受多大的壓力,才能讓睡夢當中,依舊殫精竭慮。

只是,外人不知罷了。

可一想到昨夜天子熟睡時,絲毫都不老實的大手,她將其數次拿開,仍是再復回來,還那麼用力。

虞姬不由嬌嗔出聲。

她也不清楚,劉瑾那個老太監,為什麼把醉醺醺的天子送入清月宮。

而不是,楊玉環那裡。

但是看著天子醉酒,雖然有些氣惱,這些日子天子不來看她。

反倒一直陪著楊玉環。

終究狠不下心,不惜親自為天子洗漱、擦身。

甚至因為有些疲累,乾脆和衣在一側同眠。

“嗯?”

“這裡是何處?”

“朕渴了。”

劉越揉著眼睛,整個人迷迷糊糊,嘴唇乾澀。

“陛下,這裡是清月宮。”

“飲酒傷身,陛下以後切莫再貪杯,要是傷了龍體,如何是好?”

虞姬匆匆端來一碗醒酒湯,小心扶起天子,讓其靠在自已身上。

醒酒湯下肚,劉越的神智立刻清醒。

看清身邊情況,以及腦後枕著的柔軟之物,頓時面色一喜。

在一聲驚呼當中,翻身撲倒。

“陛下,不要...”

虞姬渾身發軟,聲音含羞。

濃厚酒氣,外加男子氣息,燻得她半點力氣也提不上來。

哪裡還敢去看,天子的熾熱目光。

“昨夜,有勞愛妃照料。”

“朕飲酒誤事,不曾顧忌愛妃感受。”

“今日,一併補上。”

劉越聲音輕佻,欣賞著虞姬的表現。

暗惱,昨夜肯定是什麼都沒幹。

現在機會難得。

只差捅破最後一層窗戶紙,以後便大功告成了。

“陛下...”

感受著天子的動作,虞姬美眸緊閉,小手緊握,嬌軀發顫。

不過,並未拒絕。

而是愈發,溫柔似水。

清月宮外頭。

小宮女們,趴在宮門前聽著其內發出的聲音,皆是面露喜色,開心不已。

自家的娘娘,得到天子寵幸,她們以後的身份,也會水漲船高。

至少不用再被楊玉環手下的宮女、太監欺負。

真是太好了!

劉瑾也是稍帶醉意,靠在宮牆上,眯縫著眼。

摸著袖內的銀票,嘿嘿一笑。

這是犒賞三軍的酒宴上,虞子期悄悄塞給他的腌臢之物。

此人是從他這裡打聽到天子,並未寵幸過虞姬。

現在他都歸順了朝廷,從此跟大漢成了一家。

豈能不為自家妹妹,再做一番打算。

有好處拿,還能賺人情。

這樣的事情,劉瑾自然是順水推舟。

他身為天子近臣,豈能不明白陛下的心思。

...

而在冀州,鉅鹿郡。

項府內。

項羽一身銀甲,腰跨漢劍,高坐在首位上,看著手上剛得來一封密信,面色陰沉。

渾身上下,殺意瀰漫。

先前得了情報,天子派兵平叛成功,他雖心生驚訝,但並不覺得如何。

只是對天子的戰意,愈發濃厚。

但今日得到訊息。

他麾下虞子期、季布兩名部將,竟然全都背主,投靠了朝廷。

最讓他不能接受的是虞姬,竟然也讓天子小兒蠱惑,離他而去。

簡直是眾叛親離!

那天子小兒,究竟有什麼好?

“來人!”

“將此人拉出去,斬了!”

項羽聲音發寒,怒視著下方端坐的蔣幹,猛地擲出酒盞。

力道之大。

酒盞直接嵌入地下。

可見,天生神力。

“主公不可。”

“蔣幹乃是朝廷使臣,我楚軍仰慕先生之才,久留數月,已是不合情理。”

“何況兩軍兩戰,尚不斬來使,還請主公息怒,收回成命。”

范增老態龍鍾,鬚髮斑白。

聞言,立刻起身,出言勸阻。

同時攔下了面帶冷笑,竟是主動要出門受死的蔣幹。

作為項羽的軍師,他實在是有些心力交瘁。

楚軍雄壯,自家主公亦是天下公認的勇猛無敵,天下第一。

但是正如朝廷公佈天下的那一紙詔書所云,項羽剛愎自用,目光短淺。

有些時候,實在難以勸諫。

若非,項羽尊他為亞父。

且他已年近七十,只願將此餘生獻於項羽,助其大業。

否則早已離去,安享晚年。

“好一個仰慕某之才學。”

“先生乃多智之士,老成持重,莫非當真看不清天下大勢?”

蔣幹一身淡藍儒袍,負手而立。

面上,毫無懼死之意。

只是冷冷視之。

先前他奉命,前往鉅鹿。

想憑三寸不爛之舌,助朝廷平叛大軍建功。

以驃騎大將軍項羽勇猛無敵,楚軍戰無不勝的言論,稱其為李淵、董卓乃至朝廷,最為敬畏的存在。

若其率先出兵,西涼董卓勢必借冀州空虛,發兵來攻。

只待其除去項羽,李淵與朝廷兩敗俱傷。

董卓自是要成了最大贏家。

反之,董卓出兵,項羽趁勢起兵攻打西涼,則霸業可成。

最後局面,莫過於朝廷與項羽分庭抗禮,共分天下。

他是一舉說服了項羽、范增。

但卻被囚禁於冀州,想要留下他,為項羽效力。

倘若天子大敗,他還真是難以自處。

誰知道,陛下天威,朝廷討逆大軍非但大獲全勝,甚至收降數萬。

兵力都沒有太大消耗,便收拾了李淵。

這對於蔣幹而言,當真是天降喜訊。

有朝廷撐腰,身在敵營。

他又有何懼?

“子翼,何必動怒。”

“老朽垂暮,大半截身子都入了黃土,豈能與子翼相比?”

“主公只是求賢若渴,一心想招攬子翼共謀大業,今心生怒氣,方才失言,絕無此意。”

范增老臉含笑,拱手致歉。

硬是拉著,非要出去受死的蔣幹,為其親自斟酒。

同時,眼角餘光向著項羽示意,莫要意氣用事。

他心裡,何嘗不難受?

虞子期、季布的反叛,壞了他的大計不說。

不亞於是在告訴他,當今天子,遠非他想象當中的簡單。

如今,既要擔憂朝廷兵鋒,直指冀州,還要防備著西涼董卓。

天下大勢,重新握在了朝廷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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