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子素心思
花老兩口緩緩地走進自家小院，院子裡面顯得的格外的寧靜。
花老頭子靜靜地坐在廚房裡那張陳舊的木桌前，手中緊緊握著一雙木筷，卻久久未曾開動。
\"老頭子，你在想些啥呢？\"花老太太端著剛熱好的最後一道野菜，輕輕放在桌上，眼神中露出一絲關切。
花老頭子沉默片刻，緩緩開口道：\"我在想啊，咱家子素如今也已經長大成人了。你瞧她現在雖然瘦弱不堪，但只要稍加調養，一定能出落成一個水靈靈的大姑娘哩！\"
花老太太聽聞此言，臉上滿是驕傲之色，介面說道：\"可不是嘛，子素這丫頭打小就跟著我，那時咱家裡頭從不缺吃少穿。要不是當年那狠心的畜生把她賣給別人做丫鬟，恐怕這會兒我早就替她覓得一門好親事，讓她成家立業、生兒育女了，又怎會落得如此地步！\"
說罷，花老太太不禁眼眶泛紅，想起曾經乖巧可愛的子素遭受的苦難，心中充滿了憤恨與無奈。
而花老頭子則默默地嘆了口氣，眼中閃過一抹深深的憂慮。
花老太太一邊說著，淚水一邊在眼眶裡打轉。
她聲音哽咽地說道：“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何必再提呢？幸好老三夫妻倆現在已經改過自新了，咱們家總算是有了些希望！”
花老頭子熟練地用筷子夾住野菜，如同行雲流水一般送進嘴裡。
他邊吃邊說：“往後啊，就指望著子素有個好歸宿了。老婆子，明天你在村裡多留意一下，看看有沒有合適的小夥子，實在不行就到鄰村去打聽打聽……”
花老頭子話音未落，花老太太便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只見她猛地把筷子往碗上一拍，發出“啪”的一聲響。
花老太太怒氣衝衝地反駁道：“你剛剛不還說老三夫婦變好了嗎？既是如此，為何急著讓子素早早出嫁？”
花老頭子見狀，無奈地嘆了口氣，看著情緒如此激動的花老太太，輕聲安撫道：“哎，老太婆，這話不是你先提起的嗎？要不是老三那個混球不爭氣，恐怕這會兒子素連孩子都有了！”
“我那是說以前，以前老三夫婦兩人是個什麼德行，難道你不知道？我是擔心子素這丫頭被她爹孃禍禍了，所以，才想著將她早點嫁出去，也好讓我安心些。
如今老三一家都變好了，我又何必急著把孫女往外推呢？
畢竟留在自已身邊還能多疼惜幾年。這若是被嫁出去了，那可就是別人家的人了！
更何況，子素這丫頭……”花老太太說著說著突然停住了口。
她心中暗自懊惱，差點就把孫女的心事說了出來。
然而，一旁的花老頭子卻用一種怪異的眼神看著她，追問道：“更何況什麼？”
今晚不知為何，花老頭子格外興奮。
也許是因為心情愉悅，桌上飯菜他幾乎沒怎麼動筷子。
此刻，見老伴欲言又止，他索性放下手中的筷子，迅速吞下口中的菜葉子，然後直截了當地說道：“更何況那丫頭心中早就有喜歡的人了對吧？”
說完，他緊緊盯著花老太太。
還沒等花老太太從詫異中回過神來，花老頭子的聲音緊接著又在她耳畔響了起來：“既然她心裡已經有了別人，那就儘早出嫁吧！畢竟年齡也不小了，確實到了該成家的時候了……”
然而，花老頭子的話音未落，花老太太便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並警告道：“我才不管你究竟是如何看出端倪來的呢，但像這種話，從今往後你休要再提，尤其不能在老三夫婦面前提及此事！”
其實倒也並非花老太太不喜歡牛大壯那個孩子，她只是單純地討厭牛家而已！
因為在她眼中，自已的孫女子素可是個心地善良的好孩子啊，她實在不忍心看著孫女嫁入牛家後受苦受累、淪為牛馬一般的存在！
況且，牛家人原本就瞧不起自家，雖說老三如今已有所改變，但其昔日的壞名聲依舊在外。
而牛家的那個婆娘更不是省油的燈，如果子素真的嫁過去了，必定會遭受她的冷言冷語和背後詆譭。
對於這門親事，無論如何，花老太太都是絕對不會應允的。
無論是從前還是今後，她都絕無可能點頭答應。
花老婆子心中所想與花老頭子截然不同。
只見花老頭子皺起眉頭，滿臉疑惑地問道：“你為何如此厭惡此事？”
他凝視著花老太太，緩緩說道：“想當年，你不也曾……難道我們如今竟要去拆散有情人嗎？
倘若當初你的家人也這般狠心絕情，恐怕咱倆今日也無法攜手相伴了吧……”
話音剛落，花老頭子便用一種銳利而審視的眼神緊緊盯著她，“莫非你心中有所懊悔？”
若不是花老婆子真的反悔了，又怎會表現得如此反感呢？
花老婆子狠狠地瞪了花老頭子一眼，沒好氣兒地反駁道：“你這個沒良心的老傢伙，胡言亂語些什麼呀？難道你還不瞭解我是怎樣的人嗎？我要是真後悔了，早退走高飛啦……
咱夫妻倆跟子素那孩子的狀況豈能相提並論？你好好想想，牛大壯那臭小子他媽到底是個啥樣兒的人！！！”
她氣得七竅生煙，怒目圓睜地瞪著花老頭子，接著狠狠地向他甩出一個充滿怒意和警告意味的眼神，並斬釘截鐵地說道：“如果想要我們子素嫁過去，除非牛大壯心甘情願地搬出去獨自生活，不然這事門都沒有！！！想都不要想！！！”
花老頭子想到牛家那個惡婆孃的醜惡嘴臉，瞬間慌了神，急忙緊閉雙唇，不敢再輕易開口。
老婆子說得沒錯，子素這個乖孫女可萬萬不能嫁到牛家去啊，光是牛大壯他媽那個德行，就絕對不能把子素推進火坑！
“老婆子，還是你考慮周全，我聽你的，咱得趕緊給子素另尋個好郎君才行！”
花老太太聽到這話，心裡的憤恨和不滿總算稍稍平復一些。
她趕忙起身，把桌上的飯菜收拾到灶臺邊，然後生火煮水、洗碗筷，準備洗個熱水澡。
花老頭子看著老伴兒忙碌的身影，心裡不禁感嘆：他這日子過得真是不容易啊！
他屁顛屁顛地跟隨著老伴兒來到灶口處，順手拿起幾根柴火塞進爐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