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奚之不知道自已是不是讀書的料,可書本上的許多文字一教就會,似是曾經認得,但在秀才面前從不顯露,認識也裝作不認識,之所以這樣做,是不想顯露不同尋常,也不想花那麼多銅錢上學。

半個月的學習日子結束時,秀才給了一個“中下”的評語。

老人知道後,在家裡吹眉瞪眼的罵道:“什麼破秀才,我孫子那麼機靈,怎麼才‘中下’!”又安慰遊奚之說“你什麼都不用擔心,直接送到城裡的私塾,非要考個狀元給他看看。”

遊奚之自然是不肯,以“自已愚鈍,現在世道不穩,要多攢些銅錢米糧,上學的事情先不急,等過了這段時間再看”為由,好半天才攔了下來。

他不敢把真實的想法說出來,文字似曾相識、玉佩神奇、眼睛神異,這些事情也從不對家裡人提起。

不知道隱瞞這些事情對或不對,可這些事情過於異常,也不知道如何解釋,想著等自已弄明白了再說。

孫家宅子從昨天起就開始張燈結綵,很是熱鬧喜慶。再有兩天就是孫家少爺孫不二的大喜日子。

作為地主人家,提前三天就開始待客了。鎮子裡的大人,不論是不是一個姓氏,只要上門說幾句恭賀之類的言語,就能夠在孫家從上午吃到夜深。

兩家的宅子只隔了一堵高牆,遊奚之本來正在房中雕刻木頭人,可孫家傳來喝酒划拳的呼喝聲實在太大,讓人根本安靜不下來,只好來院子裡透透氣。

冬季,院中的槐樹枝頭上光禿禿的。

籬笆內的菜園子也未收拾,枯藤纏著竹架,十多隻半大的山雞在竹架下來回走動,它們身上的羽毛是彩色的,夕陽猶在,餘暉映照讓山雞更顯豔麗。

這些山雞是從山裡抓回來的,那時候只是拳頭大小的雞仔。如今已經過去兩個多月,只比剛來時高了兩三寸。這麼長時間,家養雞都快要下蛋了,可這些山雞卻是生長緩慢,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長大。

有時候懷疑它們是不是山雞,因為它們的叫聲是清脆的“啾”聲,跟一些鳥類叫的一樣,與那些家養雞一點也不同。

具體是什麼品種或者叫什麼名字,家裡的老人說不明白,也不關心。老人只想著儘快讓這些東西長大,如果那時還不下蛋,就宰殺掉做成飯菜賣錢,可遊奚之卻不想這樣。

這段時間就他一人閒在家中,照看這些山雞的任務自然落在到他的身上。長時間的相處,多少都會有些感情。

此刻見遊奚之走近,眾山雞紛紛聚了過來。

遊奚之有注意到食槽裡一點吃的東西也沒有了,那可是小半食槽,加上水足有半桶。

“這些傢伙怎麼吃這麼多,也不見個頭長!”

返身去雜物間取了些麩皮,拌好後倒進食槽裡。待山雞吃的差不多了,從籬笆裡面抓起一隻,放到肩膀上。

這隻山雞是這群裡面最大的,又頗有靈性,吃東西的時候還很注意衛生,連爪子上也沒什麼泥垢。

山雞沒有驚慌,也沒有飛下去,就站在肩膀上,狐疑的側著頭。

見主人偏過頭來,討好主人般的在耳邊輕叫兩聲,順勢用身上柔軟的絨毛磨蹭主人臉頰。

誰能拒絕小動物討好呢!將它放在腳邊,往地上撒了一把米粒。

轉眼間,太陽已經落下,天色變得昏暗。

老人回來了,在大門外面喊:“孫兒,開門。”

老人這兩天並不在小酒館,因為廚藝好,被孫家叫去幫忙。想起老人不喜歡這些東西亂跑,要是見到它們又被自已放到院中,還餵食米粒,雖不至於黑著臉生氣,可免不了嘮叨幾句的。

於是山雞、米粒統統收拾好,這才向大門走去。

開啟門,一股肉香撲鼻而來。老人站在門口,端著一個直徑一尺的瓷盆,肉香就是從這裡面傳出來的。

大步邁入院中,將瓷盆放到小院樹下的矮桌上,接著開啟了蓋子。裡面是滿滿一盆肉骨頭,看上一眼就會讓人流口水。

“你爺爺我是大廚,孫家做多了,這才讓我拿回家。乖孫兒你趁熱吃幾口墊墊肚子,待會你也要過去,今晚還給你們這些小輩安置了酒席。”

遊奚之心下意外,地主的心腸都這麼好了麼,好奇道:“我也去?”

老人道:“這是給幫工和孫家家丁的孩子安排的,你爺爺我是大廚,我孫兒當然能去了。怎麼樣,跟著你爺爺我是不是沾光?”笑了一陣,見遊奚之一臉為難的樣子,又道:“孫家老爺這幾天很高興,說‘讓娃娃們解解饞’,特意給安排了這場酒席,好吃的可是不少,到了那裡你可得多吃點。”

遊奚之現在對吃食沒有太多興趣,只要不餓就想不起吃東西。又想是跟孩童坐一桌,場面肯定亂糟糟的。另外,晚上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因而隨意找了個藉口:“爺爺,孫兒胃口不好,就不過去了吧。”

老人聽聞“胃口不好”急忙湊了過去,摸了摸遊奚之額頭,關心道:“怎麼突然沒了胃口,腦袋不熱啊,不像是受了風寒。你去房內休息下,我這就去請大夫。”說著就要向外走去。

遊奚之心中一暖,急忙拉住,說道:“不用請大夫,我只是不想去孫家吃什麼酒席,跟小孩子一桌很無聊。”

老人道:“唔,這樣啊!”想了一陣,又道:“鎮裡的小娃娃沒有一個比我孫兒機靈的,跟他們待一起別再變笨,你不想去就不去,屋裡多添點柴,不要凍到了。”

遊奚之“哦”了一聲。

老人又叮囑道:“身子哪裡有不舒服,一定要跟爺爺說,不要硬撐知道嗎。不用擔心花費,早點看病花不了幾個錢。”

“知道了,你趕緊去吧,別再耽誤孫家的事情,我真的只是不想去。”

老人點頭:“好好。”似是擔心遊奚之真的生病,又回頭問了一句:“那……我這就過去了?”

遊奚之道:“去吧,去吧,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客氣了。”

看著老人走出巷子,遊奚之關上了大門。從瓷盆裡隨意拿出一根肉骨頭,這上面的肉是真多,也是真的軟糯。不過,只啃了一口,就一點也不想再吃了。

“剩下的這些怎麼辦?”想了想,扔到竹架下,山雞吃上兩口後,竟然開始爭相啄食。

遊奚之盯著瞧了一陣,不過也沒有太過在意,看到月亮升起,便又向大門走去。

檢查了一下大門,確認門閂插鎖好,返身回到院中,找了個板凳坐下。將玉佩從胸口取下,放到右手手掌上。

自從發現眼睛神異後,遊奚之耗費了五天時間,才發現如何使用玉佩。

這其中需要幾個條件,其中一個便是月光,另一個條件是必須接觸肉身。

玉佩接觸肉身,且在月光照射下,就能讓周邊一尺的月光中出現光點。月色越是明亮,光點越多,玉佩也吸收光點到達極限的時間越短。

玉佩到達極限,就會有生出一絲白光。

最快時大概一刻鐘就能生出一絲白光,至於最慢時,則至少需要一個時辰。而現在,月光黯淡,怕是要坐在院中待上至少一個時辰了。

這三個月的時間,最多的時候一晚上能吸收十數絲,可天氣不好時一絲也吸收不到,當中又有不方便使用玉佩的時候,因而到現在為止,總共才吸收了接近二百五十餘絲。

這月光中的光點不知是什麼東西,那進入身體的白光也不知是什麼東西,只知道身體吸收後能讓眼睛變得神異。遊奚之現在只須稍稍集中精神看一件東西,就能有“觀察入微”的能力。這種神異不論是黑夜還是白天都能將十丈之內的東西看得清楚。

至於這種能力能持續使用多長時間,這個他並不確定。兩個月前有嘗試長時間集中精神,大概持續了兩個時辰,也沒見眼睛神異不能用。

想必第一次出現眼睛神異消失的情況,是身體吸收的白光不夠多吧!

有的時候也在想,身體吸收的白光多了,會不會讓其他部位產生神異,可現在為止,除了眼睛還是眼睛。

不過,最近入冬了,身體沒有像往年那樣咳嗽一陣子,也好久都沒生病吃藥了,不知道這是不是白光的功勞!

隨即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坐好,把眼睛閉了起來。

朦朧月光中,玉佩周邊出現幾顆微弱光點……

就這樣一直待到深夜,正是月光分外明亮之時,玉佩光芒急促流動,眼看就要到達極限。

就在此時,大門處響起了敲門聲“嘭嘭嘭”,老人醉眼朦朧,打了飽嗝,在門外喊:“孫兒,呃,孫兒。”

遊奚之聽而不聞,待一絲白光進入身體後才睜開眼。

這時眼睛有了變化,似是一雙秋水,清澈澄淨。忽然抬起頭,一輪明月映入眼中。驀然間,左眼中白光閃耀,待光芒散盡,暗黑瞳孔中心凝出一顆米粒大小的微光,比眼中映月還要亮。

遊奚之只覺身體異常舒服,左眼視力也比以前好了許多,星空中的月亮彷彿放大了數倍,有如磨盤大小,上面溝溝壑壑清晰了些,又向牆角等光線暗處掃去,還未集中精力,就已能清清楚楚的看到各項雜物。

“砰,砰”大門又響起拍門聲。

遊奚之眨動幾次眼睛,隱去眼睛神異,將玉佩重新戴好,這才起身喊道:“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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