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十三章圍獵開始
“算了吧!兩個人騎一匹馬,你不覺得太擠了嗎?”這其實是雲婉的藉口,她只是對這馬有些後怕了。
“少廢話!”幕耕耘一把抓住雲婉的後脖頸衣領,輕輕鬆鬆就像拎小雞仔一樣,把其提溜到了自已懷裡。
黑鷹如利箭脫弦而出,極速地奔跑在草地上,雲婉雖然被幕耕耘用雙手緊緊地護在懷裡,還是止不住的緊張了起來。無處安放的雙手只能牢牢抓住馬髯。
隨著一路的顛簸起伏,髯毛都被扯脫了不少,每被扯一次,黑箭的嘴便會疼的歪上幾分,一路跑來使其頓感煎熬。
陳令儀看著騎在自已愛馬上的兩人,男的英姿颯爽、風神如玉,女的身穿淡青色書院服,烏黑的髮絲上只盤有一根木簪,除此之外沒有任何華麗裝飾,卻能素面朝天,容貌絲毫不輸於自已,更有勝之。
看著如此般配的兩人,心裡不由而然地有些失落,眼前的一幕給自已對幕耕耘卑微的愛意,來上了沉重的一擊。
看著手中原本應該自已親手送給穆耕耘的名畫,認真吩咐手下代為轉贈。
便神情落寞的獨自離開了。
天色漸晚當騎完馬二人正欲離開時。
一個宮女急匆匆地跑了過來“穆公子!這是我家公子讓我代為交給你的,公主為這件禮物花了很大的心思和代價。”
宮女一直在重申此畫的得之不易,頗有幾分替自家主子鳴不平的意味。
當畫展開的時候,穆耕耘臉上流露出深深的震驚,這正是自已一直苦苦追尋而不得的傳世名畫,出自三百年前被滅的荊國傳奇畫師吳霜思的(雨夜追思圖)。
吳霜思的全部畫作都和自已思念的情郎有關,傳聞她的情郎並不是世間之人,而是一個其假象出來的虛幻之人。
古代講求門當戶對,父母之命 媒妁之言,為了不嫁給一個自已不喜歡的人,而編造出了一個根本不存在的虛假之人,並對其用情一生,而終身未嫁。
世人都說她入戲太深,無法自拔了。
不過光這份堅持就讓穆耕耘欽佩。
敢於拋棄世俗偏見,頑強對命運做出抗爭,對於一個女人來說更需要莫大勇氣。
國主易位之後反倒覺得吳霜思這樣的事蹟讓人匪夷所思,甚至荒唐、病態。下令把其生前的一切掩埋銷燬,大部分畫作都被焚燬殆盡,眼前的這幅畫可能是世間僅存的兩三幅之一。
穆耕耘看著眼前的畫作只有震驚,沒有半分喜悅,就算是任何一個人來,把這幅畫送給自已,哪怕是賣給自已都好。
只唯獨這個人不能是陳令儀,他知道這幅畫送出代表了太多含義,他絕對不能收。
穆耕耘搖了搖頭“這畫太貴重了,我不能收,你帶回去交還你家主子吧!”
“公子要是不收下的話,主子知道了一定會責罰我的。”宮女放下畫便欲離開。
“畫我收下了,走之前替我給你主子帶句話。”
“錯誤的決定必定不會有正確的結果,吳霜思勇敢抗爭命運值得讓人欽佩,抗爭的方式太過極端,這並不是一段純粹的愛情,更多的只是執念罷了。”
穆耕耘很擔憂陳令儀會步上吳霜思的後塵,去愛上一個根本不可能的人而耗費一生。
“你們在嘰裡呱啦地說些什麼?我怎麼聽不懂!”雲婉露出好奇的眼神詢問道。
“你沒心沒肺的自然聽不懂了!”穆耕耘寵溺著敲了敲雲婉的腦袋。
此後一連幾天,陳令儀都沒再出現。
書院圍獵場地定在雲蕩山附近的一片較矮的連體山群。一條波濤洶湧的大河環繞群山而過,遠遠看去就像一條飄臨的絲帶打了一個結,牢牢的綁在山根處。
四面臨水激流險灘,是天然屏障非人力能渡,恰好形成一個不受外力干擾,得天獨厚的圍獵區域。
只有一座小小的石拱橋與內外連線,正是這個圍獵場的唯一出入口。
入口處人頭攢動,分成了兩撥人,一撥人數最多約莫有數百人,全部身穿白色衣服手拿木箭木繩,大都互相高談闊論,摩拳擦掌、好不興奮。
另一撥只有寥寥十人,身穿黑色衣服兩手空空如也,大都一副憂心忡忡,愁眉不展的模樣。
只有一人是個意外,與站在自已身邊一個略矮於自已的女生誇誇其談,臉上分明看不出半點傷感之色,與眾人顯得格格不入。若不是看到其身上的黑色著裝,還以為她是誤入獵物群裡的獵人。
“我前些天學了一些本領,紫雲妹妹不用擔心,我會保護你的!”雲婉拍了拍胸脯示意前者大可放心。
紫雲嘆了口氣,用手輕掩嘴巴,對著雲婉的耳邊小聲說道“我是替姐姐擔心,此行父親已經在沒有違反規則的前提下,花重金替我打點好一切,只要我不惹事,就算被抓住,也應該沒有人會藉此事故意為難我。”
雲婉聽完露出深深的羨慕之意暗歎“這就是金錢的力量!”
評審員在前天就進了獵場隱藏了起來,大多采用都是武藝高超,身手不凡之人,這樣便於應對突發情況。
圍獵區域很大,哪怕獵人比獵物多上數十倍,想輕易找到獵物的可能性也不大。
為了防止一入場兩方便遭遇上,形成對獵物不利的處境,採用錯開時間進入,由獵物先提前一個小時入場。
獵物們大都會利用好這一個小時的時間來隱藏好自身。
陳令儀看著漸漸步入獵場的雲婉暗自咬了咬牙,發誓要在這次圍獵行動中出口惡氣。
“皇妹!你以前不都是對書院圍獵不感興趣嗎?今天怎麼想著來參加了。”此人長得男身女像,臉龐白皙缺少血色,陰柔俊美、一番弱不禁風的模樣,好奇地打量著突然出現的陳令儀,疑惑的問道。
“其他的皇兄對書院圍獵大都參加個一兩次,新鮮感一過就毫無興趣了。二皇兄為什麼連續幾年都從不缺席。真有那麼好玩嗎?我也想來試一試。”陳令儀語氣略顯冷淡地反問道。
這位二皇兄精於算計,城府頗深,連自已的母親都曾告誡過自已,莫要和他過多牽扯,以免惹禍上身。
二皇子聞言只是淡淡一笑,便不再搭話了,他自然聽出了陳令儀話裡的疏遠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