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承諾
一大早柳盈便忙碌了起來，先是替大夫人梳妝打扮，接著又去了總管處支取了佈施用的香火錢。
這次吳總管沒有陪同一起去去，同行的只有一個車伕和兩個護衛。
雲婉和柳盈陪同大夫人一起上了馬車。
一路上老夫人都在講關於禮佛的各種禁忌和規矩，什麼點香不要用嘴吹，不能對佛像、寺廟和僧人，妄加評論，諸如此類等等……
靈光寺位於城外南山腳下，離城倒是不遠，風景秀麗，往來香客絡繹不絕，這地方我熟悉的很，去過好幾次，不過可不是去拜佛的。
進殿從左右側門進，進殿禮佛後右繞佛像，順時針方向。大雄寶殿一般在中軸線上，拜完大殿拜兩側的佛殿。
雲婉對這些不感興趣，便一個人在寺廟裡閒逛起來，因為以前經常來這裡偷吃貢品，倒也輕車熟路。
這時卻有幾個人迎面走來，為首之人，冠袍帶履，服飾華麗，手拿摺扇一步一搖頭，極盡輕佻之意。
“少爺，這小姑娘我剛才看見她陪著幕府的大夫人下的馬車，應該是穆府的丫鬟”旁邊的一個下人說道
“姑娘別害怕，我叫林靖，是林家的小公子，我們林家和穆家是世交，只想和姑娘交個朋……
“哎……哎……！姑娘你怎麼走了”
“這姑娘長得漂亮又有個性我喜歡，你們去給我好好查一查”林靖吩咐下人道
回到幕府，除了伺候老夫人之外，剩餘的時間柳盈一直在教雲婉關於丫鬟的各項禮儀和注意事項。經過幾日學習下來，讓其覺得當丫鬟比當乞丐還累，要不是為了每個月的工錢估計早跑路了。
期間雲婉還認識了兩個丫鬟，一個叫春桃，一個叫霖兒，都在伺候二夫人。
還常聽他們抱怨說，二夫人脾氣差，總愛雞蛋裡挑骨頭，一有出錯動輒就是打罵。身上被捏的青一塊紫一塊的。
並向她們打聽到不少訊息，原來大世子穆耕耘是三房所生，三夫人因生他難產而亡，其從小便被過繼給一直沒有子嗣的大夫人。
二夫人只育有一女，一直在京城求學，只有逢年過節才會回來。
穆府某花園涼亭中，有兩人正在在下棋。
“耕耘兄，伯母最近是不是新收了個丫鬟”林靖漫不經心的說道。
穆耕耘落棋的手一頓“你打聽一個丫鬟做什麼？”
“也沒什麼大事，只是前些日子在靈光寺偶遇過，這長相和脾氣都頗合我胃口，所以想請耕耘兄引見一二”
“此女子是乞丐出身，粗鄙無禮、刁蠻任性、目不識丁，簡直就是一頭母老虎，靖兄還是不要接觸為好”
“哈哈！我還就偏偏喜歡這種型別，要是都像大家閨秀百依百順的話未免太過無趣，耕耘兄如此瞭解此女應該是認識吧？”
“不好意思我也不認識”穆耕耘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兩人相識一笑
“聽說耕耘兄得到廂皇的賞識馬上就要去京城上任了，真是仕途無量，我在這裡先恭喜耕耘兄了。放心去施展抱負，你走了之後我會幫你照應好一些人或事的。
穆耕耘自然聽出了林靖話裡的意圖。
“不勞靖兄費心了，此次去京城上任，我會把人帶走”穆耕耘說完便做出送客的手勢。
林靖早已查清楚雲婉的底細，本來想找穆耕耘幫忙撮合一下，沒想到這傢伙平時對男女之事素來不上心，今天竟然這麼反常，難道鐵樹開花了？還以為他打算一輩子不娶呢！”
從穆耕耘處離開，林靖直奔景和院而來
“原來姑娘叫雲婉，上次匆匆一別，沒來得及好好認識，我對姑娘是一見傾心，姑娘的氣質是……”
之後林靖亂七八糟的說了一大堆、什麼知書達理，善解人意。什麼，溫文爾雅，小家碧玉。聽得我都不好意思了，還有一些詞太高深我聽都聽不懂。
雲婉也不好太駁了人家面子，只能表面迎合幾句。
之後這傢伙徹底糾纏上了雲婉，幾乎每天都來，躲都躲不掉，還說什麼要三書六聘娶雲婉為正妻。
柳盈聽到這話直誇雲婉命好，說整個廂國都沒有那個大戶人家的少爺願意娶一個丫鬟為正妻的，最多就是納丫鬟做妾。
經林靖這樣一鬧，這件事情搞得穆府人盡皆知，丫鬟們看雲婉的眼神都不一樣了，有羨慕，大多是嫉妒。
一大早，春桃就來到景和院：雲婉妹妹二夫人點名要見你，還發了很大的火，你要小心些。
雲婉心裡有底，她聽過傳聞，說這林靖和穆家二郡主從小便定有娃娃親，不過發展成了單相思，只剩下二郡主剃頭的挑子一頭熱。
二夫人居住在穆府北邊的沉香院。剛進大廳便聽到二夫人在訓斥下人：“這林靖素來行事輕浮，三書六聘不過是一句玩笑話，再敢胡說八道我撕爛你們的嘴！”
“二夫人您找我？”
啪！這一巴掌結結實實的打在了雲婉的臉上。
“原先只知道你是個乞丐，沒想到你還會一手狐媚的本事，你知不知道你勾引的那個林靖與我女兒自小便有婚約！以後再敢幹這種損人利已的事，我饒不了你。滾下去！”
這一巴掌把雲婉打懵了，她不想解釋，解釋也沒用，至於名節的好壞她也不在乎，她只想趕緊逃離這個是非之地。
回到景合院，雲婉向大夫人辭行態度堅決，大夫人看著其臉上的掌印，似是知道了她在沉香院受了委屈，也不好多做挽留。
期間柳盈和春桃她們也都曾來勸說過讓雲婉留下來，不過都被一一拒絕了。
出了穆府漫無目的的走在大街上，雲婉想去找虎子他們重操舊業，至少不用寄人籬下這麼憋屈。
突然一陣嗒嗒的馬蹄聲越來越近，來人翻身下馬，正是穆耕耘
他走過來摸著雲婉的臉疼惜道：“小乞丐你為什麼不解釋，這一切都是林靖一廂情願，我這就帶你回去討個說法”
雲婉一把摔開了穆耕耘的手：“信不信把你手給剁了！這是我自已的事情，和你又有什麼關係？”
“明天我要去京城上任，我想讓你陪同我一起去，好嗎？”
“可笑，我憑什麼陪你去”
“只要你肯陪我去，我承諾以後都不會再讓你受像今天這樣的委屈，我還可以把你的幾個弟弟，一起帶到京城裡去，讓他們不用再當乞丐，還讓他們上私塾。”
雲婉心動了，這樣的條件她沒辦法拒絕；“好！記住你的承諾、明天來城西的土地廟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