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良的坦白讓王桂花疑神疑鬼,終於在趙大勇來到了餘良家裡之後,一切向著無法收拾的方向發展著。

當看到趙大勇通臂紋身時,王桂花和餘滿堂都嚇了一跳,毫無疑問,在他們的意識裡,兒子這是要下道了!

客客氣氣的送走了趙大勇,王桂花關上了門,開始了瘋狂輸出:

“餘良!你現在就告訴我,你是怎麼跟這個大混子混到一起去的?!”

“一次考試沒考好,你就這麼自暴自棄了?!你這麼混下去,讓我和你爸怎麼辦?!”

“你趕緊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要不然我這班也不上了,天天在家看著你!”

看著尚且年輕的老媽說個沒完,餘良忍不住笑了起來。

這一笑不要緊,王桂花已經去廁所找笤帚疙瘩去了:“你還笑,看我今天不好好收拾你!”

餘良笑的更大聲了,上一世為了自已能在石城安家,王桂花和餘滿堂滿面愁容,隨著時間的流逝,原本吵吵鬧鬧的家變得極其安靜。

安靜的只能聽見嘆息聲。

老餘這次也沒慣著餘良,而是耍機靈的點了根菸,裝憂鬱。

因為按照慣例,王桂花這個單細胞生物是無法同時思考兩件事的,相比於老餘抽菸,顯然餘良現在的問題更大。

“媽,餘滿堂在家裡抽菸!”餘良大喊著。

餘滿堂慌張地看了看兒子:“我這是愁,你……你還管我抽不抽菸,等著捱揍吧!”

眼看著王桂花已經拿著笤帚衝了過來,餘良趕緊示弱:“媽,我錯了,別打,別打!”

王桂花放下了原本揚起的笤帚,直接扔在了地上,轉頭跑進了臥室裡,關上了門。

餘良知道自已的行為父母暫時接受不了,因為在這樣的小城裡,父母一直給孩子灌輸著一個思想,學習是唯一的出路,高考是唯一的出路。

他們最怕孩子跟社會青年瞎混,混來混去一敗塗地。

“餘良,你出來一下。”

老餘叼著煙,開門走了出去,顯然即將開始父子倆的深切交流。

來到了樓下的空地上,老餘遞給了餘良一根紅梅:“說吧,到底怎麼回事?你租網咖的錢又是從哪來的?”

餘良仔仔細細把自已計劃說了出來,當然也給老餘看了他跟宋婉瑜的電子合同。

老餘沉思著,深吸了一口煙:“餘良,你已經18歲了,有些事情我應該跟你講清楚。”

餘滿堂回憶著曾經的往事,怎麼錯過高考的,又是怎麼在川渝認識的王桂花,怎麼當的計程車司機。

社會的現實讓這個四十多歲的男人滿眼疲憊,心裡充滿著後悔,他想給兒子講好生活中的道理,但主動權在兒子自已。

“爸,如果我告訴你,到了明天早上,網咖的收益可能超過一萬塊錢,你怎麼想?”

老餘愣了一下,不可思議的看著兒子,一萬塊錢,他至少要跑三個月。

“我不信,你毛都沒長齊就想一天掙一萬,說出大天來我都不信!”

“好,我們打賭,你現在去把王桂花鬨好,如果明天早上收益不到一萬,我立刻去學校複習。”

看著兒子堅定的眼神,餘滿堂嘆了口氣:“行吧,我試試,不過我可不保證能哄好。”

父子倆回了家,餘滿堂拿起了客廳的吉他,已經做好了唱十首歌的準備。

吉他音響起,餘良坐在沙發上靜靜的聽老餘唱著:

“開始的開始 是我們唱歌,最後的最後是我們在走,最親愛的你像是夢中的風景,說夢醒後你會去 我相信……”

半小時後,王桂花走出了臥室,看著坐在沙發上愜意的餘良:

“我已經跟溫婉說了,讓她一會兒給你送複習資料,從今天開始,不準出門,一週後回一中複習!”

餘良想說什麼,餘滿堂趕緊伸出手來示意他不要說話,現在這個時候只能順著王太后的旨意。

不一會兒的功夫,餘良便聽到了敲門聲,開啟門一看,不是溫婉又是誰?

溫婉穿著牛仔揹帶褲帆布鞋,白色的短袖,梳著俏皮的馬尾,甚至還畫了淡妝。

“叔叔,阿姨,我來給餘良送資料。”

王桂花趕緊拉溫婉進屋,餘滿堂則把學習資料接了過來,茶几上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擺上了草莓果盤。

溫婉傲嬌地瞪了一眼餘良,隨後便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王桂花拉著溫婉聊家常,眼睛裡冒著綠光,因為不知從何時起,她和老餘一直認定溫婉是個非常好的姑娘。

好到同意餘良追求溫婉,即便在學習無比緊張的高三。

“溫婉,吃水果,到阿姨家別客氣,就當自已家一樣。”

王桂花熱情地拉著溫婉的手,一直沒鬆開,搞得溫婉有些不好意思。

聊了一小會兒,王桂花知道溫婉報了南大,又看了看自已的兒子,一陣嘆息。

所有的事情都很明顯,兒子喜歡這個姑娘不是一天兩天了,明明知道自已考不上還報一個學校,勇氣可嘉。

“餘良,溫婉來了,你怎麼也不說話?”

“呃……這不是插不上嘴嗎?”

溫婉看著餘良,儘量忍住不笑,原本她很生氣,可見到餘良的這一刻好像也沒那麼氣了。

他是刪了自已的QQ,把自已拉黑了,最近也沒跟自已說過一句話,但這不正表明他是刻意為之嗎?

為了緩和尷尬的局面,溫婉先開了口:“阿姨,你不用擔心,餘良很聰明,複習一年肯定能上985的。”

“誒!晚一年差不少事兒呢,再說高考誰又說得準呢?你先跟餘良坐會兒,我跟你叔叔去給你倆買冷飲。”

“阿姨,不用麻煩。”

“要的要的。”

王桂花拉著餘滿堂出了門,家裡只剩下餘良和溫婉兩人,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氣氛似乎變得有些曖昧。

“你為什麼拉黑我?!為什麼刪了空間裡的說說?!你憑什麼不理我了?!”溫婉率先發難,三連問。

“拉黑你是因為你一直在囉嗦,刪掉說說是因為我想跟過去無知的自已告別,我沒有不理你,只是沒時間理你。”

餘良想起了上一世被溫婉傷的很痛,因此說這話時雲淡風輕,並不激動。

溫婉氣的臉都紅了,站起身來,伸手就要擰餘良的耳朵,餘良趕緊側身往沙發上一躺,躲開了。

這一躲不要緊,伸手過來的溫婉沒了重心,竟一下趴在了餘良大腿上。

幸虧家裡沒別人,要不然肯定會以為兩人在幹什麼少兒不宜的勾當。

溫婉的臉更紅了,只不過這次不是氣的,而是羞的,簡直羞到了家,而她的心跳卻很快,很快……

餘良可沒有佔溫婉便宜的意思,只是順勢一個翻滾,站了起來:

“你……你過分了奧,人家還沒準備好呢……”

接下來的時間裡,溫婉追著餘良打,餘良繞著茶几,始終沒給溫婉抓到自已的機會。

溫婉累了,癱坐在沙發上,看著餘良,又看了看客廳角落裡擺著的吉他,忽然眼中含淚。

那是她送給餘良的生日禮物,雅馬哈雲杉木的吉他,護板上還刻著她的名字。

“餘良,你能為我彈吉他唱首歌嗎?好久都沒聽過你彈吉他了。”

餘良搓了搓手,確實有些技癢了,都重生這麼久了,該不會忘了怎麼彈吉他了吧。

簡單的試了試,又調了調琴絃,興致忽然就來了:

“我聽見寒風,擾亂了葉落,在寂寞陰暗長居住的巷弄。

我聽見 孤單,在隱忍的夜晚,是被愛刺痛啜泣者的胸膛。

我是心門上了鎖的一扇窗,任寒風來來去去關不上,

這些年無法修補的風霜,看來格外的淒涼……”

一曲作罷,溫婉聽的有些失神:“餘良,這歌好好聽啊,我好像都沒聽過,是你寫的嗎?”

“當然,就是上次在網咖時寫的,叫《關不上的窗》。”

“關……關不上的窗?!!”

溫婉再次想起了那個電腦上的小彈窗,突然有一種掐死餘良的衝動。

“餘良,你……你混蛋,看我不收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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