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疼欲裂。
記起昏迷前那一刻連番劇烈碰撞。
幸虧硬金礦形成的骨骼異常堅硬護住大腦。加上影石礦的虛幻特性，削弱部分衝擊。
否則定死無疑。
大難不死，撿回一條命。
陌生的房間，乾淨的擺設。一床一桌一凳一窗。這是被人救了。
林子墨爬起身，白色的繃帶綁住左胳膊，胳膊骨折了。
“魏忠賢，我的兒子在哪裡？”
隨身光腦運作，眼前閃現出虛幻地圖，不遠處有個綠點閃爍著指示嬰兒的位置。
強打精神，忍著全身痠疼，向綠點走去。
居住的地方裝修簡陋，黃土被來往踐踏踩平形成地面。走著走著，黃土中出現一條青石小路。
再沿著小路前行，來到圓形拱門。
面前出現一對50碼大腳，感覺頭頂陽光似被遮住，抬頭看去不由得讚歎一聲。
“這個胖妞真是一條漢子。”
胸膛鼓鼓囊囊，穿著女人花衣服，說明是個女人。
腰似水桶，身高比林子墨高了一頭。橫眉立目，臉大如盤，氣勢洶洶如泰山壓頂。
擼了擼袖子，露出比林子墨大腿還粗的胳膊，惡狠狠盯著。攔著去路不準再前進半步。
面對如此真漢子，林子墨絲毫感覺不出對方是個女人。沒有催眠的慾望，估計對她歡喜神女起不到任何加成作用，立刻彎腰陪笑。
“這位大姐，我醒了。請問是誰救我回來的，我想當面致謝。”
“我們家老爺的義女，雪紛紛小姐。”
雪紛紛？
聽到這個名字林子墨心中一涼。立刻想到狐狸妖王的名字雪離。
有分才有離。
這個小姐名字好巧呀。剛從雪離那裡逃出來，就被雪紛紛救了，絕對有問題！
“請問我兒子呢？”
“死了。”
死了?!死了是什麼鬼！
魏忠賢可以探測生物位置，這個綠點即是嬰兒。只見綠點時遠時近，說明嬰兒並未死去。林子墨向院子裡面張望，近在咫尺卻被院牆阻擋看不到。
“去去去！東張西望做什麼。”丫環伸手趕人。看似輕飄飄一掌推來，實則巨大力量無法阻擋，林子墨噔噔噔連退五六步才能站穩。力量相差太大，宛若蒼蠅與人，拂袖即逃。
林子墨逡巡不去。
丫環橫眉立目大喊一嗓子。嚇得林子墨全身一哆嗦，糊里糊塗就走了。
走出青石小路後，恍然記起丫環好像在喊，杜家鋪子不養閒人。能動彈了，就先從雜役做起。
林子墨仔細盤算，想弄明白為什麼孩子活著卻被告知死了，要先明白三件事：地理位置、杜家鋪子做什麼的、哪裡有飯吃。
“杜家幫工集合啦！”
林子墨循聲來到廣闊操場。
有個胖子在指揮三百來號人依照順序排隊。
林子墨打著繃帶混到隊裡顯得很扎眼，面孔又陌生，屢屢遭到注目禮。
眾人反而對那些額頭一隻獨眼或者四條胳膊的畸形兒視而不見。
十幾個少年扛著鐵錘和鐵砧放到他們佇列面前。背手挺胸面對他們站著。
少年們都和牛犢子似地粗滾滾。手臂肌肉無論肱二頭肌還是肱三頭肌的肌肉纖維都根根分明。背闊肌形成恐怖倒三角。
和他們比起來，人多這方瘦弱如同草雞瓦狗。
“內院弟子們怎麼來了？”
“他們要來做什麼？”
內院？林子墨想到那個圓形拱門。或許過了拱門就算內院了吧。怎樣才能成為內院弟子呢？
如果靠肌肉，自已肯定不行。
“快看快看！那是杜雙鷹兄弟，他怎麼也來了！”
“我明白了，杜雙鷹兄弟要傳授我們錘法！”
“那真是三生有幸啊。怪不得杜家鋪子規定勞役三年幫工三年做工六年才準離開，這麼嚴苛的規矩大家還要花錢才能進。”
“聽說杜家小錘疾風千回錘法，大錘披風百鍛錘法，無論製作武器還是戰鬥，都是上等的錘法。”
“賺啦，賺啦！”
林子墨排在人群中，個子又矮。即使差點變成探頭烏龜都看不到，只能憋著好奇聽別人閒話。過了一陣子地動山搖般響動，走過來一個雙鷹頭的高個胖子。
人類的身體，全身上下沒有羽毛，體表長著奇怪的鱗片。
似妖非妖，似人非人。
指揮他們站隊的胖子笑眯眯相迎：
“兩位大人！每見您們一次，小人就激動得徹夜難眠呀。可以說小人的刀工有一半來自兩位大人的錘法指點。小人對兩位大人的感激只能濃結在食物裡。怎麼樣，兩位大人對小人的廚藝還滿意不？鹹淡如何？”
這個胖子是個廚師，林子墨暗暗記住。
兩個鷹頭高傲點著頭，“還不錯。”“對我們飲食如此上心，難為你了。”
大腳丫子光著，地動山搖走路，留下深深腳丫印痕。走到眾人面前面無表情轉頭看著一群群小鳥般畏畏縮縮擠在一起的雜役幫工們。
“太瘦弱了！都沒有進入內院的資格，讓我失望。”
眾人大氣不敢喘一口。胖子廚師屁顛俯身接話：“有幾個壯點的，打柴未歸。要等他們嗎？”
“嗯。不等了，那是他們沒福。”左邊鷹頭說道，“杜某兄弟來此做什麼，我聽剛才很多人都猜到了。不錯，就由杜某來教你們小錘錘法。”
右邊鷹頭接著道：“杜某教你們大錘錘法。”
兩個鷹頭除了在身體上的位置不同，其他模樣啥一模一樣，又都是自稱杜某很難區分。閉上眼，你聽不出是兩個人，還以為是一個人在說話。
“我們混沌界的人都是雜種，不像人族能修靈氣，也不像妖族有元氣。咱只能憑藉自已的身體混口飯吃。
所以幹起活來都一不怕死二不怕累。
即便這樣杜家鋪子還是很少人能呆滿十二年出師。為什麼，吃不了杜家鋪子的苦。
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記住！能留下來的都是精英，走到哪裡都是英雄好漢打鐵的能手！”
“今日，我們兄弟代家主傳你們本事。學會一點點，享福一輩子。如果熬不住想走的，憑此也能謀個出路。”
“如果能入門，恭喜你們，無論你們身體是否合格，都可以直接進入內院！”
杜雙鷹的話響徹整個庭院，所有雜役和幫工全都呼吸急促，精神振奮。似乎所有疲累一掃而光，似乎所有的付出都有了回報，似乎暗淡的人生有了光芒。